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的槍口慢慢地對準(zhǔn)了衛(wèi)斯理的頭，她離衛(wèi)斯理特別近，這樣近的距離，衛(wèi)斯理根本就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一顆子彈能夠打破他的頭顱，直接把半顆腦袋都打破，在她的狙擊槍下，有許多這樣死去的人，他很明白這樣的死亡的痛苦和毫無尊嚴(yán)。
    衛(wèi)斯理本應(yīng)該有一個好結(jié)局，他是全美的偶像，英雄，不是被一名無恥之徒玩弄于手掌心的男人，可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們卻沒有一點辦法去脫困。
    小喬含淚，水光在她的眼瞳里鋪上了一層悲傷和決絕，衛(wèi)斯理很少見到這一幕的小喬，在他的記憶中，那個愛笑燦爛的笑容，無法和眼前的女孩重疊在一起，她應(yīng)該像陽光一樣活著，普照著世界沒一個角落，普照每一個在她身邊的人。
    “殺了顧飛！”衛(wèi)斯理沉聲說。
    小喬微微瞪圓了眼睛，一顆眼淚從眼眶中落下，在臉頰上滑下了一道痕跡，她哭得不能自己，整個人都有一種脫力似的痛苦。
    他在說什么？
    衛(wèi)斯理在說什么？
    殺了顧飛？
    她和衛(wèi)斯理，心意相通，雖然三觀不一樣，大多數(shù)事情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她做出什么選擇，衛(wèi)斯理都能夠理解，唯獨這個選擇，小喬不能理解他。
    她想問一句，為什么？
    “你還記得結(jié)婚時的宣誓詞嗎？”
    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相信他。
    小喬微微搖頭，這件事她做不到。
    “殺了顧飛！”衛(wèi)斯理重復(fù)，目光沉穩(wěn)，有著視死如歸的決心也有一種莫名的憤怒，那個人小喬哭得如此傷心的人，他絕不放過。
    人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知道自己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時，總是如此的……手足無措。
    總是如此的痛苦。
    她沒有辦法從痛苦中脫困而出。
    “小喬，別讓我說第三遍，殺了顧飛！”衛(wèi)斯理沉聲說。
    小喬閉上眼睛，握著槍械的手輕輕地顫抖，她和衛(wèi)斯理認(rèn)識的一幕幕從眼前劃過，就像放電影一樣，他在她的人生中有著不可取代的意義。
    就像她人生中的定海神針一樣，穩(wěn)穩(wěn)地在她生命中占據(jù)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小喬心里有一種難言的感覺。
    他做過一件傷害她的事情嗎？
    沒有！
    從來沒有！
    衛(wèi)斯理從來沒有做過一件違背她心意的事情，除非是為了她好，這是一名寧愿自己遍體鱗傷都不不愿意傷她一根頭發(fā)的人，明知道她心中對顧飛的愧疚，不可能再讓顧飛死，否則她一輩子都會郁郁寡歡后，他會為了自己茍活選擇顧飛死嗎？
    不！
    不可能！
    他不是拍死的人。
    若他們面臨的是小九，衛(wèi)斯理絕對說不出殺了小九這四個字。
    小喬眼前一片清明，水光落盡，眼睛格外的黑白分明，直直地看著衛(wèi)斯理蔚藍的眼眸，看到了三個字。
    相信我！
    “你還愣著干什么？信不信我兩個人都殺了?！蹦腥嗽跇巧洗蠛?。
    小喬倏然舉槍，對著顧飛，扣動了扳機，在顧飛不可置信和詫異中，子彈打向了顧飛，小喬在那一瞬間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那一幕，卻在聽到怪異的槍聲后，倏然睜開眼睛，想象之中的傷口并沒有靠近，顧飛好好的，沒有一點變化。
    子彈是假的。
    一樣的重量，卻是假的。
    小喬退到衛(wèi)斯理身邊，那名男人似乎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一幕，他們等待中的畫面并沒有來臨。
    衛(wèi)斯理冷冷地看向顧飛，樓上的男子也忍不住看向顧飛。
    衛(wèi)斯理冷笑說，“顧先生，演夠了嗎？”
    顧飛緩緩一笑，胸有成竹，渾然天成的人畜無害給予他非常大的掩護，沒有一點虛偽，人看起來也非常的正派，笑起來更像是一名學(xué)者。
    他輕易地掙脫了身上的繩索，并沒有一點受困于人的模樣。
    小喬問，“顧飛，你……”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選我死?！鳖欙w看著小喬，目光淡淡的，不帶一點情緒，他依然是風(fēng)輕云淡，閑云野鶴似的態(tài)度。
    小喬卻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
    “你一直記得？”卻假裝失憶？
    “他根本就不是顧飛?！毙l(wèi)斯理沉聲說。
    小喬臉色微變，回頭看著衛(wèi)斯理，原來他早就知道不是顧飛了嗎？可他是誰？他是誰呢？
    “你是誰？”明明所有的證據(jù)都指明了，他是顧飛。
    衛(wèi)斯理說，“顧飛和顧蒙是一對同卵雙胞胎兄弟，出生在和托尼斯一個富裕的家庭，十歲時父母離婚，兄弟兩人分開，兩人智商都過一百五，心有靈犀，有一樣的性情一樣的容貌和一樣的學(xué)識，都是非常出色的生物學(xué)家，顧飛在冰島一家生物研究所工作，而顧蒙服務(wù)于美國秘密研究局，從事人體武器秘密研究，五年前銷聲匿跡，我說對嗎？顧先生?！?br/>     顧蒙輕輕地拍手，“衛(wèi)斯理少校果然神通廣大，竟然能調(diào)查得如此細致入微?！?br/>     “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是秘密的，數(shù)據(jù)時代要查一個人，一件事，非常的簡單?！毙l(wèi)斯理淡淡說，“小喬對顧飛虧欠一生，不愿意去調(diào)查，并不代表我會放任你傷害她。”
    “傷害？”顧蒙冷笑，“是誰傷害誰？”
    小喬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竟然不是顧飛，小喬和衛(wèi)斯理都說了，一槍爆頭的人，不可能活著，是她太過渴望顧飛活著，所以編造了一個夢不愿意去調(diào)查，也不愿意有任何懷疑，可事實是，小九是對的，衛(wèi)斯理也是對的，他們的話，她沒有聽進去。
    顧蒙，顧飛的孿生兄弟。
    可顧飛從未提及過他的家人。
    所以她并不知道顧飛有一個同卵兄弟。
    “你和顧飛挺出名的，當(dāng)年你們出生時候，共享一個大腦，是罕見的連體嬰，因為特殊，美國陸軍醫(yī)院接受了挑戰(zhàn)，免費為你們動過手術(shù)，非常成功，當(dāng)時很轟動，只要稍微查一查當(dāng)年的事情就行，并不是很難查的事情，你你做的也不是特別隱秘。”
    “是我的疏忽?！鳖櫭傻恍Α?br/>     小喬看得出神，真是太像了。
    怎么會有這么像的人。
    “所以，你來給顧飛報仇？”
    “是！”顧蒙說，“我們從小共有一個大腦，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能夠共鳴，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所感覺到的一切，痛苦，悲傷，恐懼，還有……絕望。從小我就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就算我們各自分開，我們一直都心有靈犀，緊密地聯(lián)系著，從來不曾失去聯(lián)系，所以，他死的時候，我感覺天都要塌了，我不會原諒害死他的人，小喬，你必須要償命！我更想讓你嘗一嘗這錐心之痛，可惜啊，被衛(wèi)斯理識破了?！?br/>     衛(wèi)斯理蹙眉，“婚禮上的陰謀，也是你幕后指使的？”
    “是！”顧蒙似乎很得意，“除了我，還有誰能有這么大的本事，我哥那么愛你，你為什么要背叛他，你殺了他，還背叛他，你該死，如果不是你嫁給衛(wèi)斯理，我還不打算動手，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所以，我只能讓讓你下去陪我哥?！?br/>     背叛，是一個非常尖銳的詞。
    對于小喬而言，這個詞相當(dāng)?shù)膰?yán)厲。
    她是最痛恨背叛的人。
    “胡說八道。”衛(wèi)斯理說，“我一不介入小喬和顧飛的感情，二來做出任何對不起顧飛的事情，小喬如何算是背叛，者世上初戀分手的男女千千萬，難不成談過一次戀愛就要終身如一？有幾個人能做得到，更何況，小喬和顧飛之間的感情，是他們的事情，你有什么資格來過問，就算心靈相通，就算共享一個大腦，難道你還能共享他的感情嗎？”
    “誰說不是！”
    衛(wèi)斯理冷笑，“果然！”
    小喬吃驚，雞皮疙瘩起一身，不可思議地看著顧蒙，“神經(jīng)?。　?br/>     顧蒙風(fēng)輕云淡的姿態(tài)被他們逼得有點狼狽，甚至是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情緒在跳躍中，這兩個人竟然敢如此逼迫她，竟然這么逼迫她，豈有此理！
    “你們共享一個大腦，所以，你也愛上了小喬，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顧飛，可顧飛寧愿死也不愿意為難小喬，你算什么，要打著顧飛的名義為顧飛報仇，你是為自己復(fù)仇，你覺得小喬背叛了你，你病了，你以為你是誰，小喬就要愛上你，你有過讓小喬愛你的勇氣嗎？你竟然愛她，這么多年，為什么不出現(xiàn)在她面前，你若出現(xiàn)了，有我什么事情？”
    小喬想要反駁衛(wèi)斯理，卻最終沒反駁。
    讓衛(wèi)斯理和顧飛談。
    她想告訴衛(wèi)斯理，就算顧蒙真的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里，她遇上衛(wèi)斯理，也會愛上衛(wèi)斯理，十七歲的愛情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破碎又遙遠的夢境。
    她注定會愛上衛(wèi)斯理。
    就算顧蒙真的能做的和顧飛一模一樣，那又怎么樣，他始終不是顧飛啊。
    這是一種未知的命題。
    遇上衛(wèi)斯理，她才心甘情愿地被套牢，被愛，去愛人，若是換成了其他人，她根本就做不到，當(dāng)年她也沒有愛顧飛，愛上甘愿放棄一些。
    這世上也只有衛(wèi)斯理說，殺了顧飛，她會義無反顧地對顧飛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