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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倦鳥長鳴歸巢何處(十一)

    ,卑微備胎人設(shè)翻車后(快穿) !
    “前輩……”朝辭抬頭看向蒼遲, 訥訥地不知道說什么。
    朝辭是天之驕子。他出身于靈域大族,又是嫡系,本就身份尊貴無比。后來等他檢測出混沌靈體后, 朝家更是將他當(dāng)做下一任家主培養(yǎng),且都認(rèn)為他能帶著朝家更上一層樓, 他自小便受到家族的萬千寵愛。等拜入焚霄宗后, 因為他的家族還有師承, 以及他那驚人的天賦,他依舊是所有人眼中的中心。
    這樣的朝辭,除了在祁晏止那兒時常受到冷落,有時會有些自卑外,他一直都是驕傲的, 也從不缺乏旁人的愛慕。
    但是蒼遲與旁人不一樣。
    說起來, 朝辭真正與蒼遲相熟,也不到一年。但是人的關(guān)系便是這么奇妙,只有一年不到的時間, 朝辭也將蒼遲視為在焚霄宗中除了祁晏止外,與他關(guān)系最好、最重要的人。
    在他看來, 蒼遲是深不可測的上古強者, 但是又與他是……忘年交?總之他們建立了極為深厚的友誼。
    更何況,如今蒼遲還救了他的性命。給一個殘魂打造身體,這有多難, 朝辭雖然不曾仔細了解過, 但也知道定然不容易。
    他能不將從前在焚霄宗中,那些同齡人的告白放在心中,卻不能不將蒼遲的告白放在心中。
    “前輩……我……”他垂下眸,“朝辭并不值得您這樣歡喜。”
    與祁晏止的這段極其失敗的感情, 似乎打擊了他的信心。
    他不過是個沒什么頭腦的毛頭小子罷了,前輩乃上古大能,當(dāng)真能看得上他這樣的人嗎?
    “我知道現(xiàn)在想讓你立刻接受我很難。我只是想與你說一聲,好讓你明白我的心思。凡間似乎把這個叫做……追求?”蒼遲挑眉,語帶笑意。
    他從表面上看真的是個很容易讓人有好感的人,至少是在朝辭面前。
    就算是上古大能,在他身上也從來見不到什么架子。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瀟灑不羈,又好像什么在他心中都有數(shù),強大可靠。
    誰能知道這樣的人,其實藏著那么陰暗的心思呢?
    這樣的想法在朝辭心中一閃而過,面上沒有半分表現(xiàn)。
    “謝謝前輩。您知曉的,那些事情對我來說并不久遠,我……”
    “沒事。”蒼遲摸了摸他柔軟的發(fā)頂,笑道,“你慢慢考慮。就算實在不喜歡我,我也不怪你。”
    說的好聽。
    …………
    修神閣早已被推平,在原處拔地而起了一座恢弘的大殿。
    其下埋了九條極品靈脈,除了焚霄宗原來的三條還需要將部分供給給焚霄宗之外,其他六條靈脈的靈氣都被鎖在了這塊區(qū)域。因此大殿中的靈氣濃郁到霧化的程度,且純度精純無比。
    大殿中心,刻畫著一個巨大的陣法,長近百丈,用渡劫期妖獸的精血刻畫。
    在百年前,在合體期巔峰困了近兩百年的晏訣老祖突然突破到了渡劫期。全宗上下狂喜。晏訣老祖本就是靈域明面上的第一強者——背地里有沒有更強的老妖怪另說——他突破了渡劫期便更是了不得。焚霄宗的地位無可動搖。
    祁晏止的實際境界是大乘期巔峰,他是魔域的魔皇,也就是魔域的最高戰(zhàn)力是大乘期巔峰。但是其實他的真實實力,就算在魔域也沒幾人知道。他一直對外展示的實力只是渡劫期。
    因此在祁晏止隱藏實力的情況下,大家都覺得如今靈域已經(jīng)有了渡劫期強者,終于與魔界持平了,心中放心不少。
    就在大家高興不已時,晏訣老祖的行為卻越發(fā)詭異。他四處從各種危險的秘境、甚至是虛無領(lǐng)中搜尋極品靈脈,全都埋在了修神閣下面。還把修神閣推平了,建了個大殿,沒有他的同意,不許任何人進去。
    雖然焚霄宗有宗主,但祁晏訣才是真正的掌權(quán)者,更別說他還突破了渡劫期,就更沒人敢反對他了。
    他們原以為這便是極限了,誰知道老祖還隔三差五就帶著渡劫期妖獸的尸體回來,似乎是在那個大殿中布陣。這陣法布一次就算了,百年來布了上千次,一只渡劫期妖獸精血只夠用十幾次。不過幾年,靈域渡劫期的妖獸早就被老祖殺空了,老祖便在虛無領(lǐng)中尋。
    虛無領(lǐng)對于靈魔二域的尋常人來說,都是極為可怕的地方。合體期可能就是兩域的巔峰戰(zhàn)力,但在那里,合體期妖獸數(shù)不勝數(shù),渡劫期也比比皆是,甚至可能有大乘期妖獸出沒。
    但就算這樣,也頂不住老祖隔三差五去殺啊,他們都擔(dān)心哪天虛無領(lǐng)被殺空了,老祖要沖到魔界去。
    這天,焚霄宗的靈氣驟然濃郁起來。焚霄宗的人都習(xí)以為常,一年總要來這么個十幾次。
    是老祖又在布陣了。
    百余年了,眾人也隱隱看出了一些東西。那陣法或許是招魂陣,老祖是想尋一個死人。
    至于尋的是誰……
    百年前,老祖座下的大徒弟朝辭突然逝去,過了月余,老祖便突破了渡劫期。
    放在一起想,老祖如今是想尋誰,對焚霄宗的一些明眼人來說并不難猜。
    但這次的動靜卻有些不同。
    那道熾白的光柱沖天而起后,并不想往常一樣,在幾個時辰后緩緩散去,而是隱隱冒出了些許紅色光芒。
    這些變化,就算是在大殿之外的人都能發(fā)現(xiàn),更別說就站在陣法旁的祁晏止。
    這陣法是由他主持的,以他的靈力為牽引。
    他原本漠然的神色猛地一亮,狂喜與激動在心中翻涌,雙手都止不住顫抖。
    一百多年了,他就算從不放棄,心中也漸漸明白,少年或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但是今天,卻驟然給他了這么大的驚喜。
    他心神一動,瘋狂給陣法灌輸他的靈力。那道光柱光耀更甚,破開了層層云浪,大日于此都略顯黯然。
    與此同時,遠在數(shù)千里外的朝辭也突然有些頭疼欲裂。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蒼遲正打算給他重塑道骨。兩人已經(jīng)呆在了修行室中,朝辭卻突然頭疼了起來。
    靈魂被拉扯的感覺,沒有人比朝辭更加熟悉了。畢竟他被系統(tǒng)扯來扯去不知道扯了多少次了。
    系統(tǒng)傳送靈魂的技術(shù)已經(jīng)十分純熟了,基本無痛。但是這種在遠處強行召喚他、拉拽他的方式顯然更加粗暴,讓朝辭頭疼得不行。
    他自然是第一時間開啟了痛覺屏蔽功能,再裝出一副頭疼欲裂的模樣。
    他當(dāng)然知道這原因是什么,也希望蒼遲能知道。
    “怎么了?”蒼遲見狀連忙問道。
    “前輩……我頭疼。”朝辭露出疼痛無比的模樣,“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拉我……”
    蒼遲立刻將手指點在了朝辭的眉心,沒過多久,他的眉頭便深深皺起,同時神色也變得幽暗至極。
    是祁晏止。
    他忙將朝辭護在懷中,同時用靈力死死護住他的識海。
    他沒有瞞著朝辭,而是直接說道:“是祁晏訣,他想將你拉回去。”
    百年前,朝辭還未出事那會兒。蒼遲是覺得祁晏訣有些不對勁,他的實力遠不止合體期巔峰,大乘期還差不多。但是他也以為只是祁晏訣對外隱瞞了實力。
    直到幾十年前,他在虛無領(lǐng)為朝辭的重塑身體尋找材料時,偶然見到祁晏止獵殺一頭大乘初期的妖獸,那時他的身上是滔天的魔氣,蒼遲才發(fā)覺了些許不對勁。
    朝辭死后的二十年,容雅便突破到了分神期。此后沒過多久,蒼遲便為自己重塑了身體,而且慢慢在靈域發(fā)展自己的勢力。
    他是上古的靈皇,也是上古最后一任靈皇。相當(dāng)靈皇,非但要成為靈域第一人,而且修為至少要在大乘期以上。那時候飛升之路驟然崩潰,無數(shù)大能瘋狂,整個靈魔二域也也陷入了混戰(zhàn)。
    蒼遲也是瘋狂的其中一人。
    他是純粹追求變強的人,而那時他已經(jīng)是大乘期巔峰,離飛升一步之遙。卻得知飛升之路突然崩壞,他如何能忍受?
    后來,他屠盡了靈魔兩域的強者,希望以血祭出飛升之路。
    最后,飛升之路的確出現(xiàn)了。
    蒼遲在天道的怒吼下,踏血而行,登上了通天路。
    他原是亢奮至極,卻在真正進入了上界時徹底愣住了。
    入眼是一片片的黑暗和混沌。
    通天之路并非是突然斷裂,而是因為上界崩潰了。
    上界只剩一片“虛無”。
    蒼遲大笑著返回了靈域,接受天道的制裁。
    天道毀了他的肉身,同時也想粉碎他的靈體。但蒼遲自然不是這么任人魚肉之人,他與天道斗得難舍難分。但天道終究是攜一界之力,永不疲倦,蒼遲最終只能將自己鎖進了與外界徹底封閉的小世界中。也就是后來容雅找到的秘境。
    直到容雅的出現(xiàn)。容雅是萬年難得一出的五行道體,從這個名字便能聽出天道對擁有這個體質(zhì)的人的偏愛。
    只要存于她的識海中,天道便不會再降下天罰。
    其實隔了萬年,天道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窮途末路時的瘋狂。只是蒼遲在小世界中呆了待久了,靈體有渙散的跡象,五行道體能夠為他鞏固。等他靈體凝實到一定程度,便無需懼怕這些了。
    而且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跡象。
    數(shù)萬年前,大乘期巔峰后便無法再變強,只能飛升。但如今,也許是因為上界崩潰,這個世界的天道在自行修補,如今哪怕到了大乘期巔峰,之后更是能不斷變強。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許多的大乘期,那么他們之前的實力也是天差地別的。
    比如那祁晏止,便是其中的強者。
    這些念頭在蒼遲心中一閃而過,之后他凝神全力護住朝辭的識海,直到數(shù)個時辰后,那道拉拽力才逐漸變?nèi)酢?br/>     而此時朝辭已是滿頭虛汗,唇色泛白,脫力地靠在蒼遲的懷中。
    “前輩剛剛說,是祁晏訣在招我的魂?”朝辭虛弱且艱難地問道。
    他已不再叫那人為師尊。
    蒼遲點頭。
    “為……什么?”朝辭顯然愕然無比。
    這世上或許有很多人希望朝辭能活。
    至少朝辭的親人如此。
    但這其中……為什么會有祁晏止?
    分明是他,害了自己的性命。
    “他拿你的道骨去救容雅,但又后悔了。”蒼遲語氣平淡地說。
    突然,他又嘲諷般笑了:“或許不算后悔。畢竟他沒后悔救了容雅,只是也想要你回來而已。”
    朝辭靠在蒼遲的懷中,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說起來多嘲諷啊。
    這人用他的命去換容雅,之后又想要他再活過來。
    “阿辭。”蒼遲猶豫著開口,“你……還愛著他嗎?”
    說完這句話,他能感受到懷中的身軀似乎僵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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