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和楚凜玩了一個下午，林與將在樓上看著很眼紅，林景生說，“想玩就去吧，別摔著。”
    “是的，爹地。”林與將也開心地下樓去玩耍，林景生看著孩子們的背影，沉默不語，許多事情時間在消磨，消磨得特別的厲害，他和楚凜之間的愛恨情仇，在這三年之中，又消磨了多少。
    晚飯時，楚歌，楚凜和孩子們相處融洽，林景生一旁卻沒什么胃口，相比起來，他們更像一家人，而他像是一個外人，他心情復雜地看著舟舟和楚凜，楚凜似乎很喜歡這對孩子，拼命地往他們的盤子里夾東西，與將和舟舟吃著臉頰鼓鼓的，林景生沒吃什么東西，一瓶酒差點見了底，楚凜不動神色地往他的盤子里夾了一些東西。
    “別一直喝酒。”楚凜說。
    林景生看著他，他放下了酒杯，目光淡漠，林與將和舟舟都很喜歡楚凜，嘰嘰喳喳地問楚凜好些問題，楚凜也顯得格外有耐心，一一回答。
    森林公園外面晚上都是大紅燈籠，漂亮得不可思議，到處都掛著紅燈籠，楚凜帶著兩個孩子去看燈籠，楚歌早早就去休息了，林景生遠遠地跟在后面。
    楚凜特意哄得孩子們去玩耍，他慢了幾步，陪著林景生。
    “阿生，你把孩子們教得真好。”
    林景生想，那是自然，雖然不算特別的親近，不如他和哈里，他對兩個孩子的教育卻一直都沒拉下來，舟舟就算搗蛋，也被教得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好孩子。
    兄弟兩人的感情都特別好。
    林景生想，你若是喜歡孩子們，為什么不早一點回來呢。
    這樣，你就不會錯過了他們的成長。
    “他們很喜歡你。”楚凜說，“舟舟和我說了一個下午你的事情。”
    林景生并感覺不到孩子們多喜歡他，孩子們和他只能算是普通的父子關系吧，與將算得上是討厭他，更別說什么喜歡了，若說喜歡，那是不可能的。
    他心知肚明。
    這些事情都是相互的。
    小孩子的感情是最明白也是最容易看懂的。
    “我的孩子，自然會很喜歡的。”林景生。
    楚凜看著有點心疼，他多多少少能猜測到林景生為何和孩子們并不算特別親近，“阿生，其實……”
    其實，都是他的錯。
    全是他的錯。
    阿生是無辜的，孩子們也是無辜的。
    這三年，他為什么要和阿生置氣呢？
    如果他不和阿生鬧脾氣，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孩子們也會有一對父親，他們會更健康的成長，不像舟舟提起阿生，語氣有點遺憾，如果爹地更喜歡我就好了。
    在他心里，爹地不喜歡他。
    舟舟還問楚凜，你知道要怎么做，爹地才能更喜歡我嗎？
    像喜歡哈里哥哥一樣喜歡我。
    這是一個令人心酸的問題。
    “阿生，你原諒我吧。”楚凜說，“不管你讓我做什么，我都做，我陪著你，以后我來照顧你們父子，請你給我這個機會，我發誓，我一定會珍惜這一次的機會。”
    林景生說，“你又發什么瘋？”
    “我說的是真心話，也是事實，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你可想過，我給過你多少機會了？”
    “我知道，是我不珍惜，是我眼拙，是我愚蠢，我不應該幼稚地裝腿瘸了，我就是一個大傻逼，我就是一個笨蛋，你想要怎么懲罰我都可以。”楚凜看出來，阿生心中意難平，卻不算怨恨他，只不過他做的一些傻事，讓他有一點接受不了，只要花點時間，阿生一定會原諒他的。
    是的，阿生一定會原諒他。
    “知道就好。”
    “是的，我知道，那你原諒我嗎？”
    林景生想，這并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如果不是我偶然遇見你，知道你的腿好好的，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真相？”林景生問。
    楚凜知道，這是一個非常敏銳的問題。
    “我這一次回來，本來就是想和你道歉的，雖然我一開始動機不純，我打算告訴你，我的腿是剛好的，這一點是我的錯，真的是我的錯，這三年，我只不過是想……想找一個臺階下，當年我意氣用事，鬧得那么難看，有點剎不住了，所以我才會一時相差了，阿生，你知道，我不是故意傷害你，你就原諒我吧。”
    “如果我不愿原諒你呢？”林景生問。
    “我……”
    林景生冷笑，“如果我不原諒你，你是不是馬上就走得遠遠的，又來一個三年，只言片語問候不給一句，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會過問我的情況。”
    “不會。”楚凜說，“我早就打算了，就算你不理我，我也要拿出當年城墻一樣的臉皮，這種傻事，我做一次就行了，我怎么可能一直都做，你相信我，阿生，我真的知道錯了。當年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嗎？”
    “其實，當年我一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可你突然避而不見，也不愿意和我多說一句話，我就突然不想說了。”林景生淡淡說，“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多沒說。”
    “什么事情？”楚凜豎起了耳朵，有一點疑惑，還有什么秘密不成。
    “我不想告訴你了。”林景生說。
    楚凜，“……”
    “阿凜，我真的很生氣。”林景生說，“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說什么都好，你說什么都好，你說什么，我都受著，我都受著，你快點打我，罵我也行，阿生，看著你這樣子，我比誰都心疼，我已經很認真地反省了，這些年，阿柏也和我說過許多，我知道我沒有站在你的立場考慮，我沒有為你設想過，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莫過于這三年，錯過和你并肩作戰的日子，所以我無比的悔恨，阿生，我真的無比的悔恨。”
    楚凜微微紅了眼睛，“我寧愿時光倒流，我寧愿回到三年前，我一直心平氣和地和我談一談，我一定不會一走了之，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了。”
    林景生，“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想要忘記了你，忘了這段感情，我以為我能做到，可到頭來，我才發現，我花了三年，只不過是讓我自己認清了一件事。”楚凜頓了頓，“你林景生不管做什么，我都會愛你，都不會離棄你，到頭來，我只有這么一個認知，刻骨銘心，所以我愿意接受你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