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東陽下一句話卻讓我又硬不下心腸推開他。</br> “今晚再收留我一次,好嗎?就這一次,就只一次好不好?”他拼命地吻著我。</br> 到底是我的初戀,看他悲痛欲絕的表情,我也不忍心拒絕他。</br> 罷了,這是最后一次了。</br> 若能體面地分手,也不枉此生了。</br> 這一夜,我與趙東陽進行了最后的瘋狂。</br> 趙東陽不時在我耳邊呢喃著什么,“……等我兩個月,我會再堅持兩個月……”</br> 我只顧著與他做,并未聽清楚他究竟在說什么,這時候,我也不去想以后的事,這個世道,誰離開誰就不能活呀?</br> 他趴在我身上,說:“明天我要去相親,要是不去的話,我會死得很慘。恬恬,你不要多心,我只是去應付一下,不會對那女人動心的。我心里只有你。”</br> 我拍了拍他的背,說:“別這樣,若那女人真能給你事業帶來好處,就好生與她處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了。”</br> “你就這么輕而易舉把我推給別的女人。”他忽然抬起頭。</br>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臉,我哭著說:“不然你要我怎么辦?跪下來哭著求你媽,不要分開我們?”</br> 門鈴被按響,我原以為是按錯了,或是別家的門鈴在響,但門鈴響來的頻率,令我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br> 門板被拍得啪啪響,“東陽,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頭。”</br> “恬恬,開門。我是韓爺爺。”</br> 我們豁地起身,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門被拍得更響了,我穿好衣服出去,打開房門。</br> 門外一張鐵青憤怒的臉,“夏恬恬,我倒是小瞧了你。”</br> 我不理會這張讓人厭惡的臉,只是看著韓老爺子,“韓爺爺,這么晚了,找我有事?”</br> “恬恬,事情怎么搞成這樣?先進屋里去。”韓老爺子也是滿面的倦容,臉上還有隱忍的怒意。</br> 我側開身子,“韓爺爺請進。”我側開身子,李敏會斜瞟了我一眼,昂首挺胸從我身邊經過,我卻攔住她,“趙東陽媽媽,麻煩你帶趙東陽走吧,以后讓他不要再來找我了。”</br> 數雙眼睛全盯著我,氣氛一時滯凝。</br> 李敏會忽地轉身,不可置信地看著我。</br> “你說什么?”</br> “恬恬,你怎么說話呢?還和東陽……”</br> 我沖韓老爺子扯了扯唇角:“韓爺爺,不好意思,又讓你擔心了。不過你放心,這事兒我能處理好的。”</br> 我看著李敏會,挺直了胸膛。</br> “趙東陽媽媽,你是有身份的人,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不會糾纏你兒子不放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