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卻道:“我們不是來接你的,原是要帶念佟去看弘昐,出門聽說你快回家了,才來等你一起去西苑。”
胤禛道:“既然太醫說不妨事了,我該去看一眼。”
“你回來,我就不去了。”毓溪說罷,哄著念佟說,“好好跟著阿瑪,不要吵鬧,額娘去把雞蛋羹蒸上,一會兒回來吃好不好?”
小娃娃乖巧地答應,毓溪陪著同行一段路,目送父女倆去西苑后,才回來換了衣裳繼續逗弘暉。
幾日不見,今天回到弘暉身邊,小家伙忽然沖自己一笑,就讓毓溪心軟得滿眼里只有孩子,外頭一切紛紛擾擾都不愿再在乎,甚至后悔跑去西苑的這幾天。
好在大半天過去,這份激動已然冷靜下來,兒子是要捧在手心里的,可自己的責任,也該好好的承擔起,坐穩四福晉的位置,做好該做的事,才能真正護弘暉周全。
“就像祖母護著阿瑪和姑姑叔叔們一樣,額娘自身強大,才能為你撐起一片天是不是。”毓溪親吻兒子的小手,惹來弘暉的笑,小家伙一臉的歡喜,像是明白母親的話。
此時青蓮從門外進來,輕聲道:“小和子告訴奴婢,太子與太子妃白日里起了爭執,太子妃險些動胎氣,幸而無事,但對外是瞞得死死的,小和子費了好大的勁,才打聽到幾句。”
毓溪不禁皺眉:“太子妃就要生了,何苦與她起爭執?”
青蓮道:“聽聞今日經筵講學上,太子瞌睡了,許是因此遭皇上斥責。”
毓溪無奈地說:“你家四阿哥見天被皇上訓斥,其他皇子無不如此,怎么就他太子爺拉不下臉呢。”
“是啊……”
“偏偏聽文福晉的語氣,太子時常嫉妒其他皇子遭皇上責備,嫌皇阿瑪對他太和氣、太生分,這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怪難伺候的。“
青蓮笑道:“難得見您說這樣的重話,還是說太子爺的。”
毓溪很生氣:“太子妃辛苦懷胎,什么事不能相讓,太子妃可從沒做過對不起太子的事,反過來呢?”
似乎是語氣太重,連躺在悠車里的小弘暉都感應到,不安地哼哼起來,毓溪忙醒過神,溫柔地拍哄兒子,怪自己嚇著他了。
直到弘暉安穩下來,毓溪才命乳母來守著,自己和青蓮坐到一旁說話,青蓮又告訴福晉,安郡王妃今日帶著郎中登門,去給八福晉請脈問診了。
“老太妃催著他們要孩子吧。”
“必然是。”
毓溪輕嘆:“他們兩口子,里里外外沒個心疼人的長輩,若非八福晉的性情不好相與,我倒是愿意多幾個親近的妯娌,也算為胤禛攢一份人情,可五福晉、七福晉那樣的姐妹,可遇不可求。”
青蓮說:“環春告訴奴婢,娘娘曾親口對皇上說,將來十三福晉、十四福晉的人選,她不求家世出身,只要人品端正、心地善良,哪怕笨一些也無妨。”
毓溪算了算弟弟們的年紀,估摸著他們成親的年份,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告訴管事,往后京城里有什么新鮮有趣的事物,都要稟告我知道,若有好的合適的,就買來放在家里,短則一年,長則二三年,咱們五妹妹就要有自己的公主府,到時候都給她搬去。”
青蓮笑問:“福晉這么說,是有消息了?”
毓溪道:“佟妃娘娘那兒早就著急了,自然不論額駙是誰,咱們妹妹的公主府都要富貴體面,宅子里的一山一石也要最好的。”M.XζéwéN.℃ōΜ
青蓮聽著也高興,可目光瞥見兩個丫鬟在門外用手比劃,像是起了爭執,她們不敢出聲爭辯,擠眉弄眼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但很快就彼此明白,匆匆忙忙跑開了。
“怎么了?”
“小丫頭在門前說話,不過看她們的光景,奴婢想起一件事。”
毓溪收拾炕桌上的紙筆,打算一會兒和胤禛在這里用膳,隨口問:“怎么了?”
青蓮道:“有下人瞧見宋格格在西苑附近鬼鬼祟祟,還發脾氣踢打花草,最后被她的婢女拉回去了。”
毓溪卻不新鮮,淡定地說:“她性情如此,這些怨氣撒出來才好,管她是作踐花草還是打罵丫鬟,只要別太過,發作了就沒事,真有一天宋氏不聲不響沒了動靜,你才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