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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你成仙我不替你留守人間(二十六)

    ,卑微備胎人設(shè)翻車后(快穿) !
    【因為好像有些小天使不看作話or沒理解,我再強調(diào)一遍嗷,上一章和這一章是朝辭之前做任務死遁后的番外,不是跟上上章的正文相接的,下章才是本章正文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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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說一遍,他怎么了?”靳堯看著司命,一字一句地說。
    “大月戰(zhàn)亂、饑荒、旱災都撞上了一處,本就十室九空,那朝辭……得了急病走了。”司命小心翼翼地說。
    靳堯從沒覺得自己這么冷過。
    那小子……會死?
    他從來沒想過……
    怎么會這樣。
    司命站在他身前,低著頭,都有些顫抖。
    但靳堯卻沒有再與他糾纏,而是轉(zhuǎn)身便離開了司命閣。
    他去了冥界。
    冥界其實是比較特殊的一界,因為其他五界的生靈死后,除非魂飛魄散,不然都要來冥界。當然,對于一些強大至極的神明來說,是沒有死后到冥界這個概念的。他們?nèi)暨€剩下一縷魂魄,便能自己重修,若一縷魂魄都不剩下,那自然是什么都沒有了,更別說來冥界了。
    但這也是極個別的例子,不妨礙冥界這種超然的地位,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為天道辦事,一般來說,其事務是任何界都不能插手的,冥界的消息也是不與其他五界互通的。
    靳堯一來,便驚動了冥界的冥主。
    “靳堯尊上,倒是稀客。卻不知來我冥界有何事?”
    此時靳堯正一腳踏入冥界界門,他的身前便出現(xiàn)了一個有些虛晃的身影。
    是冥主的元神。
    此時冥主笑臉迎人,但其中的戒備也極為明顯。
    “來找冥主你要一人。”靳堯說。
    “哦?那不妨進來說說。”冥主說著,元神極快地后退,靳堯也隨之跟上。
    周圍的景象快速后退,破碎定格成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面,最終停留在一座恢弘而幽暗的大殿中。
    而冥主的元神,此時也歸于了大殿高座之上的本體。
    冥主大馬金刀地坐在高座上,笑道:“尊上要找何人?”
    “朝辭。”靳堯神色平靜地說,“凡界原晉云州朝家的幼子。”
    冥主左手一揮,一本長卷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懸浮在半空中,同時他的右手也顯出了陰陽點化筆。
    “此人陽壽已盡,按理說已經(jīng)投胎了有一陣了。”冥主笑著說,隨后神色戲謔般地看向靳堯,“卻不知尊上意欲如何?”
    “把他喚回來,魂魄交由于我,我為他重塑肉身。”靳堯淡淡地說。
    “將已經(jīng)投胎的魂魄喚回來,又交由于你,這恐怕不合我們冥界的規(guī)矩。”冥主說著,眼中的笑意已經(jīng)散去。
    隱隱有危險的氣息在兩人周身蔓延。
    而大殿兩側(cè)的守衛(wèi),包括十二冥王,此時已經(jīng)徹底噤聲,低著頭不敢發(fā)出聲響。
    冥界主殿高有數(shù)百丈,幽藍的冥火只能為這里提供一些晦暗的光線,整個大殿呈現(xiàn)暗金與幽藍交織,而冥界之人俱著紅黑衣袍,靳堯一身雪色錦衣,在此處像是完全成了對立面。
    靳堯按著劍,一手將劍抽出了一半。
    劍還未出,大殿便回蕩起了龍吟之聲。
    玄龍的身影盤繞在靳堯身后,若隱若現(xiàn)。
    所有人都如臨大敵,他們毫不懷疑,這一劍若抽出,冥界怕是受不住他的一擊。
    “尊上何必如此動怒。”冥主卻絲毫沒有慌亂,但語氣也不復之前的危險,語氣又帶上了笑意。
    他笑道:“這并非是我們定下的規(guī)矩,而是天道,我們只是執(zhí)行者罷了。”
    他說到這,又有些玩味:“不過您就有些特殊了。”
    靳堯是當初天道壓制不住惡果而創(chuàng)造的生靈,可目前看來,天道已經(jīng)完全掌控不住他了。
    也許這才是天道給他安排情劫的意義。
    目前看來倒是十分奏效。靳堯這般的人,居然也有陷入情網(wǎng)的一天。
    “將他帶來。”靳堯沒有接冥主的話,只是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罷了,今日就為您破些規(guī)矩。”冥主說。
    反正他也犯不著和靳堯斗,讓天道去頭疼吧。
    他說著,在生死簿上勾勒了一番,命一鬼差即刻去凡界尋人。
    鬼差急急忙忙出去了,之后大殿的氣氛便徹底沉了下來。
    無人說話。
    過了半個時辰,那名鬼差匆匆趕來。
    “他呢?”靳堯看著他孤身一人前來,皺眉道。
    同時,心中卻是沒由來地心慌得厲害。
    從得知朝辭的死訊后,他便一直心慌,但這種感覺卻在此刻到了極致。
    “這……”鬼差看上去極為為難,額上都滿是汗水。
    “無事,說吧。”冥主說。
    “小的去凡界后……查無此人。”鬼差磕磕絆絆地說,“那朝辭原本會投身至一商賈之家,是嫡長子。但小的查了一番,那正室三月前難產(chǎn),只生下了一個死胎!”
    冥主神色一愣。
    而靳堯的臉色卻是瞬間難看地可怕,聲音極冷道:“這是何意?”
    冥主反應過來后,也急忙翻閱起了手上的譜。
    他的臉色也越發(fā)難看。
    鬼差這般說,那么就代表著朝辭并沒有像原先安排的那樣去投胎。但是就算沒去投胎,也總該有個去處,總該能找到他魂魄如今在何處。
    但是他卻找不到!
    冥主又急忙召來了朝辭死的那日當值的鬼差,那鬼差來后,又言自己根本沒找到那朝辭的魂魄。
    有些魂魄要鬼差去勾,有些魂魄卻是會自己前往冥界,因此沒找到朝辭,那鬼差也不覺得奇怪。
    冥主沉著臉,又找來了在輪回處當值的鬼差。
    也說沒有。
    好端端一個魂魄,竟是丟了!
    冥主本是又驚又怒,但隨即像是先到了什么,又是心中一驚。
    或許,是天道做的手腳。
    他看向殿下那臉色已是陰沉至極的靳堯,突然覺得自己攤上大事了。
    “究竟如何了,冥主?”靳堯抬頭,一字一頓地看向冥主。
    “朝辭的魂魄沒了。”冥主心下慌亂,面上卻冷靜,“應是魂飛魄散了。”
    靳堯一雙金眸好似徹底凍結(jié)了一般,耳邊突然響起了一些極度嘈雜的轟鳴之聲,整個人冷得可怕。
    ……怎么可能?
    “你在誆騙我?”他抬頭看著冥主,神色冰冷至極。
    冥主嘆息:“我若真不愿意幫尊上,那便不幫。何必撒這么容易被戳穿的謊?尊上若不信,您神識一展便可覽一界,隨您探查。若是您找到了朝辭,那您就是把我這冥界拆了,我也絕無二話。”
    靳堯看了冥主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他在六界搜尋了數(shù)月。
    什么都沒找到。
    最終他回到了大月,那間朝辭帶著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小木屋。
    過去了快一年了,這里早已破敗不堪。
    門前雜草叢生,撒發(fā)著一種塵封已久的霉味,推開吱呀作響的門,里面小小的房間便盡數(shù)落入眼中。
    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凳子,旁邊堆滿了雜物。
    就這樣地方,朝辭與他生活了一年多。
    那嬌生慣養(yǎng)的小公子,為了他,去給人挑水燒火,倒泔水。
    為他夜下抄書至三更。
    這時他身旁又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還是冥主。
    “他真的走了。”冥主輕嘆著勸道。
    “是它干的嗎?”靳堯看向冥主。
    “……”冥主沉默許久,道,“不好說。”
    未必。魂魄突然沒了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或許是魂魄本身過于虛弱,或許是魂魄自愿消散……都有。
    但很少。
    這次太過巧合了。
    “你最好不要沖動。”冥主說。
    靳堯雖然可以說是六界第一人,但是和天道對上,也幾乎不太可能有勝算。
    天道忌憚他,也不過是因為靳堯超出了它的掌控而已。
    靳堯沒有說話。
    冥主見狀,也身影一閃,離開了。
    目前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他能摻和的了。
    …………
    妖魔境大亂被平,按理說靳堯是頭功,他就算不在意這些,也總該出席其中一些比較重要的場合,走一下過場。
    但令神仙們奇怪的是,靳堯自從頭幾個月在六界巡視了一番后,就一直呆在了凡界。
    靳堯把那間小屋子打掃了一番,便住了下來。
    大月之前大旱饑荒又遇上戰(zhàn)亂,這處小城鎮(zhèn)已經(jīng)無人居住了。
    但是他卻在這里一住便是數(shù)百年。
    整個小城被他的神力籠罩,誰也進不去。
    漸漸地,那里影影綽綽出現(xiàn)了一些人。
    冥主來過一趟,看了一眼,便不寒而栗。
    這些都不是活人,而是幻境,呈現(xiàn)的是那一年多時的景象。這個幻境每過一年又三個月,便會重置一次。
    而那間小木屋,便是幻境的中心。
    他看見一個少年走進木屋,理直氣壯地對屋內(nèi)的靳堯說:“酒樓活計太累了,我不干了。”
    “嗯。”靳堯點頭,對他說,“我的傷好了,以后在家中好好玩,我來養(yǎng)你。”
    說是這樣說,但靳堯卻沒有半點要出去做活的樣子,只是每日陪著少年。少年只是一個沒有神智的幻境,隨著靳堯的心意擺動,自然也不可能察覺到什么不對勁。
    冥主覺得脊背發(fā)寒。
    靳堯這家伙徹底瘋了。
    又過了幾年,先前妖魔境的隱患暴露,六界再次陷入了大亂,堪比上古戰(zhàn)場。
    多方請求靳堯平亂,但是他們連那個小城鎮(zhèn)的城門都踏不進去。
    又是數(shù)年僵持不下。
    天道知道靳堯想要什么,但它不能出手。
    因為善惡有定數(shù),天道不能干預,如果干預了,本身的力量就會大幅度下降,那么它就徹底奈何不了靳堯了。但是它不出手,局勢只能不斷惡化。
    終于,它妥協(xié)了。
    它對靳堯說:“無論你相信與否,朝辭并非吾之手筆。”
    “這不重要。”靳堯說,“我只要他能回來。”
    “若回溯因果,乃吾亦不敢觸及之領(lǐng)域,你極可能會被困在一個沒有時間的世界中,生不如死,甚至求死都不能……這樣你也愿意?”
    回溯時間,誰也沒嘗試過。時間點與時間點的跳躍中間會有一個中轉(zhuǎn)點,啟動者便在中轉(zhuǎn)點中回溯世界。但是那個中轉(zhuǎn)點是沒有時間的,誰也說不清究竟會是如何。目前推斷來,最可能的結(jié)果就是會讓啟動者呆在一個沒有時間流逝的六界,其他的都定格,唯有自己的時間是流逝的。
    千年萬年……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結(jié)束。然而對于啟動者之外的人來說,不過只過了短短一瞬。
    沒有任何一個生靈能夠承受這一點。
    靳堯金眸平靜,輕輕頷首。
    天道的推斷是對的,靳堯真的被困在了一個沒有時間的六界中。
    他甚至不能維持幻境,因為幻境本身也是有時間的流逝。
    這個畸形的空間,唯一能承載時間的載體只有靳堯自己。
    在靳堯的記憶中,他過了九萬年。
    日月再次輪轉(zhuǎn)時,靳堯獨身站在荒頹的城鎮(zhèn),迎接意識的消逝。
    我真想懇求自己。
    懇求他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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