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婷婷疑心眼前的聶十八是妖人變的。娉娉說：“妹妹，不會吧？”</br></br>“姐姐，我知道你日夜惦記聶十八哥，為情所困……”</br></br>娉娉一張臉頓時飛紅，啐了婷婷一口：“看你這丫頭胡說八道的?！?lt;/br></br>婷婷急了：“姐姐，你也不想想，那個忠厚老實近乎傻乎乎的聶十八，哪有如此驚世駭俗鬼魅似的身法？爹不是經常對我們說，江湖兇險，人心難測。尤其是東廠的人，什么卑鄙、陰險、毒辣的手段使不出來？他一時說自己是黑豹，一時又說自己是聶十八，誰知道他是真是假的？”</br></br>聶十八說：“婷妹，你要怎樣才相信我？”</br></br>“哎！停住！誰是你的婷妹了？”</br></br>“好，好，你是怎么才相信我？”</br></br>“很好辦，你讓我先點了你幾處穴位，跟我們走?！?lt;/br></br>“你點了我幾處穴位，我還能走嗎？”</br></br>“放心，你只是不能運氣動武而已。”</br></br>“好吧！你點吧！”</br></br>婷婷揚揚眉：“你不害怕我會廢了你的武功了？”</br></br>“我相信你不會這么干?！?lt;/br></br>“嘖嘖！說得蠻好聽的。”婷婷說著，出手如電，一連點了聶十八十幾處穴位。</br></br>娉娉擔心地說：“妹妹，你別亂來！”</br></br>“姐姐放心，他一時死不了！”</br></br>穆老爹在這時出現了，急說：“婷丫頭，快解開他的穴位?！?lt;/br></br>婷婷驚喜地說道：“爹！你怎么也來了？</br></br>聶十八更是驚喜，連忙下拜：“聶十八叩見老伯?！?lt;/br></br>聶十八這一行動，不但令穆家姐妹驚愕，也令穆老爹驚訝。他們不是驚訝聶十八行如此大禮；而是驚訝聶十八給點了幾處穴位，仍能行動自如。穆家的獨門點穴手法，不是穆家奇妙的掌法拍開，誰也解不了。其實，聶十八一身奇厚的太乙真氣溢體，誰也封不了他身上的任何穴位，很快就給奇厚的太乙真氣沖開了。</br></br>婷婷問：“你怎么還能動的？”</br></br>聶十八說：“我怎么不能動了？”</br></br>“不行，我再點過?！?lt;/br></br>穆老爹連忙喝聲：“丫頭，不得無禮！”又對聶十八問，“你真的是聶兄弟？”盡管聶十八身材比三年前長高了，人也白凈了，但模樣、神態仍沒有變，穆老爹一眼就認出來。但聶十八有如此不可思議的武功和舉世少有的真氣，又不能不令他動疑了，先不說聶十八曾是傷重垂危，就是一個身體如常有武功基礎的人，也不可能在三年之內，練成如此不可思議的武功。連自己的女兒雙劍合壁也傷不了他，而且在交鋒中，聶十八只是一味的閃避，從不出手反擊。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br></br>聶十八說，“老伯，我真的是聶十八，你老人家認不出來么？”</br></br>“不錯！你面容、神態的確是聶兄弟，但你武功……”</br></br>聶十八一聽到武功二字，突然想起，說：“老伯，你老人家曾經傳給我一門短刀法，我現在抖給你們看，武功總不會是假的吧？”</br></br>婷婷說：“好呀！你抖呀！”</br></br>聶十八從身上拔出了他那從不離身的獵刀，在穆家父女跟前施展起來。穆家父女一看，這的的確確是穆家的刀法，而且還充分發揮了這刀法的威力。娉娉看得又是驚喜異常，說：“爹，他真的是聶十八了！”</br></br>“不錯！的確是我們的聶兄弟?！?lt;/br></br>婷婷卻沖著聶十八責怪地問：“你干嗎在交鋒中不抖出這一刀法來？盡裝神扮鬼的？”</br></br>聶十八說：“我，我，我是怕一時不慎，會傷了你們的。”</br></br>娉娉說：“你怎么不害伯我們傷了你？”</br></br>聶十八笑笑：“你們傷不了我的。”</br></br>聶十八這句話不是自負，更不是自大，是實事求是，據實所言。穆老爹也點點頭：“不錯，以聶兄弟神奇莫測的步法和快似電閃的行動，當今武林，恐怕沒有人能傷到你了。來，聶兄弟，這里不是說話之地，我們到船上去說。丫頭，將蒙面布除下，別叫人看見生疑。聶兄弟，你戴上面具，也別叫人看見了你的真相，因為江湖上傳說你已不在人間了?！?lt;/br></br>“是！”聶十八戴上面具，又恢復了行商走販的平庸面容。</br></br>當婷婷除下蒙面布時，聶十八一看，一時間怔住了。固然，婷婷再也不是他三年前所見到的丫髻少女了，已是一位亭亭少女。這一點，聶十八并不驚奇。他驚奇的是婷婷的目光、面容、神態、舉止，十分酷似他在嶺南所見到的鐘離公子，被西江一帶傳為五龍太子的怪異青年、神秘又神奇的高手。</br></br>婷婷見他望著自己發怔，問：“你怎樣啦？不認識我了？”</br></br>“不，不，婷妹，你太像一個人了！”</br></br>“哦？我像誰了？”</br></br>“鐘離公子?！?lt;/br></br>穆家父女一聽，也一時間驚訝起來。娉娉問：“你在哪里見過鐘離公子？”</br></br>婷婷嚷起來：“你說，你在哪里見過他了！”</br></br>“在嶺南廣州的白云山下?！?lt;/br></br>“他十分像我么？”</br></br>“像，像極了！要是你是一身公子打扮，說你是鐘離公子，我一點也不懷疑?！?lt;/br></br>“他有沒有捉弄了你？”</br></br>聶十八又是愕然：“你知道他愛捉弄人么？婷妹，那鐘離公子不是你扮的吧？”</br></br>“嗨！我怎么是他呵！說，他捉弄了你沒有？”</br></br>“沒有！他卻捉弄了我的妹妹?！?lt;/br></br>穆家姐妹又是愕然、驚奇，婷婷問：“你幾時跑出一個妹妹了？你不是沒有兄弟姐妹的么？”</br></br>“我以前沒有，現在有了！”</br></br>娉娉問：“你妹妹叫什么名字？”</br></br>“小蘭?！?lt;/br></br>“什么？小蘭？”</br></br>穆家父女不禁相視一眼，面露驚喜之色。聶十八說：“是，我妹妹叫小蘭，鐘離公子雖然捉弄她，卻是善意的。”</br></br>婷婷笑著說：“我明白了，小蘭姑娘有一位哥哥。姓邵名葉，使人聽起來像少爺，這個少爺，大概是你吧？”</br></br>聶十八這一下真還驚愕了，他睜大了眼睛：“你們怎么知道了？對，對，你們一定見過了這位公子，是不是？”</br></br>婷婷說：“不錯，我們是見過他來，我爹和我姐姐，有時將我和他都弄錯了，以為他就是我，又將我當成了他。要是我們裝束打扮一樣，恐怕沒人能分出來。”</br></br>“現在這位鐘離公子在哪里？”</br></br>“你想見他？”</br></br>“想！我妹妹也惦記他的?！?lt;/br></br>“別急，你以后會見到他的?！?lt;/br></br>“那太好了！”</br></br>穆老爹笑著說：“聶兄弟，我們走吧！丫頭，你們先趕回去，你們這一身的夜行衣，讓一般百姓見了也不好。”</br></br>“爹！那我們先走了！”穆家姐妹便閃身而去。</br></br>在晨露仍掛在草尖樹葉上時，聶十八和穆老爹回到了漢水邊的一條船上。穆家姐妹早已換上了船家女子的裝束。聶十八首先看出這一只船，不是自己以前所坐過的那一條船了。這條船，比在湘江航行時的船大，但卻比穆家原來在長江上航行時的船小。問：“老伯，這船不是原先的船了！”</br></br>“對！那條船是湘江一帶的船，在江湖上太過顯眼，所以我們一出衡陽時，就將那條船讓給別人了。取路北上岳陽，在岳陽新購了這一條船?！?lt;/br></br>“老伯，都是我連累了你們?！?lt;/br></br>婷婷一句話頂過來：“你說這話不見外么？有你這么說話的嗎？你當我們是什么人了？”</br></br>穆老爹說：“丫頭，你怎么啦？怎么這樣說聶兄弟的？”</br></br>婷婷委屈他說：“爹！我們將他當親人似的，可他將我們當什么人了？是啦！人家現在武功好了，本事大了，眼睛長在頭頂上啦！還將我們看在眼里么？”</br></br>聶十八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話，將婷婷得罪了，還帶來這么大的誤會，慌忙發誓說：“婷妹，我聶十八要是有這樣的念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lt;/br></br>婷婷“哎”了一聲：“你別嚇我！”</br></br>“我是說真的，我這次一出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想見的也是你們?！?lt;/br></br>穆家父女想不到婷婷的一句負氣話，引起聶十八發這么大的重誓。這個重誓，是由一個以信守諾言的忠厚老實人發出的，份量十分的重，穆家父女都震動了。穆老爹慌忙說：“聶兄弟，婷丫頭都是給我縱壞了。說話不知輕重，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lt;/br></br>娉娉也說：“十八哥，我妹妹一向口沒遮攔，說話無忌，你別見怪?！?lt;/br></br>“娉妹，其實我心里一直將你們當成親人，沒時不在惦記著你們?！?lt;/br></br>誰知婷婷又說一句：“真的嗎？”</br></br>聶十八又急了：“不信，你們可以問問我母親去?！?lt;/br></br>婷婷睜大了眼：“什么？你母親？奇了！你不是父母早巳雙亡了嗎？幾時又跑出來一個母親了？再說下去，你不會又有一個一個妻子跑出來吧？”</br></br>聶十八愣著眼說：“我怎會有個妻子跑出來了？”</br></br>這樣一問一答，娉娉似乎得到了某種安慰和保證。婷婷的話，無異說出了她心中想說而說不出的話來，而聶十八的反問，卻令這個深情的姑娘完全放心了。婷婷眨眨眼問：“你沒有妻子嗎？”</br></br>“我幾時有妻子了？”</br></br>“哎！我還以為你有了一個母親，一個妹妹，會有一位妻子呢！沒有么？”</br></br>娉娉說：“妹妹，你少說幾句吧！爹有話要和十八哥說的。”</br></br>穆老爹含笑道：“聶兄弟，別理會這瘋丫頭，我們一家，都想知道你與我們別后的經歷?！?lt;/br></br>娉娉說：“十八哥，自從江湖上傳開了你不幸的消息后，將我一家都嚇壞了。十八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br>“娉妹，這事說起來就話長了！”</br></br>婷婷說：“長也要說呀！”穆家父女，太想知道聶十八的經歷了，尤其他這一身匪夷所思的武功，是怎么練成的。</br></br>聶十八便一五一十的說出了自己的經歷，從黑豹怎么救自己，鬼嫗怎么悉心照料自己，以后怎么練功學藝，除了沒說出所學武功——太乙真經外，其他的都說了出來。當然，那秘密巖洞的事，也沒說出。</br></br>穆家父女聽了十分驚奇不已。又是婷婷首先發問：“那么說，黑豹那一身的絕學，都傳給你了？”</br></br>“是，他老人家的絕學，都傳給我了！”</br></br>“你也全部學上手了？”</br></br>“他老人家和我母親對我要求極嚴，我也不敢辜負他們的一片苦心和期望，總算學上手了?！?lt;/br></br>“這一次你是隨你爺爺黑豹一起下山？”</br></br>“他老人家沒有下山，只打發我一個人出來行走?！?lt;/br></br>“那么說，幾日來在江湖上出現的幾件驚震武林的大事，不是你爺爺黑豹所為，而你所干的了？”</br></br>“是！”</br></br>“可是人們怎么說是黑豹干的了？”</br></br>“是這樣，我爺爺吩咐我，以他老人家黑豹之名現身江湖。他老人家以一身的絕技傳給了我，黑豹之名，也傳給了我，我今后就是黑豹了。”</br></br>娉娉問：“你真的在兩招之內，就將三掌斷魂這魔頭擊傷了，廢去了他的一只手？”</br></br>“其實我在兩招之內擊傷了他，可以說是巧取。”</br></br>婷婷問：“你怎么巧取了？”</br></br>“這也是他太過輕敵之故，他首先出掌，我用分花拂柳掌對付?！?lt;/br></br>穆老爹訝然：“分花拂柳掌？這可是慕容世家一門家傳絕技，你怎么會這門掌法？”</br></br>“我不知道，這是爺爺傳給我的，專門用來對付武林一流上乘高手。這種掌法能化去對手的內力。等他消耗了一半的內力后，驟然出掌反擊，他一時無從招架，兩掌之后，就震斷了他的一條手臂。”婷婷問：“你怎么不順勢殺了這魔頭？”</br></br>“我是想殺了他，可是給其他的匪徒攔住了。等我打發了這些匪徒后，他早已趁黑夜不知跑到哪里去了?！?lt;/br></br>娉娉問：“你與我們交鋒時，用的是什么武功？”</br></br>“樹搖影動，可以閃避任何高手的進攻?！?lt;/br></br>“你怎么不出手反擊？”</br></br>“我當時已疑心是你們了，但又不敢十分肯定。而且你們兩人出劍太快太奇了，我只能閃避，出不了手，僅能自保?！?lt;/br></br>“你是不是擔心傷了我們？”</br></br>“我是有一點擔心的?！?lt;/br></br>婷婷問：“你干嗎不說你是聶十八，而說黑豹？”</br></br>“那時，我還不知你們是敵是友，所以先說出黑豹看看你們的反應如何。我暗想若你們是七煞劍門或陰陽門的人，一聽到‘黑豹’二字，準會神色大變，不戰而逃。誰知你們聽了卻若無其事，反而嘻嘻哈哈的，說我是什么神經貓，冒充得太不像話。”</br></br>婷婷笑起來，“你也不想想，黑豹是個神態嚴峻，言語似冰的老頭子，你像嗎？你忘記了我們在長江上曾經見過他老人家么？”</br></br>“這一點我忘了?！?lt;/br></br>娉娉頓時產生了疑問：聶十八哥，你說你是黑豹，別人相信？不生疑？”</br></br>“我身穿一件青袍，蒙上大半邊面孔，有誰懷疑了？”</br></br>“婷婷說：“你不會像我們一樣，裝啞吧，打字條問話吧？”</br></br>“我有一種藥，服下了在一個時辰內，聲音會變得蒼老起來沒人能聽出?！?lt;/br></br>穆老爹說：“雖然這樣，幸好見過黑豹的人不多！見過他真面目的人，絕大多數都成了不會說話的死人。但一些活著的人，就會生疑，別的人不說，單是你鬼影俠丐吳三叔，一下就聽得出來！”</br></br>“老伯，那怎么辦？”</br></br>婷婷說：“這有什么不好辦的？你是繼承你爺爺的綽號，管他們認不認得出來！我行我素，照樣用好了。”</br></br>穆老爹說：“不錯，應該這樣。”</br></br>娉娉說：“是嘛！別人盜用黑豹之名，干些殺人放火的勾當，害怕真的黑豹來追究。你不會干了壞事，害怕你爺爺追究吧？”</br></br>聶十八笑著：“我怎會干壞事阿？”</br></br>“那就行了?！?lt;/br></br>聶十八又說：“老伯，剛才說起吳三叔，老伯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br></br>婷婷說：“這個叫化，帶著飛天狐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們多方打聽沒結果。就是丐幫，打發了所有的叫化四處追尋，也查不出半點蹤跡來?！?lt;/br></br>聶十八困惑了：“吳三叔不是已離開了丐幫么？還追尋他干什么？”</br></br>“干什么么？”婷婷氣忿起來，“說丐幫那個什么盛幫主，是個糊涂蛋，認為吳三叔和飛天孤邢姐姐在一起，壞了他們丐幫的聲譽，將吳三叔逐出了丐幫還不算，竟然稀里糊涂相信江湖上的謠傳，以為吳三叔得到了藍美人。七煞劍門和陰陽門的人在追殺吳三叔，他們也四處追蹤吳三叔，責怪吳三叔給丐幫帶來麻煩，招惹了七煞劍門和陰陽門的人，挑起了這一場血腥仇殺。”</br></br>聶十八說：“丐幫怎會這么干的？”</br></br>“要不！我能罵那姓盛是糊涂蛋嗎？十八哥，解了丐幫之危，算是白幫了這一群叫化，要是我，才不管他們，讓他們鬼打鬼去，我們落得清閑?！?lt;/br></br>穆老爹說：“丫頭，你怎能這樣？丐幫的幫主糊涂，可丐幫的人，絕大多數是好的，在江湖上也不愧是俠義之幫，眾多丐幫子弟，在江湖上多行俠義之事。”</br></br>“俠義，俠義，他們怎么這樣對待吳三叔和邢姐姐的？算什么俠義之幫了？”</br></br>穆老爹深有感觸地說：“武林中的一些名門正派，往往為了什么聲譽，有時弄得黑白不分了。他們以為這是保護本門派的聲譽，實際恰恰相反，更毀了自己的聲譽?！?lt;/br></br>聶十八卻擔心吳三叔的安危，問：“老伯，吳三叔和邢姑娘不會有事吧？”</br></br>婷婷搶著說：“他們有什么事了？”</br></br>“我擔心他們已遭到了不幸?！?lt;/br></br>“哎！你簡直是白擔心，他們兩人，一個是古靈精怪，一個是機敏詭異，再加上一個善變的小雪姑娘，他們就是不敵，跑也跑得了?！?lt;/br></br>穆老爹說：“不會，要是他們遭到不幸，這消息早已在江湖上傳開了。七煞劍門和陰陽門的人，也不會以吳三為借口大舉侵犯丐幫，叫丐幫交出吳三的。”</br></br>聶十八說：“老伯，要是這樣，我就放心了，可是他們躲到哪里去了？”</br></br>娉娉說：“天下之大，何處不可以藏身？就像我們，就隱藏在這漢水之中，七煞劍門和陰陽門的人，就找不到我們?！?lt;/br></br>“他們不會在洞庭湖邊某處沼澤或蘆葦叢中吧？”</br></br>穆老爹搖搖頭：“不會，丐幫弟子在洞庭湖邊一一搜索過了，都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極有可能，他們不是去了山西的呂梁山，就是遠走關外的長自山。聶兄弟，你今后有何打算？”</br></br>“老伯，我這次出來，除了尋找你們和吳三叔之外，就是想尋找藍美人事件的主謀者和幕后的策劃人。我爺爺說，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挑動武林相互仇殺，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目的的大陰謀?！?lt;/br></br>婷婷說：“你爺爺的看法正與我爹的看法相同了，我爹說我們千萬別卷進去了，否則會為他們所利用。對江湖也不利。要不，我們一聽到你的死訊時，早已和姐姐去了挑了七煞劍門，為你報仇雪恨了?！?lt;/br></br>聶十八感動他說：“我多謝你們了！”</br></br>“咦，你怎么又來了！”</br></br>“婷妹，我不是見外，我的確從心里感謝你們?！?lt;/br></br>“婷丫頭，你別打岔。”穆老爹又問聶十八，“你爺爺估計誰是這事件的幕后策劃者？”</br></br>“我爺爺說，極有可能是東廠的人?！?lt;/br></br>穆老爹點點頭：“官府的人插手過來，事情就復雜多了！”</br></br>婷婷說：“我說牛不飲水按不下牛頭低。主要是江湖上有人貪念大，權欲心重。要是沒有，別說一個藍美人，就是拋出十個藍美人來，他們也挑動不起來。”</br></br>穆老爹說：“丫頭，你別太天真了，江湖上從來就是恩恩怨怨多事的地方，就是沒有藍美人，他們之間，為爭奪地盤、權利，或者為親人朋友復仇，也會互相間仇殺起來。只不過藍美人的拋出，更如火上添油，挑動整個江湖的大仇殺。”</br></br>聶十八說：“大伯，我奉爺爺之命，就是想平息這一場武林、江湖上的大屠殺?！?lt;/br></br>穆老爹嘆息一聲：“聶兄弟，你爺爺和你用心極好，江湖上的恩怨仇殺，時起時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們只有盡人事而已。丫頭們，時間不早，你們去準備做飯，好好地招待我們的聶兄弟。”</br></br>聶十八說：“老伯，不用為我特別準備，我們是一家人，老伯當我是遠方歸來的游子，多添一雙筷子的就行了。”</br></br>娉娉問：“你這個我家的游子，不會今夜里再去住客棧吧？”</br></br>“當然不會啦，對了，我去客棧將行李取出來?！?lt;/br></br>穆老爹說：“聶兄弟，你不用去，叫婷丫頭去給你提回來好了！”</br></br>“這怎能麻煩婷妹的？還是我自己去?！?lt;/br></br>婷婷說：“你行李不會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怕我們看見了吧？”</br></br>“沒有呵！”</br></br>“既然沒有，你就陪著我爹談話不好么？”</br></br>娉娉說：“妹妹，我和你一塊去。”</br></br>“姐姐去干嗎？”</br></br>“我們不去鎮上買一些東西了？再說，爹的酒也喝完了，也得給爹打一壺酒才是?！?lt;/br></br>“好！那我們走?！?lt;/br></br>她們帶了一個酒葫蘆，雙雙離船上岸而去。</br></br>聶十八問：“老伯，我們要不要先洗米煮飯等她回來？”穆老爹歡笑著，“這也好?！?lt;/br></br>“老伯，那我來吧。”</br></br>“不用，你坐著好了”</br></br>“老伯，你不會將我當外人吧，我記得過去在船上時就是我洗米煮飯的。”</br></br>“你沒有忘記？”</br></br>“老伯，過去在船上的情景，我永遠也忘不了！”</br></br>“好！那我到船尾上去?！?lt;/br></br>他們兩人，久別重逢，情勝父子，兩人便在船尾切菜的切菜，洗米的洗米，一會兒，煙囪就冒起了裊裊炊煙。穆老爹問：“聶兄弟，你爺爺怎會疑心這事是東廠的人策劃的？”</br></br>“我爺爺說，托武威鏢局押送藍美人的是一位神秘的華服人，這事本不為江湖上人知道。可是沒有多久，遠在河南熊耳山七煞劍門的人就知道了，還派人在路上欄劫。事后的幾個月，華服人一下又在武威鏢局突然出現，慘殺武威鏢局馮家滿門。我爺爺聞訊趕去時，這華服人又突然消失了，絕無蹤影?！?lt;/br></br>“你爺爺疑心這華眼人是東廠的人？”</br></br>“是！因為有人發現這華服人曾在官府的府第中出入過。我爺爺暗中去查訪時，不但沒發現人，連官府中的一些人也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可能他殺了馮家滿門之后，便悄悄離開了廣州，沒人知道他的去向。”</br></br>“不錯，往往東廠的神秘人物，就是官府，也沒有幾個人知道?！?lt;/br></br>“以后，我和我母親去廣州，碰上一對奇母子鐘離夫人和鐘離公子。在這對母子悄然離開廣州后，東廠的一批秘密高手，也在廣州出現了。東廠高手的到來，傳說與鐘離母子的悄然離去有關，似乎也與藍美人有關?！?lt;/br></br>穆老爹揚揚濃眉：“你認為鐘離母子也為藍美人而來？或者他們得到了藍美人？”</br></br>“老伯，鐘離母子是人間的奇人，武功極高，他們在西江上捕殺了西江殺人王這一伙水賊，為人們除了一大害，嶺南人們將他們當成悅城的龍母娘娘和五龍太子了。要是他們真的得到了藍美人，以他們母子兩人的行為，一定會公之于世，以消除這一場江湖殺戮的?！?lt;/br></br>穆老爹點點頭：“他們會這樣干的。”</br></br>“我母親說，可能這一對人間奇母子，知道了藍美人的一些線索，或者知道了華服人的行蹤。這群東廠的高手趕來廣州追蹤他們，意圖殺人滅口。他們不想驚動江湖，悄然地避開了，或者另有其他的用意而暫時避開。所以我爺爺和母親，更加肯定藍美人一事，是東廠人策劃和主謀的……對了，老伯，我在衡陽又碰到一件奇異的事?！?lt;/br></br>“哦？什么奇異的事了？”</br></br>“一個很老的怪叫化，他給衡陽桂王府的一群高手在夜里追殺?！?lt;/br></br>穆老爹一下留心起來：“王府的一群高手追殺這個老叫化干什么？”</br></br>“他不知怎樣闖進了王府偷東西吃，無意中聽到那伙人談論藍美人的事，那群高手便追殺他了?！?lt;/br></br>“他們將那老叫化殺死了？”</br></br>“沒有，到了城郊野，那個老叫化反而將那伙高手打得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轉躲之間，便剩下他一個人。”</br></br>“當時你也在場？”</br></br>“是！我當時以為是吳三叔給人追殺，暗中跟了去。誰知一看，卻是位白眉皓首的老叫化。雖然不是吳三叔，我卻不忍心他給人殺了，打算他有生命危險時，暗暗出手。可是他武功怪得不得了，根本用不了我暗中出手相助，反而給他發覺了我的藏身處，在打死打傷打跑了眾人之后，便揚手叫我下來?！?lt;/br></br>“看來這老叫化是位武林高手，大慨是丐幫的一位長老?！?lt;/br></br>“老伯，他根本不是丐幫的人，是一個獨來獨往的老叫化，武功深似大海，我與他交鋒，一點也傷不了他?！?lt;/br></br>“你怎么與他交鋒了？他懷疑你是王府中的人，逼你出手？”</br></br>“不！我也莫名其妙，他怎么知道我是暗中想也手助他的?！?lt;/br></br>“那你怎么與他交鋒了？”</br></br>“他不準我走，要我跟他去什么漠北?！?lt;/br></br>“什么？漠北？”</br></br>“要是不跟他走，除非在他掌下能走滿十招?！?lt;/br></br>“聶兄弟，慢著，你有沒有問他是什么人？”</br></br>“問了，他說他是大廟不收，小廟不管的老叫化，后來我才知道他也姓吳，叫吳影兒?！?lt;/br></br>穆老爹一下驚訝了：“吳影兒？”</br></br>“是！”</br></br>“聶兄弟，你知不知道你碰上的是一個什么人了？他老人家才真是人間的第一個奇人，在武林中的輩份極高，縱觀當今武林人物，可以說都是他老人家的玄孫之輩，你碰上了，真是你一生的大幸事?！?lt;/br></br>“老伯，那時我的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事后才知道?！?lt;/br></br>“他怎么要你跟他回漠北的？”</br></br>“現在想來，他是出于一片好心。因為我告訴他，我也是想查清藍美人的事。他一聽，就問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便叫我跟他回漠北學藝三年，才能有本領去管這件事?！?lt;/br></br>“聶兄弟，看來你人緣極好，任何上乘高手一見，便想收你為弟子。要是你沒碰上爺爺，跟了他，也是人間千載難來的奇遇。他的武功，不會在你爺爺之下。”</br></br>“是！老伯，他的武功高極了?！?lt;/br></br>“你在他掌下走滿了十招？”</br></br>“是！我也不知道和他交手了多少招，最后，他說不打了，不但不要我跟他回漠北，反而說要跟著我了！”</br></br>穆老爹心下駭然：“聶兄弟，你跟他過手幾多招了？”</br></br>“我也不知道，大概有一百多招吧?！?lt;/br></br>“什么？一百多招？他一招也沒擊中你？”</br></br>“是！老伯，我也沒一招擊中他的?！?lt;/br></br>穆老爹怔住了。穆老爹雖不是什么掌門人，也可以說是武林中一位導師的人物，武學淵博，造詣極深。他知道漠北怪丐一門的武功，在當時的武林八仙地位中，與隱俠子君排列第一，以武德著稱。這一美德一直傳到吳影兒的身上。吳影兒極少與人動手交鋒，但一交鋒，從來沒有過失敗的記錄，就是連戰和也沒有。聶十八能與他戰成平手，可以說是武林史上的第一奇跡了。是這位武林耆宿有意讓聶十八，還是聶十八具有這樣的武功實力？看來這位武林耆宿既然想收聶十八為衣缽傳人，出手是有份量的。要是這樣，聶十八的武功真是不可估量了，少有人能擋其銳了?？梢哉f，吳影兒出道以來，沒有人能與他交手過百招而不敗的。怪不得聶十八在兩招之內，就將三掌斷魂擊成重傷，廢去了他一半的武功。也怪不得黑豹放手讓他一個人獨闖江湖了。</br></br>聶十八見穆老爹一時沉吟不出聲，問：“老伯，你在想什么？”</br></br>穆老爹回過神來說：“聶兄弟，我想你與這位武林耆宿交手過百招，怪不得他放心讓你獨闖江湖，再也不帶你走了！”</br></br>“是！他老人家的確是位好心的人，擔心我招惹不起東廠，有生命危險，他說王府那三個為首的高手就是東廠的人?！?lt;/br></br>“這么說來，藍美人一事，真的是東廠的人一手策劃的了?！蹦吕系谱匝宰哉Z，同時也對自己以往的疑心猜測下了最后的判斷，暗暗感到江湖上有漠北怪丐吳影兒的出現，又有聶十八，再加上自己一家和吳三、邢天燕等人，藍美人一事，指日可澄請了。他又問：“聶兄弟，你打算怎樣行動？”</br></br>“老伯，我打算先去熊耳山打七煞劍門的人?！?lt;/br></br>“你要報以前的仇恨？”</br></br>“不！我個人的事小，我是想問清楚，他們怎么知道藍美人由武威鏢局的人押送了？是誰告訴了他們？”</br></br>穆老爹說：“恐怕問不出什么結果，不過這樣做也好?！?lt;/br></br>說著，穆家姐妹雙雙回來了。她們不但帶回了聶十八的行囊更買了雞呀肉呀酒呀的回來了。婷婷一上船，就高興地問：“爹，你猜我們打了什么酒回來？”</br></br>穆老爹呵呵笑道：“不會是茅臺吧？”</br></br>“不！是上等的花雕。”</br></br>“這很名貴呵！要是在酒中放下一兩顆梅子，就更妙了?！?lt;/br></br>“話梅我們也買了！”</br></br>“好，好，這太好！”</br></br>娉娉聞到飯香，問：“爹！你已煮好了飯了？”</br></br>“是聶兄弟一手煮的，你們不是說，他煮飯軟硬適中，粒拉米像蝦米一樣的么？”</br></br>娉娉對了聶十八含情一笑：“看來你還沒有丟掉這一門手藝。”</br></br>婷婷將手中提著的一只雞塞到了聶十八的手中“那你將這只雞也宰了吧，我和姐姐都害怕殺雞的?！?lt;/br></br>聶十八笑著：“殺雞也是我的本行，一刀過，用不了第二刀?！?lt;/br></br>“那你殺人是不是也是一刀了？”</br></br>娉娉“哎”一聲：“妹妹，你也真是，尚高興興的，怎么說起這惡心的事來？說話也不看場合的。”</br></br>“好，好，不說就不說?！?lt;/br></br>這樣一來，聶十八和穆家父女情感更融洽在一起了。穆家將他當成了遠方歸來的游子，熱情親切隨便，毫不客氣。聶十八也像回到了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親人中去了。他在幽谷大院，除了練功學藝，幾乎什么也不需要自己動手，一切有鬼嫗、小蘭和后來的桂嫂照顧，更別說下廚房煮飯弄菜了。可以說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公子少爺般的生活。現在他和穆家姐妹下廚殺雞弄菜，反而感到是一種幸福，享受到了另一種的樂趣，心中升起了甜絲絲的感覺。什么感覺？他也說不出來，朦朦朧朧的。摸不著，說不出，但卻又感覺得到。</br></br>他們忙了好一陣，菜弄好了，酒也溫熱了，婷婷將弄好的菜端到船艙中時，驀然見一團爛布似的東西堆放在艙中的一角，她十分愕異：是誰那么的缺德，將一團爛布扔到自己船上來了？可是她再仔細一看，那不是一團爛布，是一個人，是一個叫化，抱著頭，蜷縮在艙里一角睡著了。不由叫起來：“你是從哪里跑來的一個叫化，幾時跑到我船上睡了？你不拍弄臟了我的船嗎？快給我出去！”</br></br>那叫化抬起頭來，婷婷一看，是一個白眉皓首的老叫化，年已過古稀了，卻面色紅潤，長著一副引人發笑的滑稽嘴臉。他伸伸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輕噓了一聲，“女娃娃，別嚷！別嚷！小心叫人聽到了。”</br></br>婷婷睜大了眼：“什么？你還叫我別嚷？”</br></br>老叫化說：“對對，有人要捉我老叫化?！?lt;/br></br>婷婷奇異了：“誰捉你了？”她朝窗外岸上望去，岸上根本沒有人，而且這里是一處江灣的僻靜處，除了自己的船停泊外，也沒其他的船只，可以說，水面岸上都沒有人，有誰來捉這老叫化了？</br></br>“女娃娃，別問，我老叫化求你讓我在這里躲一躲?！?lt;/br></br>婷婷心想：四下無人，你在躲什么，問：“你是不是故意給我裝神弄鬼的？”</br></br>老叫化愕然：“我怎么裝神弄鬼了？”</br></br>“四下連鬼影也沒一個，你躲什么？就是要躲，岸上有草有樹的，什么地方不好躲，偏偏跑到我船上來躲？”</br></br>“樹林草叢有蛇有蟲蟻，我老叫化怕蛇怕蟲蟻，還是在這里躲的好，睡也睡得舒服?！?lt;/br></br>“有你這么躲的嗎？”</br></br>“有呵！有呵！現在不是有我老叫化了？”</br></br>婷婷生氣了：“你給我出去！不然我將你扔到水里去?！?lt;/br></br>娉娉在她身后說：“別這樣，我來問問他。”娉娉聽到婷婷的叫喊，早已從船尾走過來了。她也奇異船上怎么跑來這么一個老叫化？她隱隱感到這個老叫化恐怕不是一般的人，問：“老人家，你不聲不響地跑上船來，不是真的躲著人吧？”</br></br>老叫化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老叫化不是躲著人了？”</br></br>娉娉笑了笑，這老叫化可以說是不打自招了。又問：“老人家，你是不是有事而來的？”</br></br>“我老叫化說出來，你們兩個女娃娃不會罵我吧？”</br></br>“老人家，你說好了！”</br></br>老叫化好像不好意思地說：“我，我，我老叫化想，想，想偷……”</br></br>婷婷嚷起來：“原來你上船是想偷東西的，看來你是一個老慣偷。姐姐，別跟他說，先將他捆起來，然后送到官府去?！?lt;/br></br>“妹妹，別著急?！辨虫秤謫柪辖谢澳阆胪凳裁矗俊?lt;/br></br>“我想偷些吃的。我老叫化老遠聞到了這里的酒香雞肉香，忍不住跑來了。誰知剛一進艙，就見到女娃娃出來，沒法，只好縮至一角去了?！?lt;/br></br>娉娉一笑：“老人家，你不用偷，我們給你好了！”</br></br>“女娃娃！你這么好心？”</br></br>“一兩碗飯菜，也沒有什么?！?lt;/br></br>“我老叫化要酒要雞，你也給嗎？”</br></br>“好！給你?！?lt;/br></br>“不，不！你給的，我老叫化不要?！?lt;/br></br>婷婷又生氣了：“那你想怎樣？”</br></br>“我老叫化想偷，偷的東西沒危險。”</br></br>穆家姐妹愕然了，這是一個什么樣的老叫化？看他一身，也不是丐幫中的人，給的不要，反而要偷了。婷婷說：“姐姐，這老叫化大概是個老瘋子吧？”</br></br>老叫化說：“不！我老叫一點也不瘋?！?lt;/br></br>“那你怎么喜歡偷了？”</br></br>“因為我叫化曾經上過一次當。一次，我老叫化跑去一位王爺的蒙古包找吃，給他們捉到了。我老叫此心想，這一次，我不給他們殺了，也會給他們打得一身重傷?？墒悄俏幻晒磐鯛攲ξ依辖谢浅５暮蜌?，不但不殺我、打我，反而叫他的下人端上一盤羊肉給我老叫化吃。我想：這位王爺真好心，怪不得他當上王爺了！我一手抓羊肉吃，很快將一盤羊肉一掃而光，可是不久，我老叫化的肚子痛得要命，原來那位好心的王爺在羊肉下了毒，想看看我老叫化怎么毒發身亡。他真是夠好心的了！所以我老叫化懂得了給的東西不要，自己偷來的才沒危險。”婷婷問：“那一次怎么沒有毒死了你？”</br></br>“女娃娃，你不會心腸那么黑吧？”</br></br>娉娉問：“老人家，他們給你服了解藥？”</br></br>“他們有這么好心嗎？他們想看著我老叫化怎么死去，知道他們所制的毒藥怎么厲害，會給我老叫化解藥嗎？”</br></br>“那你老人家怎么活過來了？”</br></br>“我老叫化也不知道怎樣活過來了?！?lt;/br></br>“那么說，他們所制的毒藥毒不死人，只叫人肚痛而已?！?lt;/br></br>“什么毒不死人？我老叫化痛得又嘔又吐，不知為什么，一塊碎羊肉吐了出來，剛好又吐進了那位王爺的嘴里。奇怪的是，他反而給毒死了。我老叫化嘔完吐完了卻沒事?！?lt;/br></br>婷婷問：“那王爺死了，他手下人不活埋了你？”</br></br>“怎么不想活理我了？我老叫化見狀不好，趁他們手忙腳亂時，我老叫化便腳扳底擦油，有怎么遠就溜怎么遠。這一溜，從漠北莊溜到了中原來。你們說，我老叫化溜得遠不遠？”</br></br>婷婷說：“遠呵！遠呵！從漠北溜到漢口來，夠遠的了！老叫化，你這么胡編亂湊的荒唐故事，我們會相信嗎？”</br></br>老叫化一下傻了眼：“以上是我老叫化親身經歷過的事，怎么是荒唐的故事了？不錯！人活著是荒唐。江湖上的事更荒唐，就是你們兩個女娃娃，也夠荒唐了！”</br></br>“我們怎么荒唐了？”</br></br>“還說不荒唐，無端端地蒙了面孔，跑到客棧將一個跑買賣的小青年騙到郊野上，這個跑買賣的小伙子也夠荒唐，一時說自己是黑豹，一時又說自己是聶十八，將我老叫化弄得稀里糊涂起來了。”</br></br>穆家姐妹驚愕了，雙雙問：“老叫化，你到底是什么人？”</br></br>“我是老叫化，又是什么人了?！?lt;/br></br>這時聶十八穆老爹都出來了，聶十八一見，驚喜地問：“叫化老爺爺，你老人家怎么也來到這里了？”老叫化眨眨眼：“小兄弟，你怎么也在這里出現了？”</br></br>穆家姐妹一怔：“聶十八哥，你認識這個老叫化？”</br></br>老叫化說：“他當然認識我老叫化啦！”</br></br>聶十八說：“他就是當今武林的老前輩，鬼影兒老爺爺?！?lt;/br></br>婷婷驚訝：“他不會是人稱的漠北怪丐吧？”</br></br>穆老爹也慌忙上前一揖說：“晚輩穆鋒，拜見吳老前輩。”</br></br>老叫化說：“不！不，不然我老叫化想偷東西吃也偷不成了，你們叫我老叫化好了?！?lt;/br></br>穆老爹笑道：“老前輩說笑了！請老前輩上坐。我們一塊飲酒吃飯?！?lt;/br></br>“你也這么好心？這酒菜里不會是下了毒藥吧？”</br></br>穆老爹笑：“就是有毒，也毒不了你前輩。晚輩雖然極少在江湖上走動，也聽聞老前輩已練成了金剛不壞的身軀，世上任何的毒藥，都毒不了前輩?！崩辖谢χ溃骸翱磥砟闼瓦@一頂大帽子給我戴，戴得我夠舒服了，好！我老叫化就不客氣了！”</br></br>“不錯不錯，你這是快人快語，夠痛快！”</br></br>老叫化也不客氣地坐在桌子旁邊，穆老爹和聶十八分左右陪他坐下。穆老爹對兩個女兒說：“你們快將酒菜全部端來，我要先敬老前輩三大碗?！?lt;/br></br>穆家姐妹高興地應聲而到。</br></br>婷婷感到聶十八真是極有吸引能力的人，上次的到來，不但將鬼影俠丐吳三招來，更將名震朝野神秘的黑豹也招引來了?，F在，又將武林耆宿，人間第一位大奇人吳影兒招引來了。</br></br>婷婷輕輕地問：“姐姐，你有沒有感到十八哥極怪的？”</br></br>娉娉有點愕然：“他怎么怪了？”</br></br>“還不怪？他上次來，便將黑豹、吳三、邢姐姐等人招引了來，現在又將名聞武林的吳老頭子招引來了。我真不知道他今后會招引什么奇人異士來呢?！?lt;/br></br>“妹妹，這是他為人好，善得人緣之故，所以一些奇人異士，不約而同地來找他了。”</br></br>婷婷又說：“這個老叫化，怎么這般的捉弄我們？”</br></br>“妹妹，別說了，我們過去還不是一樣將十八哥捉弄了？”</br></br>婷婷笑起來：“哎！這怎么相同呢？”</br></br>姐妹兩人在船尾笑著說著，將溫熱的花雕和弄好的菜都端了出來，雙雙坐在老叫化的對面。婷婷說：“叫化老爺爺，現在你可不用偷啦！”她跟聶十八一樣叫這位怪丐為叫化老爺爺了。</br></br>老叫化嗬嗬地歡笑著：“不錯！不錯！這是我老叫化這次下中原第一次規規矩矩、堂堂正正坐在桌子邊飲酒吃飯了！”</br></br>婷婷又問：“您一向都偷東西吃嗎？”</br></br>“不，不！我一向是討不是偷，只是想吃一些美味新鮮的東西時，才向富貴人家里不問自取?！?lt;/br></br>娉娉說：“來，老爺爺，我給你斟酒?！?lt;/br></br>老叫化更高興了，感嘆地說：“你們這一對古靈精怪的女娃娃，太討人喜歡了?？上夷币慌刹皇张茏?，不然，我老叫化厚著老臉，向你父親請求你們兩個做我老叫化的弟子。”</br></br>“您老不能破例嗎？”</br></br>“破例？這可不行，那我老叫化就會將人家的閨女害得慘了！”</br></br>“怎會害得慘的？”</br></br>“你想，一個女娃娃終身拋頭露面向人家討吃，能找到婆家嗎？不行，這是怎么也不行的。”</br></br>“成為你老的弟子，就一定要做叫化嗎？”</br></br>“不錯！不錯！這是我們漠北一派的規矩，也是我們派的作風?！?lt;/br></br>娉娉夾了一只雞腿放在老叫化的碗里：“老爺爺，你別盡喝酒、說話不吃菜呀！”</br></br>老叫化笑道：“今天你們兩個女娃娃這么乖呵！我老叫化想起你們昨夜裝啞巴、打字條問話的情景，幾乎將我老叫化笑破了肚子，這樣古靈精怪的行動。只有你們才想得出來，使我老叫化大開眼界，今后我老叫化也要跟你們學學了！”</br></br>婷婷驚訝地問：“昨夜我們的行動，您老都看見了？”</br></br>“我老叫化就縮在外面的屋椽上睡，怎么看不見了？這個小兄弟的武功這么好，我老叫化當時真為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擔心呢，想不到你們的武功也不錯。”</br></br>婷婷問：“我們怎么沒有看見也沒發覺您老人家的？”</br></br>“我老叫化叫吳影兒，就是連影子也沒有。你們一心想捉弄聶十八，怎么會發覺我了？那我不成有影兒嗎？好好，你們倆古靈精怪，又對我老叫化這么好，我老叫化送一樣什么樣的禮物給你們才好？”</br></br>老叫化不禁沉思起來，又打量了穆家姐妹一眼，突然出手如電，在她姐妹身上各輕輕拍了一掌。穆家姐妹愕然，不明白老叫化為什么這樣做，但卻頓時感到在這一拍之下，有一股極為和煦的電擊的真氣直透心田，跟著全身震動了一下。</br></br>穆老爹一見，頓時激動起來，對她們姐妹兩人說：“丫頭們，你們快叩謝吳老前輩，他已為你們打通了經外奇穴的玄關，這是武林一件極為珍貴的禮物，不啻勝過了你們苦練十年的內功?！?lt;/br></br>穆家姐妹聽了驚喜非常，大喜而拜：“多謝老爺爺的恩賜?！?lt;/br></br>老叫化說：“不用不用，我與你們兩個女娃娃也算有緣。我老叫化身無一文，更沒有什么奇珍異寶，想來想去，只有隨手送你們這么一份禮物了。昨夜我老叫化看了你們兩人的劍法，精湛、奇妙、詭異，可以說不下于西門劍法。可惜你們的內力不濟，還不夠輕靈、敏捷、飄忽，以至你們的十八哥可以從容應付。今后只要你們早晚勤練內功，一二個月后，再與他交鋒，他就不再那么瀟灑自如，要認真招架你們了，甚至弄得他手忙腳亂呢?！?lt;/br></br>婷婷更是大喜，對聶十八說：“今后，你可不敢欺負我們了！”</br></br>聶十八說：“我怎么敢欺負你們的？”他心里想：就是你們沒有這樣的內力，我也不敢欺負你們呵，你們不捉弄我就算好了！同時他心里也十分驚訝，這個叫化老爺爺用的是什么掌法，一拍之下，就震開了一個人的經外奇門玄關，勝過了苦練十年的內功？就是自己的爺爺，也沒有這樣的奇能。爺爺可以震開一個人的任督兩脈玄關和十二經脈的玄關。而沒聽說過能震開了經外奇門玄關的，這真是學無止境，藝海無邊。</br></br>的確，漠北怪丐一派的武功，迥異于中原武林各門派的武功，奇招異式，不但獨步武林，也在以往武林八仙中自豎一格，掌法更是獨特。就是在練功學武的途徑，他是另辟蹊徑，不按照中原武林各門派的正規途徑而行，曾經為中原武林名門正派視為邪魔歪道。就是武林八仙，也同樣為名門正派視為邪魔歪道。但是武林八仙各各為人正派，古道熱腸，俠肝義膽，豪氣干云。盡管他們的行為近乎怪異，不為人理解，但俠義行為卻是有口皆碑，令名門正派不得不心里敬服。緘口不言他們是邪魔歪道。</br></br>中原武林各大名門正派往往有這么一個不好的壞習慣，認為不依照他們一套循序漸進的練武方法和途徑，都是邪門歪道，有的甚至將自己的觀念強加于別人，叫喊什么正邪不兩立，以排除、打擊以至消滅他們為己任。只有少數有膽識，有見解的人才沒有這樣的看法。</br></br>其實一個人的身體內，其生命現象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是探索不出它的秘密所在的。比如有的人視力特別的強，目如隼鷹，甚至如貓眼一樣，在夜間可以視物；有的嗅覺又特別靈敏，比獵犬的鼻子還更靈敏；有的聽力異常的強，能感應遠方的輕微響動。人類體內更有不少潛在的能量，更沒有發覺出來。武林中的各門各派，都在摸索、探討用什么方法、途徑將自己體內的種種潛在能量，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有的用正規法，有的取捷徑，因而形成了各門各派的練功學武的方法和途徑。練功學武的本身并沒有什么正邪之分，正邪之分別是在于人的行為善惡。</br></br>老叫化在舉杯和聶十八飲時，問：“小兄弟，我老叫化對你是看走了眼，看不出你的內功修為已達到了反樸歸真的境界，長沙、湘陰、華容等地的事情，都是你干的了？”</br></br>“是！”</br></br>“你真的是黑豹了？”</br></br>“是！不過我爺爺才是真正的黑豹?！?lt;/br></br>“你干嗎不用自己聶十八的名字？”</br></br>“是爺爺叫我用的。他老人家說，黑豹不但表示矯健、敏捷、靈活，也代表了人間的正義、除奸懲惡之意，讓它在人間永存?！?lt;/br></br>“很好，我老叫化的師父是漠北怪丐，我也是漠北怪丐，等于我師父再生。初時，我老叫化還以為這樣的叫法，只有我漠北一派獨有，想不到你和爺爺也是一樣，都叫黑豹。”</br></br>穆老爹說：“這可以說是武林中的奇傳，北有怪丐，南有黑豹，同樣是名動江湖，驚震武林；同樣是行俠仗義，除奸懲惡，代表了人間的正義?！?lt;/br></br>老叫化哈哈笑道：“這個我老叫化不敢當。”</br></br>聶十八說：“我也受不起，我只是奉爺爺之命，憑做人的良心行事而已。其實在人間行俠仗義的人不止，單單是鐘離母子兩人，就令我敬佩不已?！?lt;/br></br>老叫化問：“哦？鐘離母子是什么人？怎么我老叫化在江湖上沒聽人說過的？”</br></br>聶十八說：“老爺爺，鐘離母子兩人，真的是人間的一對奇人?！庇谑撬麑⒆约核匆姾吐牭降亩家徽f了出來。</br></br>穆家父女聽了只是微笑，并不驚訝。而老叫化一聽，驚奇地問：“世上還有這么一對奇母子的？我老叫化真要會會他們，才不枉來中原一行了。”</br></br>酒足飯飽之后，老叫化說：“老叫化告辭了！”</br></br>聶十八驚問：“老爺爺這就走？怎么不和我們多相聚一段日子？”</br></br>“小兄弟，你不會要我老叫化永遠跟著你吧？”</br></br>“我不敢?！?lt;/br></br>婷婷說：“我卻想老爺爺永遠和我們在一起呢?！?lt;/br></br>娉娉說：“老爺爺，您老就不能在我們船上多住幾天么？”</br></br>“不不，我老叫化是天生的賤骨頭，享不了舒服。享上一天舒眼，就會生起病來。我還是四處跑跑才好。”</br></br>婷婷問：“老爺爺，您這么急要趕去哪里的？”</br></br>“去哪里？本來我老叫化的行蹤不想人知道，但告訴你們也不妨。我老叫化想去京師走走，去闖闖爛泥塘?！?lt;/br></br>“爛泥塘？”</br></br>“哦？小兄弟沒告訴你們么，爛泥塘，就是京師赫赫有名的東廠提督府呀。”</br></br>娉娉笑道：“老爺爺這樣稱呼太妙了！”</br></br>“當然妙啦！這也是我師父和我師兄傳下來對它的稱呼。爛泥塘，盡長叮人血、附人體的蟻蚋蒼蠅，好人進去，都會變成了壞人?！?lt;/br></br>聶十八說：“老爺爺，你一個人去不危險嗎？”</br></br>“小兄弟，你別看小了老叫化，我跟你爺爺一樣，出入皇宮，如人無人之地。也像你一樣，沒人能傷害我。你知不知道，我去皇宮，比你爺爺的次數還多?！?lt;/br></br>婷婷問：“你去皇宮那么多次干嗎？”</br></br>“還用問嗎？當然是偷吃皇帝的佳肴美酒了。我老叫化一去，皇帝吃什么，我老叫化也吃什么。所不同的是，我在御膳房的粱上吃，他卻坐在大殿的龍椅上等我吃完才吃，我比他早吃一步了?！?lt;/br></br>娉娉笑道：“您老也不怕危險嗎？””嗬嗬！我老叫化一生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么的寫法?！崩辖谢呐穆櫴苏f，“小兄弟，你不是要尋找藍美人幕后的策劃者嗎？”</br></br>聶十八一怔：“老爺爺這次去京師……”</br></br>“京師是各處爛泥塘的總巢，專生長又大又毒又好險的蟻蚋蒼蠅，說不定我老叫化可以找出藍美人事件的線索來呢。小兄弟，你在這一帶找，我老叫化去兩處京師地尋找，我們以后一湊合，就算這主謀人會隱身法，他也隱藏不了，這不更好？放心，我老叫化不會亂來，更不會打草驚蛇?！?lt;/br></br>“老爺爺，那我們日后怎么相見？”</br></br>“放心，只要有你這頭黑豹出沒的地方，我老叫化自然會找到你?！崩辖谢f完，身影一閃，便悄然無聲地離船上岸，跟著一下就不見了人影。聶十八想再說也來不及了。</br></br>穆老爹說：“聶兄弟，吳老前輩不論在武功上江湖經驗上，臨陣對敵上，都已達到了登峰之境，可以說是他能從心所欲了。有他這么熱心插手，藍美人的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江湖之亂也會平息下來的?！?lt;/br></br>娉娉說：“爹！雖然這樣，我們也不可太依賴他老人家。”</br></br>婷婷說：“對！首先對七煞劍門和陰陽門的人，我們就不能讓他們在江湖恣意橫行了。不管他們是不是為東廠所利用，但他們殺戮了那么多的無辜者，四處制造血腥恐怖，不受任何懲罰，卻太無天理了?！?lt;/br></br>“不錯！東廠有東廠的一些帳，他們有他們的一些帳，都應該清算，不然，對不起一些無辜的死難者?！?lt;/br></br>娉娉問聶十八：“十八，你不會也像老叫化一樣離開我們吧？”</br></br>聶十八為難地說：“我，我，我和你多聚些日子。因為我有些話，還想和你們說?！?lt;/br></br>娉娉本想問有什么話時，婷婷卻答話了：“就是你想走，我爹和我姐姐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lt;/br></br>穆老爹說：“聶兄弟，既然這樣，我們不在這江邊停留了，到另外一個地方去?！?lt;/br></br>“老伯，我們到什么地方運去？”</br></br>婷婷說：“別問，到了你就知道了。”</br></br>娉娉說：“我們帶你見兩個人去?！?lt;/br></br>聶十八愕然：“見什么人？不會是吳三叔邢姐姐吧？”</br></br>婷婷說：“他們兩個蹤影全無，我們怎會帶你去見他們的？”</br></br>“那去見誰？”</br></br>娉娉輕輕他說：“鐘離夫人！”</br></br>婷婷叫起來：“姐姐，你這么說開了，就沒什么好玩的了?！?lt;/br></br>聶十八頓時像電擊似地怔住了，驚愕地問：“是我在廣州見到的鐘離母子倆？”</br></br>“是！你想不想見他們？”</br></br>“想！怎么不想呵！”聶十八異常驚訝地問，“娉妹，你家認識這一對人間奇母子？”</br></br>娉娉一笑：“不認識我們能帶你去見她們嗎？”</br></br>婷婷說：“別問，別問，到了，你自然就會見到他們了！”跟著她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想看看那個什么五龍太子，是不是真的完全像我一樣。”</br></br>聶十八忙說：“像，他真的十分像你，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一個餅印出來的?！备忠苫罅耍瑔枺骸澳銈儾皇钦J識他們么？怎么不知鐘離公子像你了？”</br></br>聶十八這一問，問得能言善語、機靈善應的婷婷一時間不知怎么回答了。她望著娉娉問：“姐姐，我們幾時認識他們了？”</br></br>聶十八又問娉娉：“你剛才不是說，你們不認識他們，能帶我去見他們么？”</br></br>娉娉一笑：“十八哥，是這樣的，昨天她家的一位手下人，要雇請我們這條船到黃州府去，我們問是誰要雇請我們的，那手下人說是鐘離夫人，這樣，我們不是算認識了嗎？”</br></br>“那么說，你們也沒有見過他們了？”</br></br>婷婷說：“是呀，要不，我怎么會問那個什么么五龍太子像不像我的？”</br></br>聶十八“噢”一聲，“我還以為你們真的認識他們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