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者歸來 !
張翠混混沌沌地望著他,云溪十歲的那年,他們的確全家上下拍了一張全家福,但,這和云溪真正父母有什么關(guān)系?
冷國翼搖了搖頭:"一個人長得相像,有可能是碰巧,但是,如果長得太像,就有點(diǎn)太不合常規(guī)了。書房的墻壁上,掛著父親與母親的結(jié)婚照。那時,李嫂把我們的全家福掛了上去。兩張照片一左一右,靠得很近。而就是因?yàn)殡x得太近,才發(fā)現(xiàn),云溪的樣子和我母親的臉龐,除了年齡,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直服侍他母親的李嫂才會因此驚得打翻了照片,他和父親也終于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那后來呢?有沒有查到云溪的父母?"張翠忽然站起,直愣愣地望著丈夫,眼中的期盼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冷國翼沉默了一會,似乎有什么話卡在喉嚨處,良久,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剛要張口,門口卻傳來兩聲敲門聲。
"扣扣...。"
整間屋子里的人同時回頭看向門口,卻同時一呆。
云溪抱著雙臂,靜靜地靠在門口。
"我看你們一直沒發(fā)現(xiàn)我,所以還是敲一下門比較好。"到底是因?yàn)槭艽碳み^度,還是情緒不穩(wěn),她明明站在這里好一陣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原本泰山崩于眼前都能平靜以待的家人,如今,卻各個小心翼翼地望著她,深怕惹她絲毫不開心。
嶠子墨站在她身邊,輕輕撫了撫她的發(fā)梢,無奈地朝冷家那嚇得像是石像的眾位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說,已經(jīng)不是名正言順的正經(jīng)女婿,但,眼下,看到他們一個個神色悲涼,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到底還是有點(diǎn)同情的。
原本只是想來看看張翠怎么樣了,沒想到,竟然會站在門口聽到這么一場大戲。
暴雨之夜,泥濘的鄉(xiāng)村小道,被遺棄在老樹下的孩子嗎?...
他緩緩回頭看了一眼云溪,卻見她沒有任何不適,只是淡淡的笑著,神色悠然,卻又有點(diǎn)不同。
不是悲憫身世,也不是驚愕難受,大約,平常人根本無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若是一般人從千金之子,忽然淪落為街邊撿來的孩子,怕無論如何都不會這般心平氣和,偏偏,她眼中沒有絲毫癲狂,只是,微微一笑,轉(zhuǎn)瞬間,那唯一的情緒,也消散了。
"云溪,你怎么樣?"張翠一把沖了過去。這間房里,大約,此刻,只有她的心情最純粹。"媽媽在這,你有什么不高興的事情告訴媽媽,媽媽幫你。"
望著張翠一身病服,臉頰上一絲光彩也無的樣子,云溪輕輕地?fù)崃藫崴难劬Γ?amp;quot;怎么不好好養(yǎng)病?身體本來就不好,還不穿鞋子。"
張翠低頭一看,果然,剛剛一下子太急,竟然忘了穿鞋,光著腳一直站在地上。
"沒事,不過是個出身而已。"在眾人驚愕間,她淡淡開口。不是犟嘴,也不是故作堅強(qiáng),而是她是真的這么認(rèn)為。
本就是占著別人的身體,對冷家,其實(shí),她才是一直虧欠的那個。當(dāng)時在法院上失態(tài),是一時受不了沖擊。
她理所當(dāng)然地將冷家上下當(dāng)做最親的人,不僅僅是因?yàn)?amp;quot;冷云溪"是冷家最受寵的幺女,更因?yàn)椋谒鋈魏问虑榈臅r候,冷家從未有一個人反對過,一直給予她最大的包容。
即使,當(dāng)初,是她的男友,詹溫藍(lán),將"證據(jù)"放到冷宅里,才害得全家上下被一錘定音,協(xié)助調(diào)查,但從頭至尾,亦沒有一個人曾把這些罪過推到她的頭上。
爺爺說,是他的孽,種下了因果,得罪了喬老。
父親和母親只是慈愛地望著她,擔(dān)心她因?yàn)檎矞厮{(lán)而從此對人心絕望。不管是公司還是股市,他們從不插手她的決定。想出國便出國,想回家,便回家,只要她愿意,他們從不過問任何。
她在嶠子墨的公寓里,睡了那么久,其實(shí)想得很明白。
冷家,算起來,并沒有對不起她過。畢竟,對于一個撿來的孩子,除了沒有告訴她身世之外,他們已經(jīng)將所有一切都無條件地捧到她面前。
只是,到底還是意難平...。
是人,總歸是有七情六欲。
她自然知道,作為一個被收養(yǎng)的孩子,他們已經(jīng)做到最好,甚至超乎一般家庭的想象,說將她視為己出也不為過,可,心底隱隱間,還是覺得,與之前的那些感情不同了。
"云溪,"冷樁髯忽然走近一步,"要不要坐一下?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
云溪摸了摸臉頰,的確有點(diǎn)冰,不過,還是搖頭拒絕了,"我只是來看看,待會還有事,就不坐了。"對于從來最嬌慣她的爺爺,她到底不忍心太過傷老人的心。
冷家其他人在她最驕縱的時候,或許心懷不滿,但是,老爺子,從來都是站在她面前護(hù)著她,即便別人都不理解他的偏愛,他也從來不改態(tài)度。
冷樁髯腳下一頓,卻是堪堪在離她三步遠(yuǎn)的地方定住,忽然不敢再往前一步。就像是一層薄膜,無形中,將她與房里的所有人隔開,除了嶠子墨。
冷樁髯靜靜地望著嶠子墨,苦澀的扯了扯唇角,"云溪這幾天心情不好,麻煩你了。"
身為冷家最鐵血的長輩,從來只有他揮斥方遒的一面,可這一瞬,竟?jié)M身瑟縮,低聲求一個小輩。
嶠子墨下意識避開老爺子那一禮,直接摟住云溪的肩膀:"應(yīng)該的,別客氣。"
冷國翼僵直地望著云溪,想要開口,嘴唇顫抖著,卻不知道能不能將她再拉到身邊,像以前一樣,輕輕拍拍她的頭頂。
張翠睜大的雙眼,眼中凝滿淚水,卻不愿當(dāng)著云溪的面落下,只是眼底滿是灰黑。
袁莼只覺得渾身像是要被燒著了一樣,自責(zé)、難受,雙手交握,狠狠地扣住掌心。
云溪忽然覺得有點(diǎn)累。
這些人,其實(shí)都不是壞人,但眼下,她還無法心平氣和。人,總是感性動物,退了一步,便會再退一步。只是,她每退一步,都會在眼前這些人心口上劃上一刀罷了。
"我有點(diǎn)事,就先走了。"她擺了擺手,到底還是覺得眼下離開為好。
在她完全理清思路之前,還是暫時不要見了,否則,傷人也傷己。
所有人睜大了眼睛,靜靜地望著她毫不猶豫轉(zhuǎn)身離開。
張翠的淚,再也控制不住,奔潰決堤。
冷樁髯悲涼地閉上眼睛,苦澀的垂下眼簾。
冷國翼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澀澀。她難道根本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否則,剛剛為什么出聲打斷?
...。
病房內(nèi),忽然一陣陰郁的沉默。
門外,嶠子墨擁著她,一路上車,幫她系好安全帶,開車回家。
"想吃什么?"云溪不開口,嶠子墨看了一眼車外正好路過的超市,想著是不是去買點(diǎn)海鮮回來。這兩天,她怕是不愿意散心,還是在家里,安靜點(diǎn),也舒適點(diǎn)。
"都行。"云溪懶懶地往后一躺,隨意打開車窗。外面的風(fēng),頓時吹了進(jìn)來。
天氣還沒有完全轉(zhuǎn)暖,但是,這風(fēng)迎在臉上,頓時,讓人感覺一陣舒爽。
太陽暖暖的,她側(cè)著頭,靜靜地望著嶠子墨專注開車的側(cè)臉,良久,什么話也沒有說。
嶠子墨原本以為她在想事情,但等了許久,她一直沒有開口,在路過一個停車點(diǎn)的時候,終于還是把車停下,轉(zhuǎn)過頭,微笑著看她:"怎么了?突然發(fā)現(xiàn)我俊逸非常?"
云溪無語地捶了他一下,這人,當(dāng)真什么話都敢說,故意逗樂也不必這樣吧。
"說真的,子墨。"她徐徐放下手,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這一刻,她臉上的神情鄭重而肅靜,靜靜地盯著他的眼底,一字一句道:"我如果是個棄兒,你真的無所謂?"
他的手微微一頓,從方向盤上放下來,忽然重重地握住她的手心。
天上地下、唯我獨(dú)尊,從來都是睥睨別人的冷云溪,從來都只有別人追逐她腳步的冷云溪,竟然會有一天,用這般平靜到空洞的語氣來問他。
她其實(shí),還是受到影響了吧。
只不過,不露在面上,不表現(xiàn)在眼里,她便是這般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所有人的愛恨情仇,仿佛置身事外,但其實(shí),她才是最冷靜而最孤獨(dú)的那個。
他忽然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將她整個人重新修復(fù)回原來的那個樣子,但是,這一刻,他心疼了,心疼得恨不得將她遠(yuǎn)遠(yuǎn)地帶離冷家,帶離B市。
嶠子墨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瞳孔深深,只映出她一個人的容貌來:"冷云溪,你記住一句話,這句話,我只說一遍。"
云溪的手指微微一顫,下一刻,卻被他重新牢牢握住。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記住,你就是我全部的信仰!"
喬老,身份出眾,家世顯赫,但他最后還是輸了。最開始的起因是他是天主教徒,云溪利用他的信仰將她徹底擊垮,毫不余地。
至于他,對他來說,她是出身什么又有什么所謂,只要是她,只要是眼前的這個人,他要的,從來只是她!
...
你是我全部的信仰...。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魔咒,一遍又一遍地在云溪耳邊回蕩,她忽然緊緊地閉上眼睛。
酸澀、激蕩、震顫,一時間,像是海嘯一般席卷全身,顫栗得讓她的心跳都開始加速。
她忽然一把將嶠子墨抱住,心底里,她靜靜地念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無論如何,這一次,她絕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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