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出去吃了飯,那么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走進房間一瞬,沈寧心跳忽然加速。
燈光下,男生臉微微有點紅。
“謝先生,你洗過了,你要去洗澡么?”
“嗯,我去洗澡?!?br/>
謝寅脫下外套,拿著浴袍進去浴室。沈寧看著男人身影消失在磨砂玻璃后頭,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地在腦中催眠自己:
你不是沈寧你不是沈寧你不是沈寧......你只是一個約炮沈寧,約炮時候就應該以打炮為主,從現在開始,忘記你姓名忘記你身份......
很好,現在我就是一個約炮路人甲了!
沈寧做完催眠,精神大好,一鼓勇氣,將自己身上衣服全部脫掉,光溜溜地小跑進被窩,彎曲著膝蓋,被子蓋到脖子位置。
謝寅從浴室出來時就看到一個烏黑腦袋從深藍色被子里探出,睜著一雙圓滾滾大眼睛望著自己。
謝寅渾身上下只松松地披著一件浴袍,□□胸膛袒露著結實肌肉,水珠從緊致又不夸張紋理滾下,沒入浴袍邊緣。
雖然還沒能看到接下去畫面,但大腦自動填充空白,將旖旎風景描繪得有聲有色。
沈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目光太過明顯,謝寅詫異之下露出興味神色,走近道:
“接下來你想做什么?”
......
......
這一夜,終究是糾纏到后半夜才結束。最后被謝寅帶去浴室時候,沈寧已經全身乏力,幾乎就要力絕而亡。他任由謝寅擦拭他身體,最后意識是身體陷入了柔軟溫暖床單,下一秒,他人事不知。
醒來時窗外已是艷陽高照,昨天一晚上絲雨沒有影響今天好天氣,光線從玻璃溫室一塊彩色板上透過,漸變成紅色綠色藍色光芒,芙蓉依然盛開熱烈,粉色一朵朵,姣妍可人。
沈寧怔怔地看了一會窗外,才慢慢地坐起身,他才動了動,渾身上下每一個骨頭都向他發出抗議。
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起來了?”
謝寅穿著一件浴袍,從客廳露出身影:“起來了,過來吃早餐?!?br/>
沈寧拖著孱弱身體向他走去,他自己沒注意,但看謝寅一身上下都是可疑痕跡,還有鮮紅指甲抓出來傷口,遍布全身,張牙舞爪,襯著男人落下來柔軟黑發,有種凌虐美。
他忍不住道:
“是我做?”
謝寅掀起眼皮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介意,你身上更多?!?br/>
這種問題是這樣回答方式么?沈寧疑惑了下,昨天之前,他想到性這件事還會覺得害羞,但實際做過之后,反而內心坦誠。即使現在好似被調戲般說著,他也毫無感覺,甚至還有種,哦,就這樣淡定。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餓了。
□□消耗體力真太大,他記得昨天他就被謝寅喂了好幾口水才能繼續,到了早上,早就饑腸轆轆。他慢吞吞地用著早餐,謝寅也沒有催他,吃過自己份后也沒有紳士地等他,而是走到旁邊沙發開始處理公務。
沈寧手上拿著一杯熱騰騰牛奶,口中咀嚼著酥香烤吐司,忍不住舒服地瞇起了眼睛,直到他尾椎骨猛地一僵,從骨血里發出鈍痛讓他一瞬面目猙獰。
謝寅抬頭看了眼他。
“還是很難受?!?br/>
沈寧面無表情地回看他,謝寅被他這個表情弄咋了咋舌,過了會道:“先吃飯。”
沈寧是吃完飯之后才知道他說上面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才剛解決完最后一口土司,舔干凈嘴角牛奶奶漬,謝寅就站起來道:
“過來,到床邊去?!?br/>
時間連接得仿佛他時刻都在關注沈寧一樣。沈寧現在聽到“床”這個詞就犯咕噥,警惕地抱住身上浴袍。謝寅不耐地重復道:
“過來。”
沈寧看了看他黑壓壓冷面,才不情不愿地走到床邊,四肢趴下爬上床時候還回頭道:
“不準再碰我了啊,我不情愿,你碰我我會報警?!?br/>
謝寅一臉“你敢就去做”表情。沈寧爬上床后謝寅才從柜子抽屜里拿出一個藥膏,沈寧眼睛亮了亮,“啊”了一聲,道:
“你昨天給我涂也是這個?”
昨晚做完之后,沈寧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痛苦不堪部位忽然一涼,似乎是被抹上了什么東西,正是這份清涼,讓他迅速入眠。
看清是藥膏后,他大咧咧地張開腿,腰部下沉膝蓋微微分開,高高地翹起臀部。
謝寅移開視線。
里依舊熱得不行,大概率是腫了,被指尖撫摸上□□時候他猛地顫了顫,臉蛋還是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
“謝先生,好了沒?”他忍不住催促。
謝寅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忍著點。”
話音剛落,一根手指帶著柔軟藥膏擠入,沈寧臉蛋驟然一燙,拿起床上一個枕頭,用力埋進枕頭里。
融化油脂像是奶油,一旦聯想到這個,怪異感就更強了,沈寧哀怨地把下巴墊在枕面上,思考著自己冒然投入男同行列,會不會是個錯誤,他腦中胡思亂想,直到屁股上“啪”一聲,謝寅在他臀上拍了一下,起身放下藥膏。
“謝先生,不要突然性騷擾。”
謝寅甚至懶得施舍他一個眼神。
上完了藥,身體熱度才緩緩降了下來。沈寧吐出胸中濁氣,抬頭問:
“謝先生,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再休息一會吧,回去也沒事情,我處理工作,我繼續休息?!?br/>
“啊,那謝先生慢慢處理工作?!?br/>
上完藥后那里好受了許多,只是身體其他部位依舊很疼,尤其腰部,就像斷了一樣。沈寧坐立不安,最終還是趴回到了床上,一會睡一會醒來。墻上時鐘滴滴答答地走,很快就臨近中午11點,謝寅終于處理完了工作,走到床邊道:
“回去了。”
“哦?!鄙驅廄b牙咧嘴地起身,緩慢地穿上衣服。
相較于他,謝寅動作流暢不少,很快就換好了衣服,他回頭還看到男生動作遲緩地往腿上套褲子,試圖彎腰系鞋帶。這個動作可能牽扯弧度更大,他臉上表情越見痛苦,謝寅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幾步,蹲下身幫他把鞋帶系好。
“謝謝先生?!?br/>
謝寅又整了整他外套上帽兜位置,才道:“走吧?!?br/>
從酒店出來時外面陽光正是熱烈時候,亮白色光芒陡然照進柔軟瞳孔,許久未接觸自然光眼皮被刺激得一跳,眼球泛上干澀酸意。
沈寧用手臂擋在臉上,眨了好幾次眼睛才終于適應。謝寅回頭看著他,仿佛是在等他上車。沈寧向前走進幾步,在鉆進車子之前伸手拉住謝寅手腕。
謝寅回頭,男生抬著下巴,被陽光照射出暖玉色澤臉上帶著一點試探:
“謝先生,我們關系,是只限于在這里吧?”
“......”謝寅看著他眼睛,緩緩道:
“可以?!?br/>
“鑒于你最近做不錯,我可以容許你一點任性?!?br/>
沈寧露出笑容。
“謝謝謝總!”
……
……
等車子行駛了一段路,沈寧才發現這不是回別墅方向。
“我們去哪?”
“買衣服?!?br/>
沈寧:“啊?”
太過正常,又太過怪異答案讓他有些發愣,謝寅目視著窗外,淡淡道:“你正裝太少了,下周五有一場活動需要你一起去?!?br/>
“本來應該定制,時間上來不及?!?br/>
之前給沈寧準備衣服確比較偏向年輕人時尚風,可能是沒有設想到他還會出席重要場合可能。沈寧沒想到這一方面,只是道:
“是什么活動?”
“還記得上次你去接我時那個外國展商么?他夫人喜好繪畫,秦夫人那個推廣油畫,推進國內油畫大家交流活動要舉辦到月中,下周五展商和他夫人會一起過來觀展,到時候你和我一起接待他們?!?br/>
不待沈寧提出疑問,謝寅又接著道:“如果合作能成功,那五十萬一筆勾銷?!?br/>
沈寧眼睛一亮:“可以,沒問題!”
車子在本地一個知名高級商場停了下來,沈寧原以為自己會對商場環境敏感,但意外商場內部視野寬闊,各種大牌店面呈現極其亮麗裝潢,陳列簡潔干凈,飄逸著一股現代極簡主義美??諝飧乔逍?,又因為商場里人特別少,別說各種沐浴**型味道,連香水味都極難聞到。
一進商場謝寅就將他帶到一家主打男士西裝店里,品牌是沈寧不認識外文字,這家店還有一點很奇怪,就是外面擺放衣服空間并不是很大,仿佛內里另有千秋。謝寅剛跨進店面,就有一個經理模樣店員快速上前,恭敬地喊:
“謝總?!?br/>
“量一下他三圍,給他拿幾件適合他西裝?!?br/>
“是。”兩個女性店員領著沈寧走進里面,帶他到單獨試衣間,很快就有師傅上前來測量他三圍。
“這位客人,請您稍等,很快為您準備需要服飾?!?br/>
等了沒幾分鐘,店員拿著兩套西服套裝過來:
“如果您有需要,請隨時叫喚我們。”
沈寧并不覺得自己有需要他們幫忙穿衣服需求,試衣間十分寬敞,足有一戶普通人家臥室大,除了做工精良地毯,考究舒適沙發,巨大衣柜和一個休閑吧臺,甚至還有一臺小型咖啡機和裝滿巧克力糖果零食盒。沈寧還在嵌入墻面鏡子前看到了一個復古電話機。
他慢慢地脫下身上衣服......
五分鐘后,一個電話撥通到試衣間外部電話機上。
“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
男生嗓音裹挾扭曲意味,咬字僵硬地說:
“麻煩請謝寅先生進來?!?br/>
半分鐘后,謝寅推開門,看到男生一臉扭曲地站在門后,一邊腳踝上套著一只褲腳,整條褲子都被他拖在地毯上,他腿上還穿著沒過腳踝襪子,上面已經換好了襯衫和馬甲,只剩下西裝還沒穿。
一見到他進來,男生就像受了委屈之后看到家長孩子,急需傾訴自己不平。他伸出雙手顫巍巍地說:
“謝先生......”
沈寧咬牙切齒:
“謝先生,好疼啊,屁股好疼啊,腰好疼啊,脊椎好疼啊,我要壞掉了,我不能動彈了?!?br/>
原來是□□后遺癥后知后覺地在他身上發作了。
其實也算不得后知后覺,他從一醒來就渾身不對勁,只是當時覺得過幾個小時就會好,沒想到不僅沒好,反而愈加嚴重。在他彎腰穿褲子時候,腰部突然發出“嘎吱”一聲,緊接著世界一整個變了樣,每一塊骨頭都仿佛法國人在抗議罷工,強硬地反抗著他大腦中樞下達任何一個命令。
“謝先生?!鄙驅幰е?,被謝寅半摟半抱地放到沙發上。
謝寅單膝跪在地毯上,目光落在他膝蓋位置。男生兩條腿從沙發上溫順地垂下,粉白色大腿依舊遍布他留下痕跡,緊貼著沙發大腿微微壓著一點肉,顯得稍微豐腴點。
小腿肚向外拱起一個漂亮圓弧,腳上套著純白棉襪子,襯衫馬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即將參加畢業舞會男子高中生。
他膝蓋上下都是粉色,只有膝蓋透著蒼白,可見是寒涼體質。謝寅正要往他腿上套褲子,上面忽然掉下一滴水滴,他一抬頭,微微一怔。
男生鼻尖發紅,緊緊地咬著嘴唇,睜得大大眼睛里,一粒一粒渾圓透明眼淚往下掉,像斷線珠子般落在謝寅手上。
謝寅不由笑了起來:“痛都要掉眼淚了?”
沈寧一臉我痛我有理表情說:“就是很痛?。 ?br/>
男生很不耐痛,本來以為起床時痛苦是他冒著道德批判,在外約炮最大懲罰,沒想到苦難還在外頭,一下子就心理崩潰了。大顆大顆往下掉眼淚,嘴角委屈地上牙咬下唇,眼里卻迸發著仇恨火焰。
好像不服天神管教圣子。
謝寅又好氣又好笑,抽出旁邊盒子里紙巾,動作輕緩地擦掉他臉上眼淚。
“你怎么這么嬌氣?!?br/>
......
謝寅畢竟也不是會伺候人人,他好不容易服侍沈寧把一整套西裝穿上,還佩戴了領帶領夾,只覺得比處理了一上午工作還累。
“你怎么不叫店員幫你?”
沈寧一臉理直氣壯:“我身上這種情況怎么可以見人?”
謝寅在心里搖了搖頭。
他為被別人看到自己□□后身體感到羞恥,卻對造成這一切始作俑者格外坦蕩,也過于雙標了。
兩人不知道是,他們兩在里面艱難配合時候,外面都不知道把他倆事傳成什么樣了。這家西裝店是謝寅資助一個在國際上郁郁不得志設計師開。謝寅欣賞他風格,反正他錢多,開一家服裝店還是開一家服裝公司,乃至開創一個品牌都可以。
因此他算是這家店幕后老板,店員們八百年都見不到他一次,偶爾過來,也是他助理。沒想到竟然看到他帶著一個漂亮男生過來,兩人還在試衣間里......
哦吼~
可見再怎么專業服務人員內心都充滿了八卦□□,因為店里規矩,幾個人只能用眼神交流。直到半個小時后沈寧和謝寅從試衣間出來,謝寅隨手指著幾件衣服道:
“這幾件給我包起來?!?br/>
“是,謝總!”
正好一個電話響起,謝寅向沈寧點了點頭,轉進店里一個房間接電話。店內電話也在下一秒響起,經理接起——
“您好......啊,夫人好。是,店里是有幾件新款式,您要過來么?”
經理笑道,順口道:“正好謝總今天也在。”
——
“謝寅也在?!敝x母看向一旁男人,道:
“本來只是想過去順道去看一眼,沒想到謝寅也在,我們下樓吧。”
謝父和謝母一同下了樓,電梯很快將他們送達一層,在步入店里之前,謝母眼尖地看到一個人影。
“是他!”
“誰???”謝父問道。
謝母咬著牙,一臉仇視加輕蔑:“還能是誰,謝寅找小情人。”
謝父神情不自然了下,說道:“小情人而已,謝寅這個年紀,誰身邊沒個伴......”
“他要找伴不能找女人么?!他說他喜歡男人,他是我生出來,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不知道么?他小時候隔壁別墅住著一個比他大兩歲女孩,他還寫過情書想告白呢!”
謝父摸著鼻子道:“這不都小時候事了么,你也別......”
“從小看到大,我就不信了,他說喜歡男人,他要真喜歡男人怎么不找個正經,非要找個兔爺,我看他就是氣我!”
“不是找過正經了么......”這話謝父也不敢說了,謝母冷冷地看著坐在店里男生,進去后跟柜臺經理說了兩句,經理面露難色,但謝母很快走進其中一間休息室里。
沈寧正放松全身靠在沙發上,經理忽然走進,面上露出為難神色。
“這位客人您好,不好意思,有位夫人想要見您。”
“夫人?”
經理一臉為難,卻視死如歸地說:“請客人移步,夫人就在休息室等您!”
他幾乎是被半推著走進所謂休息室,一進門,他眼里就閃過一絲詫異,房間里兩人相貌都給他一股熟悉感,那個男人輪廓,女人五官。聯想到他們年紀和經理說“夫人”,沈寧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這他倒是不急了。
謝母觀察著面前男生,沈寧這會兒又換回了自己衣裳,廉價得謝母都不愿多看一眼。在謝母眼中,這個男生除了一張漂亮臉,其他什么都沒有,一身平民味道,一點氣質都沒有。
謝寅會喜歡這樣人?
絕對不可能。
“你......”她緩緩地開口,尾音稍稍拖長,帶著一股優雅味道。
“你知道我是誰么?”
男生眨了眨眼睛,小聲地開口:
“知道,是謝叔叔謝阿姨?!?br/>
謝母臉色一變,語氣冷冽地說:“你也配這么叫我們?”
男生驚了一驚,真像一只小兔子般受驚地睜大眼睛,張著嘴說:
“那,那爸爸,媽......”
謝母忍無可忍地開口:
“閉嘴!”
沈寧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跳一下腳以示尊敬,但是他身體真好痛,跳不起來。
算了。
謝母用嫌惡目光看著眼前男生,這個男生粗魯下流沒有禮貌,還毫無自知之明。而自己這樣貴婦不應該跟他計較,她順通了心思,胸口才變得好受些,繼續道:
“謝寅是不是叫你跟他一起騙我們?”
男生一怔:“什么?”
女人仿佛早已了然于心,從容不迫地說:“別撒謊了,謝寅是我兒子,我最了解他了,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是不是他花錢讓你配合他騙我們?”
沈寧心中有微微驚訝,沒想到她竟然猜對了,果然一家人還是更了解對方。不過他臉上卻是:
男生怯怯地說:“媽......阿姨你真弄錯了,謝先生是真喜歡我?!?br/>
“這不可能,他眼光不可能這么差。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他喜歡你?我看你們根本連——”
她聲音戛然而止。
休息室溫度比外面還要高,沈寧嫌熱,把脖子上圍巾也松開了不少,從一圈圈羊絨布料里露出一片片白皙皮膚。上面布著好多印記深刻吻痕,那甚至不是一兩次就能留下痕跡。
謝母表情,一下子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