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移身到床前，動作極輕，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沒敢弄出一絲聲響。
    他癡迷地看著床上的人兒，亦不敢太過靠近。
    他低垂著眼簾，眼角堆砌著狷狂的思念，和萬般掙扎的痛楚。
    今夜做了很久的思想斗爭，糾結了很久，還是控制不住地悄然潛入譽王府，只為了再看她一眼。
    才短短一個月時間，她好像又瘦了很多，寬大的寢衣有些不合身地套在她身上。
    方才他見上官蓉在她房間呆了很久，目光落在她凌亂的衣襟上和紅腫的唇上時，他頓時了然。
    心口像是被無數根針扎過一般，痛得讓人窒息。
    可曾經有多迷戀，如今就有多苦澀。
    他已沒什么時日可活，又能給她什么未來呢？
    如今只是看上一眼，已是心滿意足。
    很想摸一摸她消瘦的臉，可手剛伸到半空又后怕地縮了回來。
    不能冒險，若是吵醒了她怎么辦，先前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將白費。
    不知凝視了她多久，直到她動了動身子，調整了下睡姿，他才轉身正欲悄然離開，不想衣角忽然被人拉住。
    他身形一頓，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被發現了？
    他一聲不吭，亦不敢回頭。
    直到身后的人在喚他的名字。
    “阿衍……”
    終是控制不住，緩緩側身去看她，卻見她依舊閉著眼睛，好似在說夢話。
    他松了口氣，輕輕將她的手從衣角上撕開。
    可她攥得很緊，蕭衍怕自己動作太大會吵醒了她，于是索性坐在了床榻上，等她睡熟之后自然就會松開了。
    不想剛一坐上去，床上的人竟然睜開了眼……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誰也沒說話。
    蕭衍一顆心狂跳，正在瘋狂地給自己找借口，誰知，面前的人直接挪了挪身子躺進了他懷里。
    舒婉沒感覺到他的身子明顯變得僵硬無比，連呼吸也紊亂了起來。
    “阿衍，你又來夢里看我了……”
    “我就知道，一睡覺，就總能看見你……”舒婉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聲音甜甜的，帶著幾聲醉酒后的癡笑。
    蕭衍沒來由的胸口發緊。
    自打她住進了譽王府，他便日日派人盯著，每日都有匯報她的日常。
    蕭衍先前只是聽手下人說，她會經常喝酒。
    原來，她日日飲酒，竟是想要與他夢中相見。
    他再想將她推開，卻也無心不忍了。
    他手臂往她腰上一撈，將她整個人擒入了懷里，垂首，埋在她的頸窩，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獨有的味道。
    舒婉只覺得這個懷抱溫暖極了，熟悉的冷檀香涌入她的感官里，她竟感到無比踏實。
    她所迷戀的，從來只有這一個人的懷抱。
    她下意識地將從床上坐起，跨坐在他腿上，雙手將他的腰身牢牢抱緊。
    是夢也好，現實也好，她只貪圖這一刻的歡愉。
    “阿衍，別這么快走。”她的呼吸散落在他耳畔，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蕭衍深吸一口氣，沙啞道：“婉兒，對不起，我……”
    話未說完，唇已經被她重重堵住。
    他所有的愧疚和悔恨都在這個吻里被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