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小警官 !
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他的嘴角卻是不由自主的又翹了起來。
想想剛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若不是紀(jì)富民后來看著自己半天沒有出來所以過去敲了敲門,那自己和紀(jì)嫣然今天,是不是就能完成傳說中的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的重任了。
即便是現(xiàn)在想來,他的心里還是激動不已。不管怎么說,今天,對于他和紀(jì)嫣然而言,恐怕都算是一個不小的突破吧。
正當(dāng)他翻了個身想要換個姿勢躺著的時候,他的眼睛卻是一眼鎖定在了枕頭下那張露出了一半的紙條。
“明天,九點,太平山。”
“媽,咱們家今天有人來了嗎?”他坐起了身子朝著屋外的楊淑芬喊道。
“沒有啊,怎么了?”
“哦,沒事兒,我就問問。”
聽到了楊淑芬的答案,他也大概猜出來這紙條上的話是什么意思了。望了望不遠處那開了一條小縫的窗戶,他知道,這紙條,一定是黃飛從窗子里進來塞到自己枕頭下面的。恐怕,明天就是自己即將迎來的第一場考試吧……
……
佳城,太平山。
滿眼望去,藤蘿滿徑,古木參天。像是一張層層密織的大網(wǎng),籠罩著整個大地。
一處不知名的小山丘上,“嘭嘭”聲陣陣傳來,在了無人煙,萬籟俱靜的原始森林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此刻有人來訪的話,一定會被眼前堪比好萊塢式的動作大戲所深深震撼。一老一少兩道模糊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仔細端詳長者,一身素色道袍,有些發(fā)白的胡須和頭發(fā)不難讓人猜到他的年齡,但反觀他的雙眸,卻是炯炯有神,頗有些仙風(fēng)道骨的意味。
長者此刻正盯著不遠處的青年,單手背后,另一只胳膊微弓,指尖與眉心齊平,左腳在地面劃過一個半圓,完美的起手式,進可攻,退可守,讓人找不到絲毫破綻。
在長者行動的同時,青年同樣也在仔細觀察著長者身體上的每個部位,甚至連呼吸頻率都不肯放過,很有耐心地靜靜等待著長者露出破綻的一刻。剛剛的幾次交手,還是讓他吃了不少暗虧,嘴角處殷紅的血跡還在昭示著他已經(jīng)受了不小的內(nèi)傷。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葉重,而那長者,自然而然,便是黃飛沒錯了。
葉重一開始還有些奇怪呢,他以前也不是沒來過這太平山,可從在山腳下見到了黃飛以后,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卻是被黃飛帶到了這么一片他以前連聽都沒聽過的地方,剛別說這里會有別人了。
只不過,眼下卻是容不得他再思考這些有的沒的的東西了。看起來,黃飛今天對他的考試,是動了真格呢。
“就是現(xiàn)在。”他的身子突然動了。剛剛黃飛右眉瞬間的微微挑動,還是沒有逃過他利劍般的目光。
地面上塵土飛揚,他已經(jīng)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就在距離黃飛還有一米的時候,他的身子卻猛地跳起,緊接著就是一個飛腿直向黃飛的面門踢去。
黃飛的長袍無風(fēng)自舞,看著葉重那越來越近的腿影,他卻只是將自己的臉微微側(cè)偏,看似很平常的一個動作,卻讓葉重的腳尖就這么堪堪擦著他的臉頰錯了過去。
似乎是早已預(yù)料到了眼前的一幕,一擊不成,葉重的第二擊也就緊接著使了出來。他并沒有停止自己方才的動作,只不過在他的左腳才剛剛著地之時,他便又立刻側(cè)著踢出了自己的右腿,橫著向黃飛的腰間掃去,凜冽的腿風(fēng)發(fā)出呼呼的聲響,要是黃飛真的被他這一腳踢中,即便不死,恐怕也是重傷。
反觀黃飛此刻,他卻并沒有低頭查看葉重近在咫尺的腿影,身體也沒有做出任何躲閃的動作,反而還又向前平移了一小步,似乎準(zhǔn)備用自己看起來有些枯瘦的身體硬生生地抗下這一腿。
望著黃飛這不合乎常理的動作,葉重的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黃飛難道老糊涂了嗎,很明顯,看著他臉上那得意的笑容就能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糊涂了,他也還是那么的精明。
果然,葉重的腿還沒碰到黃飛的衣角,黃飛便早已迅速地遞出了他的右手,微握成爪,閃電般的向著葉重的腳腕處抓去,空氣中只留下了一道殘影。
雖然黃飛的動作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殺傷力,但葉重的心里卻深知黃飛此爪的厲害,可即便是知道,那又能怎樣。他還停滯在半空中的腿早已無法收回,萬般無奈之下,他也只得加大力度,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繼續(xù)踢了下去。
看著眼前越來越清晰的腿影,黃飛的嘴角卻是微微揚了起來。
“看來我還是太嫩了啊。”腳腕被黃飛伸出的手爪輕而易舉的扣住,葉重只覺得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樣,腿中的力道幾乎在瞬間消失,只剩下了火辣辣的疼痛感再狠狠地刺激著他緊繃的神經(jīng),他知道,黃飛一定是捏住了自己的穴道。
索性這一階段的苦練沒有白費,即便是被制住了右腿,但他還是想出了下招——左腳用力一點,身體又硬生生的在空中轉(zhuǎn)了兩百七十度,轉(zhuǎn)而便出腿向黃飛頭上踢去。
他本想著黃飛會為了保護要害松開他被拿住的小腿,但是希望再一次的落空。他快,黃飛更快,他狠,黃飛更狠。黃飛并沒有松手,反而用膝蓋頂向了他的后背,根本沒有顧忌他“佯裝”出來的襲擊,這是對自己實力有著絕對把握才會有的表現(xiàn)。
而這一切,卻都只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葉重在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如果此時他還有時間說話的話,他一定要好好的問候一下黃飛的十八代祖宗。太無恥了,太銀蕩了,一點面子都不給,這就是場考試,用得著這么狠的虐自己嘛……
剛剛他其實是很勇敢的賭了一把,用黃飛對他實力的自信和對他生命的珍惜程度下了賭注,他想,自己應(yīng)該沒有那么弱吧,黃飛也應(yīng)該不會無視自己的攻擊吧。可惜,一切都只是“應(yīng)該”,他很沒有懸念的賭輸了。
只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這么一說。眼下,他的身體已經(jīng)懸空,不光絲毫沒有借力點,更是連整個后背都也暴露在了黃飛的眼皮底下。下一秒鐘,果然,毫無意外的,在他的腿還沒挨到黃飛肩膀的時候,劇烈的疼痛感便從后背蔓延到了他的全身,而他的身體,也直接倒飛出了數(shù)丈之外。
這一下,可比他當(dāng)初在酒店門口把那個鮑不平打出去的一拳要狠多了。
趴在地上,葉重只覺得胸內(nèi)熱浪翻涌,滾燙的血液涌上了口腔,他努力地往回咽了咽,卻還是沒有擋住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順著嘴角開始蔓延。
“小子,這才是第五招唉,不行就趁早認(rèn)輸吧,老子我還趕著去吃飯呢。”黃飛此時再明顯不過的激將法,卻真真切切的激起了他的斗志。
“那你今天估計得少吃一頓了,反正你還要且活著呢,少吃一頓也餓不死,嘿嘿。”
葉重用手抹去嘴角的鮮血,也不忘了調(diào)侃黃飛幾句,再次沖了上去,飛舞的衣衫化作一道殘影,剛剛說完的話語還未消散在空氣中,便再一次欺身到了黃飛身前。
“啊——”他的口中發(fā)出低吼,砂鍋大的鐵拳直直的向黃飛打去,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完全是實打?qū)嵉牧α颗鲎玻l都不會懷疑這一拳的威力。
望著葉重那越來越近的身影,黃飛不禁瞇起了自己原本就有些狹長的眼睛。
“這小子,終于肯動真格的了,不過要想追上那個人,恐怕,你的成長還不夠啊。”黃飛的身體并沒有移動,但仔細看去,他那布滿老繭的右手卻在以可見的速度變紅。同樣的,葉重也在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黃飛右手中的異樣,只不過他的心情卻是在瞬間就變得凝重了起來。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不了解的人如果看到眼前這一幕一定會張大自己的嘴巴,好好的一只手怎么會突然變得像是燒著了一般呢,這不科學(xué)啊,但是葉重卻是知道,黃飛的手掌其實并沒有變紅,而是由于手掌周圍的空氣由于能量的迅速匯聚超過了臨界點從而近乎燃燒起來,所以才會出現(xiàn)淡淡的紅色。
聽著耳邊那氣流劇烈摩擦所傳來的“嘶嘶”聲,他的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黃老頭子還真是沒手下留情,他現(xiàn)在使出的應(yīng)該就是秘籍里的那一招吧,也不知道它的威力到底怎么樣。”葉重的心里有些緊張,但莫名的,竟然還有些隱隱地期待。
“轟……”黃飛的手掌終于對上了葉重的拳頭。只在那一瞬間,葉重邊覺得自己仿佛撞上了正在疾馳的汽車,即使他的腳下在不斷地卸力,即使他已經(jīng)用上了自己的看家絕學(xué),但在黃飛的這一掌面前,這一切的一切,卻都顯得是那么不堪一擊。凌亂的氣流急速地從他的拳后飛過,整個右臂上的衣物也都被剎那間絞得粉碎,還沒來得及讓他反應(yīng),他的整個人就跟著倒飛了出去,直到撞斷了兩根碗口粗的樹干以后,才終于墜落到了地上。
“哇……”
他有些控制不住的開始大口大口吐著鮮血,連意識也都漸漸變得模糊起來。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朝露之間,從他對上黃飛的手掌,再到自己倒飛在地上,連三十秒的時間都不到,如果今天站在對面的不是黃飛,而是抓走父親的那個人,恐怕現(xiàn)在的他,早已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他有些艱難地晃了晃自己有些恍惚的腦袋,努力地想要去感受自己身體里的狀況。嘴角的鮮血早已浸濕了衣衫,全身的骨頭也都好像散架了一樣,體內(nèi)的最后一絲力氣似乎已被抽空,連靠著樹干坐著,都變得有些費勁了。
終于,他的雙眼開始不由自主地慢慢合在了一起,在最后一絲光明被吞噬之前,他卻是再一次想到了父親,想到了那個不知在何方還等待著他去尋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