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安然被打電話催他回家吃飯的戚不復掛了電話,呆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嫌棄了。
隨后又接到陳子然的電話,盛情邀請他一起吃晚飯,
他本來不想去,奈何陳子然話里話外拿起自己“前輩”的身份相邀,戚安然摸不清他底細,又擔心自己真的得罪了他會被耍陰招,想來想去還是答應了下來。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他才恍然發現,原來已經到了晚飯的點,不過今天他顯然是沒法那么早回家去了。
反正心不甘情不愿,他索性留下來繼續看了幾個其他藝人的試鏡,王安又定下了一個飾演劉弗陵的演員,由于劉弗陵的戲份很多都在最后,這個角色其實是需要兩個人來出演的,其中飾演少年劉弗陵的那個演員聽說被王安送去特訓了,也是業內比較出名的一個小童星,雖然年紀小,演戲也有七八年了。
祝秉章配合一個試鏡江充的老演員對完戲,總覺得有點興致缺缺,等到換好了衣服出來后,發現戚安然還站在外面,又忽然心情好起來了。
他走過來跟戚安然搭訕:“反正合同今天肯定也簽不了,你還沒吃晚飯吧?我請你吃晚飯?”
戚安然有點受寵若驚,說起來,這種受寵若驚也不是第一次了,這身體的人緣似乎各種好,前世想盡辦法給他挖坑跳的陳子然,明明對外性格很孤傲的徐珊珊,還有現在剛剛認識的天王祝秉章
說實話,爬到了祝秉章這個地位的人,說性格不變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區別在于人前還是人后,戚不復不是早早的就變態了嗎?所以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戚安然絕不會將祝秉章示人的假象當真就對了。
但這種時候拒絕實在是太得罪人了,戚安然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實話實說,“我剛剛已經跟人約好了,但祝天王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歡迎來跟我們一起吃啊,當然啦,菜色不會多好就是了。”
祝秉章不著痕跡的挑眉,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摘著戚安然掉在衣服上的斷發:“你跟人約好了?跟“那個王八蛋”?”
戚安然愣了一下,知道被看見了,卻還是毫無心理負擔地笑了起來,搖頭說:“不是他,通訊錄里的名字都是鬧著玩的”
祝秉章以為他在狡辯,也不戳穿,眼里帶上笑意,低頭看了眼笑的春風拂面的青年,洗去妝容的戚安然白皙弱質,雖然略帶病容,卻獨成一種特殊的氣質,讓看到他微笑的人心情都忍不住變好。
“那好吧。”
路上戚安然悄悄地把電話簿里的姓名給改掉,路秉章一路看著窗外的風景,從頭到尾嘴角的弧度居然沒有一點變化。
陳子然在飯店里好不容易等到人,就發現戚安然居然還帶了人來,先是愣了兩秒,隨后臉色難看了一下,發現來人是誰之后,卻又迎了上來:“祝天王?戚墨怎么會跟祝天王認識?”
戚安然笑著回答:“今天試鏡的時候祝哥很照顧我,剛好上回橙子你請我吃過一頓,今天我干脆反請你一次,順便把祝天王的份一起給請了。”
陳子然瞥了瞥了祝秉章一眼,好像發覺了什么,逐漸的神色也變得和緩了一些。
祝秉章從頭到尾高深莫測的笑。
陳子然伸出手:“第一次見面吧?祝天王,我是陳子然,你也可以叫我橙子,我跟戚墨是好朋友啦。”
他笑起來露出小虎牙,酒窩深深地,眼神也變得亮晶晶,戚安然眉頭跳了一下,不忍直視地轉開眼,祝秉章卻好像對他很有興趣,伸出手來握了一把,感覺到手心里被軟軟的手指挑.逗地勾了兩下,笑的更溫柔了。
于是這頓飯吃到一半兩個人就前后起來要上廁所,等到戚安然吃的快飽了,才看到陳子然回來,頭發變得有點凌亂,嘴唇也紅腫著。
戚安然放下筷子挑眉:“祝天王呢?”
“咳”陳子然紅著臉摸了下自己的下唇,眼中霧茫茫的,看了戚安然一眼,他拎起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包,嗓音有點沙啞,“對不起啦,我忽然想起來有一點事情,阿墨你多吃一點,一會兒簽我的單,改天再設宴跟你道歉哦!”
他好像生怕被看出什么,腳步虛浮地跑掉了,戚安然看著關上的房門,總覺得嘴里的珍饈變得索然無味,他還是不太能適應這些圈內人荒.淫的生活。
那頓飯他當然不可能真的簽單,所以既然付了錢,哪怕是沒有胃口,戚安然還是吃到飽飽的才回到家。
外面已經正月當空,時候不早,他以為家里的人早該睡了,哪知道進屋之后,戚叔卻走過來小聲的告訴他,戚不復到現在都還不肯去睡覺。
戚安然挑起了眉頭,回到大廳,果然看到角落處小小的壁燈開在那里。
繞過了椅背,才看到垂頭正在看報紙的戚不復。
居然到現在還讓家里人等著回家,戚安然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小聲叫:“哥?”
戚不復翻報紙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好像沒聽到似的,盯著報紙上的豆腐塊。
戚安然走了過去,在戚不復旁邊坐下,伸手把報紙拿了過來:“哥!”
戚不復皺起眉頭:“你干嘛?”
“你不要鬧脾氣了”戚安然一點也不客氣,把報紙疊起來塞回茶幾下面,就伸手去拉戚不復的胳膊,“走,睡覺去,那么晚了還不睡,熬出黑眼圈來王火要殺了我的。”
“他敢!”戚不復腦回路有點不一樣,脫口而出這一句之后,抿了抿嘴巴,無力地解釋,“我不是在等你。”
“我沒說你在等我,”戚安然盯著戚不復笑了起來,他老早就發現了,戚不復似乎對自己的笑容非常沒有免疫力,“我今天去試鏡《大漢江山》了,所以回來的晚了一點,以后你不要那么晚睡,我該回來總是會回來的。”
戚不復的臉色忽然變的有點不好,他盯著戚安然好一會兒,才冷哼一聲:“那種片子你也去拍”
戚安然詫異地說:“難道你以為誰都可以去拍好萊塢的啊?哪里有那么多大制作啊?”
戚不復甩開了他的手,暴躁起來:“我告訴你,祝秉章那家伙是個同性.戀!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什么時候被生吞了都不知道!”
戚安然被他這話嚇了一跳,想到自己今天看到的祝秉章和陳子然廝混的事情,原來這已經是圈子里秘而不宣的事情了。
但是聽戚不復說起同性.戀時輕狂薄鄙的態度,戚安然還是覺得有點受傷:“你歧視同性.戀?”
他自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從小到大聽到的對于他們這個群體的非議已經夠多了,季歌鶴粉絲的攻擊更是每一句都戳在人痛處,加上晚上喝了點酒,現在發現戚不復似乎也對同性.戀頗為鄙夷,戚安然覺得自己有點坐不住了。
戚不復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一下:“啊?”
戚安然卻打定了主意要聽到回答,反倒不愿意走了,就這樣攔在戚不復的面前:“我問你是不是歧視同性.戀!”
戚不復盯著他,逐漸收斂起神色,眼神奇怪:“你”
不能怪他多想,戚安然眼下這種被踩到痛腳維護自身利益的緊張摸樣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戚安然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就想問出一個回答,咄咄逼人的樣子一時間居然把想要發火的戚不復也給鎮住了。戚不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戚安然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解釋,就要拉著人上樓。
戚安然也是有脾氣的!讓他上去就上去是不是太沒面子了!
怒火攻心,酒意上頭,戚安然尖聲大叫:“你干什么!放開我放開我你!”
樓上的廊燈一下子打開了,沒多久,睡眼惺忪的戚顧諸披著睡袍跑了下來,發現角落里正在鬧矛盾的兩個哥哥,有點無語:“你們倆干嘛啊?隔音那么好我都聽到動靜了,大半夜的,兇殺案啊?”
戚安然張口就要說什么,戚不復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瞪了眼小弟:“滾蛋!”
戚顧諸詭異地盯著他們倆來回看了好幾遍,那充滿探究的眼神讓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好半天之后,戚不復幾乎要發脾氣了,他才攏了攏身上披著的睡袍,嘴里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兩句,轉身離開。
戚顧諸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戚不復才猛然緊了下捂著戚安然嘴巴的手,“要說什么回房間去說,我可沒興趣打聽你的性向,大半夜的你要把爸媽吵醒嗎!?”
戚安然聽到這里,才安靜了下來,不再掙扎,任由他帶著回到了房間。
戚不復關上房門,松開拽著戚安然的手,落了鎖之后,本來還想再問些什么,結果一看到戚安然現在的模樣,話到嘴邊就愣是說不出口了。
硬要較真的話,戚安然實際上酒量挺好的,畢竟戚二少兢兢業業的練了那么多年,身體擺在那里,總不會因為換了一個靈魂就出現問題。
但酒量再怎么好的人,也有喝醉的時候。
晚飯時除了開頭的那一會兒,戚安然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個人悶頭吃的,祝秉章跟見面不到半小時的陳子然去廝混了,結束后陳子然顯然意猶未盡,估計跟他又約了個地方繼續哈皮。
但三觀正確的戚安然卻沒有忘記陳子然現在可還跟季歌鶴是情侶呢!
偷吃偷的那么心安理得,劈腿劈的毫無心理壓力,在他這個名義上的朋友面前,陳子然甚至連羞愧都沒有一下!
難道gay就一定要那么百無禁忌嗎?
戚安然難免就想到了同樣劈腿劈的毫無壓力的另一個人季歌鶴。
然后想來想去,最后得出一個結論,沈青似乎是這一條食物鏈最底層的蝦米了。
他難免就對自己的人生觀產生了一定的質疑,又沒有人在旁邊勸解,郁悶了一會兒,戚安然就只能用喝酒來緩解壓力了。
從晚飯時間喝到臨近午夜,難免就喝的有點微醺,回來的路上被涼風一吹,酒意就開始上頭了。
若不是因為這樣,正常狀態下的戚安然即便是聽到戚不復對“同性。戀”的質疑,只怕也只是在心里難過一下,笑笑就過去了。
但喝醉了的戚安然卻是個較真的家伙,非但較真,脾氣還不好,但醉漢最大的特點就是后繼無力,方才的掙扎花掉了他大部分的力氣,進了戚不復的房間以后,他就覺得有點累了,于是熟門熟路地找到床躺了下來,開始打著酒嗝發呆。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有力氣的留個評吧留個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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