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qū)幯鲋^,正面朝上呆呆地看著上鋪床板。從那個酒店偷摸了把男人肌肉開始，連續(xù)兩周，反轉(zhuǎn)反轉(zhuǎn)再反轉(zhuǎn)，時至此刻,沈?qū)巸?nèi)心充滿了疑惑：
    我怎么會拿謝寅當(dāng)“下酒菜”？
    我配么？
    啊,不對，他是個男人啊,首先我怎么會在做那種事時候想到男人？
    沈?qū)幉欢?但沈?qū)幋笫苷鸷场?br/>     他轉(zhuǎn)過身腦袋無精打采地搭在枕頭上,睜著雙眼木偶一般虛虛地望著對面桌子，粗糙處理木頭紋路在眼中不斷旋轉(zhuǎn)扭曲,桌子上一杯未滿水澄澈見底，光線穿透玻璃和水面,化出幾道不同光路。
    沈?qū)幝牭酵忸^室友叫罵聲，一切都那么清晰,又距離他那么遠(yuǎn)。
    這一刻,世界對他毫無意義。
    半晌后,等腦中嗡嗡聲平息：
    “老三。”
    “啊？”
    室友隨口應(yīng)了聲,眼睛都沒從電腦屏幕上挪開。
    沈?qū)幱朴仆旎ò澹?br/>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在打□□時候腦子里忽然想到一個人,并且想著他身體打完了□□，你說這是什么情況？”
    此時此刻,老三還不知道事情有多大條。
    他隨口道：“說明你饞她身子唄。”
    “是哪個美女啊？我認(rèn)識么？”
    沈?qū)幓④|一震。
    他顫抖著嗓子說道：
    “男人對男人，也能饞身子么？”
    “啊？男人對男人,能啊,要不怎么那么多同性......”
    他語言驀然一頓,表情越來越驚恐，連游戲里隊友催促都看不到了，震驚地回頭看向床上男生。
    “草，沈?qū)幠闶峭詰伲浚　?br/>     然而沈?qū)幉]有理會他，他得到這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答案后，又相信又不相信地咸魚躺了回去。
    不對啊，他心想。
    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喜歡應(yīng)該是女生啊？
    青春期也會對著女孩子臉紅啊？看到一對對情侶會覺得害羞，難道是該死穿書之神混淆了我性向，為了讓我適應(yīng)這個世界強(qiáng)迫了喜歡男人？
    為了驗證自己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沈?qū)幭铝艘粋€決心。
    他再次偷偷地打開了他弟給他片子，隨手點開一部。
    “啊，嗯，哦~”
    幾秒后——
    艸，這也太重口了！
    沈?qū)幵趯嬍依锎舨幌氯ィ纱啻┮鲁隽碎T。
    剛剛?cè)胍梗@里再一次充滿年輕生活氣息，路燈把整個學(xué)校照得猶如一座巨大溫室。操場上有男生在打球，女孩子說說笑笑地走過，在這個時節(jié)各穿著夏秋冬三季不同服裝，食物香味隨著冰涼晚風(fēng)溢出。
    沈?qū)幈伙L(fēng)一吹，一個激靈，大腦驟然冷靜。
    想著謝寅打□□并不能說明他就變了性取向，從小到大，他都是受著“要尊重女性”教育長大，因此不想褻瀆女性，所以才沒有在做那種事時候想起來也有可能。
    人在精蟲上腦時是沒有底線，極其扭曲，不可以用常理推斷。而一旦恢復(fù)冷靜，只要想到那些可愛單純女孩子，他依然會臉紅心跳。
    會想象自己和女孩子手牽著手走在校園里；會在意自己在女孩子面前形象；會渴望自己受到女性溫柔對待......
    而相對，他初中時候因為瘦弱，還在校慶時候被班級女生打扮成公主身邊“侍女”，參演節(jié)目。結(jié)果那天晚上，許多不知情男生都向他表達(dá)了好感，沈?qū)幮闹泻翢o波動，甚至覺得女裝真麻煩了。
    ——當(dāng)然這也并不代表他就是異性戀。
    或許是他當(dāng)了二十年異性戀，大腦形成了固定思維，控制著他自以為是“喜歡”。
    作為一個從小浸淫在藝術(shù)氛圍中人，沈?qū)幱泻芏嗬寺磺袑嶋H念頭，比如他就接受“在遇到真心愛人之前，你無法確認(rèn)自己性向”這句話。
    男生目光漫無目在操場上轉(zhuǎn)動著，不遠(yuǎn)處兩棟男生寢室樓中間道路上，有幾個男生大深秋晚上，光著膀子拿著個塑料袋往一個方向走，青春氣息混在汗水中，荷爾蒙在空氣里發(fā)酵。
    沈?qū)幯矍伴W過一道白光——有了！
    ......
    容海大學(xué)寢室是有單獨衛(wèi)生間，然而衛(wèi)生間第一擠第二臟，第三是大半寢室熱水供應(yīng)系統(tǒng)都不太好。而除卻單獨衛(wèi)生間，學(xué)校還有一個公共澡堂，一般女生都喜歡去那里洗，男生也會去，只是相比較女生人少一點。沈?qū)巵砹诉@個世界一個多月，還沒有去過那里。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進(jìn)公共澡堂，怎么知道你喜歡同性還是不喜歡呢？
    所謂公共澡堂，永遠(yuǎn)彌漫著一股仿佛要升天白霧。霧氣蒙蒙，似冰川雪峰，又似蓬萊仙境，白茫茫一片，耳邊都是男生公鴨子一般吵鬧聲。和嫻靜文雅女生不同，男生在一起時候總是打鬧歡騰，比較那玩意大小就不說了，指不定還會“偷襲”你。
    沈?qū)幬嬷炱D難走進(jìn)澡堂那一刻，半條命就直接沒了。
    陰濕燥熱環(huán)境是細(xì)菌最易滋生天堂，細(xì)菌容易引起疾病，疾病引起免疫系統(tǒng)崩潰，更何況燥熱潮濕本來就是他天敵。
    沈?qū)幋竽X都暈眩了，迷迷糊糊地朝著澡堂里面走去，外面還是換衣服地方，進(jìn)了里面干脆來往走動人都□□坦誠了。
    大學(xué)男生雖然體型差異巨大，容納了眾生百態(tài)，但其中不乏長得好看。年輕體育生四肢修長，皮膚緊繃，充滿了年輕氣息，大腿結(jié)實有力。
    男生們站在同一排水龍頭下，大半個身體沐浴在蒸騰熱氣中，互相說笑著，偶爾還會潑水過去，惹來一聲笑罵。甚至還有人在互相比較，如果贏了，就得意洋洋地大聲炫耀。
    “高德，把洗發(fā)水給我用下，忘帶了。”
    “煩死了，誰他媽是高德啊，我叫高德禹！”
    “知道了，高德地圖。”
    “......”
    一個男生走過沈?qū)帲貏e不怕生地說：“哇同學(xué)，你怎么在里面穿著衣服啊？不怕濕啊？”
    沈?qū)幍ɑ貜?fù)：“我剛洗完，怕冷。”
    “哦......”
    靠得不夠近，白霧擋住了視線。
    從沈?qū)幗嵌戎荒芸吹诫[約肢體線條，或許對于有些人來說，朦朧才是美，但用作做某件事對象，似乎還缺少刺激。
    沈?qū)幣]手吹散面前白霧，又往著男生們方向走了幾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沈?qū)幰暰€穿過茫茫白霧，緊緊地盯著那幾個男生，仿佛要將他們身體刻入大腦。
    片刻后，他低頭看了眼自己下半身，那里一片平靜，無事發(fā)生。
    “......”夠證明了吧？
    沈?qū)巸?nèi)心安詳而寧靜，果然，自己第一直覺沒有錯，我就是一個異性戀。
    沈?qū)幤届o而快樂地離開了澡堂，臨走前，他還用感激目光看了那幾個男生一眼。
    淋浴噴頭下一個男生驀地打了個寒顫。
    “我剛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用很可怕眼神。”
    “其實我也......”
    “我也......”
    “草，別說了......”
    新澡堂恐怖故事就此誕生了。
    ......
    沈?qū)幵诮鉀Q完自己性向疑惑后，心情大好。為了再一次驗證自己對男生沒有戀愛那方面想法，他還特意加深了和男生接觸，惹得幾個寢室同學(xué)受寵若驚，連呼大佬你今個兒怎么心情這么好......
    以上事暫且不提，總之到了第二天下午，他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如果沒有后續(xù)，相信很快就可以忘記這段插曲。
    當(dāng)天傍晚第四堂課下課后，麗姨照樣送湯過來，沈?qū)庨_開心心地接過，跟麗姨嘮嗑了幾句，就拿著杯子回了寢室。
    今天寢室里人比較多，沈?qū)帥]空分，就自己獨享了。他三下五除二喝完了湯，過了沒多久，身體再次熱了起來，起初沈?qū)幉灰詾槿唬钡皆餆岵恍琶腿恍盐蜃蛱炝钭约簩擂尾灰岩怀龅降资窃趺椿厥隆?br/>     搞半天原來是麗姨送來湯出了問題！沈?qū)幧碜庸翘摚瑢ζ渌藖碚f可能只是略略有些燥熱補(bǔ)品，對他已然是大補(bǔ)。
    沈?qū)幠樀鞍l(fā)燙，手腳因為身體深處躁動而無處安放，大腦自動播放昨天情景，用無比慘烈結(jié)局提醒他昨天發(fā)生事。
    “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男生扶著腦袋，滿臉赤紅，他深吸了口氣，強(qiáng)迫自己躺進(jìn)被子里。
    深呼吸，深呼吸。
    睡著就好，睡過去了就好了。
    或許是沈?qū)帉τ谒X真頗具天賦，在自我催眠了十幾分鐘后，他意識逐漸朦朧，識海墜落一片空白當(dāng)中。
    ......
    “喂，沈?qū)帲贤碜粤?xí)了......”一個男生轉(zhuǎn)過頭：
    “呃，他睡著了。”
    玩游戲老三隨口道：“別叫他了，他身體差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累了才睡。”
    “哎，那我也不想去晚自習(xí)......”
    “我也是！”
    “我也......”
    沈?qū)庍€不知道因為自己偶爾一次偷懶行為，帶動整個寢室集體大逃課。他入睡之后，恍恍惚惚地進(jìn)入了一片夢境。
    夢里面，他又回到了那個敞亮房間里，晚霞穿透透明窗戶，在墻角隱秘地涂抹下一道鮮明色彩。
    燈光將房間照得一覽無余，床頭燈額外昏黃，仿佛兩道與眾不同聚光燈，促使著觀眾將視線投向床上兩位主角。依舊是那兩個人，依舊是同樣冷漠深沉面孔，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關(guān)系并不如現(xiàn)實里那般僵硬。
    他們互相擁抱，如同任何一對普通情侶。
    ......
    “艸，這什么垃圾隊友，我反手就是一槍！！”
    鼠標(biāo)啪嗒啪嗒地摔落到地上，猶覺不足室友發(fā)出飽含怒氣一聲。
    震天怒吼在大腦響起時候，沈?qū)幈犻_了眼睛。他沉浸在夢與現(xiàn)實臨界點，意識還未回籠，身體已經(jīng)脫離夢境，大腦渾渾噩噩，在第一時刻回憶起了夢主題：
    性。
    那是一場，以他和謝寅為主角性。
    一瞬間，沈?qū)幟倾と唬?br/>     ......
    ......
    人一生，需要經(jīng)歷過多少次反轉(zhuǎn)重來，才能夠真正確認(rèn)自己該走路呢？
    就在今天之前，沈?qū)庍€能信誓旦旦地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直男，滿懷信心地男生“親密接觸”，然而只需要一個晚上，甚至一個小時，就徹底打翻了他過去二十年常識。
    沈?qū)幉焕斫狻?br/>     他不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在做那種事時候想到謝寅，不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做和謝寅有關(guān)夢。
    他甚至不理解為什么他要喝那個湯，不喝湯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男生頂著一頭亂糟糟頭發(fā)，呆呆地坐在床上發(fā)呆。
    只有十幾個平方米寢室里，室友瘋狂地甩著鼠標(biāo)，陳用在和女朋友煲電話粥，還有人在吃薯片，空氣里彌漫著垃圾食品誘人香味。在這樣混亂條件下，有一個男生正在打破了他過去二十來年常識，在痛苦，迷茫，疑惑不解中緩緩重組世界觀。
    【他喜歡男人么？】
    【他饞謝寅身子么？】
    因為他是同性戀所以他饞謝寅身子，還是因為饞謝寅身子他才成了同性戀。
    思考著這樣毫無意義話題，男生目光越來越呆滯，越來越呆滯......
    “哇艸垃圾，我們隊伍那個垃圾宅男竟然交到女朋友了，這周還上床了？”
    “操操操憑什么我不理解！！！”
    “誰誰？”
    大學(xué)男生就那么點愛好，一聽兩性八卦立馬湊上去。
    “頭像是他本人么？這么胖也有女朋友？我不理解我不理解！！”
    房間里頓時充斥一陣鬼哭狼嚎。
    還有人振振有詞，仿佛自我安慰般說著：
    “一般女人有什么好，我，我要專心攻略我女神，我女神膚白貌美大長腿，要是能和我女神睡上一覺我死也甘愿了！”
    一旁有人冷嘲他：“你這輩子都是處男才叫白活。”
    有什么刺眼觸動到了沈?qū)帲猩鷾喩硪徽穑瑵u入虛無化神境界眼神緩緩地出現(xiàn)了光，他扭頭看著百鬼夜行般寢室，突然出聲問：
    “□□很舒服么？”
    “當(dāng)然了。”坐在沈?qū)幍首由夏猩^也不回地說：“這還用問么？”
    “那是不舒服怎么會有這么多人想做這事？人是天然追逐快樂生物啊。”
    “追逐快樂......”
    沈?qū)幋舸舻刂貜?fù)著這句話，眼中光芒愈發(fā)熾烈，眼神也逐漸堅定。
    “你說得對。”他重復(fù)道：
    “人天然，就是要追求快樂！”他猛地握拳。
    那男生見向來無欲無求保持最低限度生命活動沈?qū)幎纪馑捶ǎ布で榕炫龋司褪且煌ê祦y侃。
    沈?qū)幝刈叱鰧嬍摇?br/>     他大腦仍然在回憶夢中場景，或者說他想象中夢中場景。
    男生不覺舔了舔干涉嘴唇，和謝寅上床，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
    ......
    江浩是寢室老二，班級人氣王。
    他自稱百人斬，雖然他也確長得挺帥，是符合國人喜好帥氣，又高又帥，家里條件也不錯，性格也好，因此在大學(xué)混得頗開。
    不過，因為和沈?qū)幮愿瘢埠茫浑H圈都正好錯開，他和沈?qū)庩P(guān)系并不親近。因此這天午休時候他在洗衣房叫住自己時候，他還驚訝了下。
    “怎么了，沈?qū)帲惺旅矗俊?br/>     沈?qū)幫掏掏峦拢е嵛幔@在沈?qū)幧砩鲜呛茈y得事情。他不禁來了興趣：
    “沒事，你說。”
    男生吸了口氣，睜大眼睛問他：
    “做那個真很舒服么？”
    江浩：“......啊，這，看對象吧。”
    最初震驚過后，因為是三年室友，江浩老實說道：
    “如果是你喜歡人，就會很快樂，那種心靈得到滿足感覺是無法比擬。”
    沈?qū)幧钗丝跉猓溃骸拔倚拍悖　?br/>     “哦，對了。”男生忽然面露遲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和男人也會舒服么？”
    “......”
    江浩望著沈?qū)帪鹾诎l(fā)亮眼睛，一瞬間渾身發(fā)毛。他大著舌頭，磕磕絆絆地說：
    “為為什么這么問，你，是同性戀？”
    沈?qū)帥]有回答他問題，只是摸著下巴一臉深思。他回了寢室后又打開電腦搜索，剛輸入回車鍵，一排需要打碼信息跳了出來。
    但總來說，就是：
    □□——真很舒服。
    關(guān)掉電腦，躺進(jìn)床上，沈?qū)庨]上眼睛。
    幾分鐘，他睜開眼，眸中一片堅定。
    ......
    臨近晚上九點接到沈?qū)庪娫挘瑢χx寅來說是一個新鮮挑戰(zhàn)。沈?qū)幉⒉皇菚と巳耍c之相反，如果每個月按時給錢，他大概連自己臉都不想看到。
    謝寅接通電話，放在邊上。
    “有事？”
    通過聽筒，一個和煦平穩(wěn)聲音隨著電波導(dǎo)入空氣：
    “是有一件事。”
    男聲緩緩道來：
    “謝先生，我之前說我不喜歡男人，我承認(rèn)我說錯了。”
    謝寅：“......”
    謝寅一時疑惑起來，不過一個周末，發(fā)生了什么？
    男生繼續(xù)道：
    “謝先生，之前是我自以為是。我說我不喜歡男人，不喜歡你，這一切我都向你道歉，對不起。”
    大約是回憶起了什么，宿舍樓下男生臉蛋紅了紅，他用手捂了捂滾燙臉，舌頭舔過干澀唇角，繼續(xù)說：
    “謝先生，其實我很喜歡你……”（身體）
    “同身為男人，我們都會有偶爾需要時候，正好我們也有情人合約，你不覺得我們是最適合做身體上伴侶人么？”
    沈?qū)幯普T，努力用溫柔語言誘導(dǎo)著謝寅：
    “我很愿意成為謝先生人。”
    反正他們霸總小說就是這么寫吧？什么你只是我用來泄欲工具，你只是我床伴，不要癡心妄想什么。
    沈?qū)幗^對不會癡心妄想，所以如果他主動闡明立場，謝寅應(yīng)該也很樂意多一個能解決他生理需求人（工具）吧？
    說完腹稿，沈?qū)幧缘攘艘粫娫捘穷^氣息平穩(wěn)，呼吸節(jié)奏均勻順暢，似乎并沒有因他話產(chǎn)生任何波動。
    稍許后，男人終于有了回應(yīng)：
    “你喜歡我，我就要答應(yīng)么？”
    沈?qū)帲喊。?br/>     低沉男音穿透耳膜，不疾不徐地震動著聽覺神經(jīng)末梢：
    “你對我有興趣，但是我對你又沒有興趣，我為什么要做對自己沒有利益事？”
    ——
    那之后事情沈?qū)幉惶浀昧耍挥浀米约寒?dāng)時方寸大亂，大腦漲呼呼，不知道說了什么，最后謝寅說他還要處理工作，就把電話掛斷了。
    當(dāng)時自己確還是太多年輕了，還自以為是，把腹稿說完就沒了下文，要知道臨機(jī)應(yīng)變才是最重要。
    第二天一覺醒來，沈?qū)幹卣衿旃模梦⑿膨}擾謝寅。
    【沈?qū)帲褐x先生，你對我沒有興趣么？那么你為什么總是要碰我，我不認(rèn)為對一個人沒興趣還會想要碰觸他。】
    【沈?qū)帲鹤匪莞矗瑥闹x先生愿意個我簽訂合同那天起，謝先生就是對我有興趣。】
    謝寅被他騷擾得不勝其煩，終于回了他一句：
    【謝寅：只是臉而已。】
    沈?qū)幯劬σ涣粒?br/>     【沈?qū)帲耗樉蛪蛄耍【驼f明謝先生對我身體有興趣！】
    謝寅：“......”
    其實要說到沈?qū)帪槭裁磳χx寅這么執(zhí)著，這也是沒有辦法事。
    他實在想象不出跟其他人肢體接觸可能，在一個寢室，總是會不經(jīng)意看到室友身體，對此沈?qū)幒翢o波動。而就在覺醒之后他刻意把面前幾個人身體往那方面想了下，他就......
    沈?qū)幬竦叵耄赡茴伩爻潭缺容^高。
    這個世界上，只有謝寅完美符合他床伴要求，作為異性戀時，他沒有特別那方面需求。作為同性戀，他有了一個會讓自己□□高漲對象，人生苦短，沒道理放著眼前上好甜品不吃。
    【沈?qū)帲褐x先生，我覺得，你之所以覺得自己對我不感興趣，是因為還沒有見過真正我，等你見識到了真正我，肯定會對我充滿興趣！】
    謝寅皺眉。
    真正他？
    你先把自己撞一下就喊痛毛病改了吧。
    【沈?qū)帲褐x先生，是男人肯定有那方面需求，還是謝先生有什么不能為他人道煩惱？】
    謝寅冷笑。
    【沈?qū)帲褐x先生，我非常干凈，沒有不良嗜好。而且我可以學(xué)，是最方便情人。】
    他還附贈了幾個乖巧表情。
    謝寅隨手關(guān)上手機(jī)。
    不良嗜好，方便？捏得輕了都能留疤，再重一點別人還以為我有什么不良嗜好呢。
    【沈?qū)帲褐x先生，你為什么不回復(fù)？】
    【沈?qū)帲褐x先生，你怕了么？[可愛][可愛]】
    謝寅不勝其煩，終于再次回他：
    【老板：忙，等我結(jié)束手頭案子。】
    沈?qū)幎⒅钚禄貜?fù)發(fā)呆，好一會兒后他才伸了個懶腰，喃喃自語：
    “忙得連做那事時間都沒有，成年人也有成年人苦衷啊。”
    沈?qū)幝掏淌帐傲俗雷由蠔|西，拿起背包走出圖書館。午后陽光正好，今天下午第三節(jié)開始才有課，沈?qū)幵趫D書館自習(xí)結(jié)束，晃悠悠地望教學(xué)樓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沈?qū)庡e覺，等到接近教學(xué)樓，過往同學(xué)看他目光都帶著異樣，還有人看著他和身邊同學(xué)竊竊私語。
    一夜之間變成大明星了？
    沈?qū)幘眠`地生出了自己果然是虐文男主感慨，他大步邁入教室，拍了拍后排一個同學(xué)肩膀。
    “張書城。”
    “啊？”男生神色驚惶，目光閃爍。
    沈?qū)巻柕溃骸笆裁词拢俊?br/>     “啊這......”
    還是旁邊一個女生悄悄道：“你看下學(xué)校論壇吧，有人匿名爆料你是同性戀，還被人包養(yǎng)了。”
    “這樣啊。”沈?qū)幍瓚?yīng)了一聲，按著平日里習(xí)慣往中間位置一坐，先拿出上課用書，才把手機(jī)從口袋里掏出來。
    他才點開飄在首頁一個帖子，教室里就有人叫了起來：
    “什么，沈?qū)幨峭詰伲€被人包養(yǎng)？”
    沈?qū)幯燮ぷ右惶В吹浇锹溆袀€人站了起來，一臉激動模樣。沈?qū)幷J(rèn)識這個人，在班上也屬于挺討人厭那種，因為老是在班上傳同學(xué)八卦，還講得津津有味。有個人喜歡聽，但也有人自覺被冒犯了**，對他很不感冒。
    “不會吧！”他大著嗓門喊，生怕別人聽不到：
    “還被拍到了跟金主去酒店照片，哇，這個酒店好豪華啊？一般人都進(jìn)不去吧......”
    有罪推定，指是在確定有罪與否以前，對被追訴人形成有罪預(yù)斷乃至作出有罪處理一種推定方式。
    雖然從結(jié)果上來看，這個推定并沒有錯，但乍然聽到，果然還是覺得被冒犯了。
    全班視線幾乎同時傾注在了沈?qū)幧砩希秃孟裨诘戎麑Υ俗龀龇磻?yīng)。沈?qū)幬⒁怀了迹缢麄兿Ｍ阏酒饋恚聪蜓笱蟮靡饽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