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曜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以一種看負心漢的眼神看著他:“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本世子今天才算看清你。”
謝錦眉梢一挑,丹鳳眼里流瀉幾分邪魅笑意,伸手勾住他的肩膀:“生氣了?”
“離我遠點兒。”軒轅曜冷哼一聲,拿開他的手,“別用你那雙碰過其他女人的手來碰我。”
南曦抬眸,有些趣味地看著他們:“你倆來真的?”
軒轅曜正要說話,忽見容毓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冷峻如刀一般看著他跟謝錦,霎時神經(jīng)一緊,連忙告饒:“我跟阿錦開玩笑的,陛下別誤會。”
來真的?
就算主上允了這件事,他父王也絕對會把他的腿打斷。
簡直開玩笑。
“嘖,曜曜真是狠心無情。”謝錦搖了搖頭,一副惆悵模樣,“虧得我之前還以為曜曜待我與眾不同——”
“你閉嘴吧。”軒轅曜沒好氣,“謝家兒子多,死了一個還有好幾個,我父王就我一個獨子,還指望我開枝散葉呢,沒興趣跟你分桃斷袖。”
謝錦斂了笑:“曜曜真是不可愛,這話要是換做旁人說,眼下大概已經(jīng)成了一具尸首。”
“是嗎?”軒轅曜挑眉,“若是由主上來說呢?難不成你還敢弒主?”
南曦扶額。
容毓手下哪來的這兩個活寶?
“你倆出去跪著。”容毓語氣淡漠,“朝邊上跪一點,別擋了各位大臣的路。”
御書房里一靜。
軒轅曜和謝錦默默看了容毓一眼,見他表情冷硬不似在說笑,目光微轉(zhuǎn),不由看向南曦。
女皇陛下笑意盈盈,一臉的溫柔和善。
兩人嘆了口氣,認命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軒轅曜邊走邊罵自己嘴賤,好好的總跟謝小九貧什么嘴?
老虎不發(fā)威,就能錯認為是病貓?
他家主上的脾氣也就在女皇陛下面前能像個人,其他人時候根本就是冷血煞神,他怎么就忘了當年受過的那些苦楚?
兩人往外走的同時,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嚿燥@凌亂的腳步聲,很快就看到為首的謝首輔、淮南王、魏王、懷王、陸丞相、鎮(zhèn)國公和刑部尚書一行大臣疾步走來,個個神情嚴肅緊繃,不茍言笑。
然而當他們走近御書房,看到御書房外一左一右跪著兩個人時,幾位大臣都愣了愣,“這是干什么?”
淮南王看到了自己的兒子,謝首輔也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其他王爺和丞相自然不會認不出謝首輔的寶貝嫡子和淮南王獨子,見到此時這一幕,不由都有些狐疑:“這是怎么了?”
軒轅曜沒說話,只是沉默地轉(zhuǎn)頭看了謝錦一眼。
“君前失儀,被女皇陛下罰了。”謝錦語氣淡淡,聽不出什么情緒波動,“各位王爺大人進去吧,別讓陛下和攝政王久等。還有,攝政王心情不太好,各位大人說話最好注意態(tài)度,別觸怒了陛下和攝政王。”
謝首輔聞言倒也沒說什么,很快抬腳進了御書房。
淮南王經(jīng)過軒轅曜身邊時,一腳踹向他的屁股:“凈惹事。”
軒轅曜沒防備,被他爹一腳踹了個前趴,差點沒五體投地,連忙兩手撐地穩(wěn)住身體,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么多人呢,給兒子留點面子。”
“你還知道要面子?”淮南王冷冷瞪他,“攝政王仁慈,沒直接給你一頓板子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
軒轅曜暗道,那是因為他不久之前剛挨過了一頓軍棍,不然試試?
攝政王仁慈?
這句話父王敢說,他可不敢聽。
淮南王也跟著進了御書房。
然后是靖王、懷王和魏王,嗯,魏王的臉色很難看,后面跟著的鎮(zhèn)國公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兩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是陰沉又青白,面上帶著怒火,焦躁,憤怒,羞辱……各種情緒交在一起,一時倒分不清到底是憤怒多些,還是難堪多些。
最后面跟著刑部尚書,戰(zhàn)戰(zhàn)兢兢,滿臉的忐忑不安。
諸位王爺大人進了御書房,依著君臣規(guī)矩跪行參拜大禮。
不管心里服不服,君臣之禮都不容任何人輕怠,不管之前他們對南曦和容毓抱著善意還是敵意,在登基大典之后,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關系就是君臣,誰都無法逾越這個尊卑級別。
“諸位平身。”南曦淡道。
“謝陛下。”
王爺大人們起身,分站左右兩側(cè)。
“這兩日朕身子不太舒適,所以一直在寢宮休養(yǎng)。”南曦語氣溫淡,言語從容不驚,“朝事就多勞各位王爺大人們費心了。”
“臣等不敢。”
南曦抬眸看了一眼眼前諸人,目光從魏王和鎮(zhèn)國公面上掠過,語氣淡淡:“魏王府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姑娘現(xiàn)在如何了?”
御書房里靜默一瞬。
“已經(jīng)召太醫(yī)診治了。”魏王語氣生硬,臉色陰郁,“本王覺得此事大有蹊蹺,請陛下下旨拿清風閣一干人等過來審問,看看誰敢在其中設下毒計陷害皇族世子。”
容毓負手立于龍椅旁,語氣淡漠如雪:“魏王在陛下面前自稱什么?”
空氣一滯。
魏王臉色變了變,忍不住握緊了手,低頭道:“臣覺得此事大有蹊蹺,請求陛下下旨徹查。”
南曦道:“鎮(zhèn)國公覺得呢?”
鎮(zhèn)國公眼底一片陰霾,臉色青白難堪,原本滿腔燃燒的怒火沸騰,想狠狠地發(fā)泄一通,可此時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名門世家的嫡女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一樁奇恥大辱,門庭清譽和顏面一朝丟了個干干凈凈,他覺得自己在朝臣們面前已經(jīng)抬不起頭,不管是魏王府的軒轅琰還是鎮(zhèn)國公府的方小姐,以后都將成為整個帝都權(quán)貴子弟眼中的笑柄。
他們既是這樁丑聞的制造者,同時也是受害者。
可不管是制造者還是受害者,鎮(zhèn)國公都清楚,這件事定然有幕后黑手,否則根本說不通。
“臣也請求陛下徹查此事。”鎮(zhèn)國公低頭道,“小女素來知書達理,謹守禮儀,三從四德熟記于心,行事端莊知進退,絕不可能獨自前往清風閣那種三教九流之地,求陛下明察,還小女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