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給蔣阿姨打了電話,準備去她那兒一趟。
上次帶師父來給蔣阿姨看病時,我就說過等我回來,親自下廚給蔣阿姨做頓飯。
我去菜市場里買好了菜,然后直接坐車去了蔣阿姨家。
“小陸,你來啦。”蔣阿姨每次見到我,都會露出那慈祥的笑容。
我點點頭,也面帶微笑的說道:“蔣阿姨,我買了些菜,晚上我給你做一頓好吃的啊。”
“好啊,我就等著你親自下廚呢,快快,快進來。”
等我進屋后,蔣阿姨又拿出鞋子給我換上。
每次來蔣阿姨家,就感覺像回自己家一樣,我也沒什么顧慮。
我直接去了廚房,便開始忙碌起來。
而蔣阿姨就站在廚房門口,一副慈祥的表情看著我。
“蔣阿姨,毛毛呢?我怎么沒見到毛毛啊?”我向她問道。
“小宋,帶去寵物店洗澡去了,這不是接到你的電話說你要來么,我就在家等你了。”
小宋是蔣阿姨的那個保姆,蔣阿姨叫小宋,不過我卻要叫宋姐了。
我應了兩聲又隨便和蔣阿姨聊著,一邊認真做著飯。
聊著聊著,蔣阿姨突然對我說道:“對了小陸,你打電話給媳婦,讓她也一起過來唄。”
我愣了一下,本來不想說我和余歡離婚的,可我也不想騙蔣阿姨。
在短暫的沉默后,我才說道:“蔣阿姨,我跟余歡已經離婚了。”
蔣阿姨果然很吃驚的看著我,忙聲問道:“怎么回事呀?你們感情不是一直很好的嗎?”
身邊的人都知道我和余歡的感情好,事實上也如此。
所以當我和身邊的人說我和一晃離婚這件事,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
我苦笑了一聲,說道:“不合適唄,她覺得我不合適,我也覺得她不合適,既然不合適就分開了唄。”
蔣阿姨倒也沒有多問,她只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呀,什么東西壞了就想著換,我們那個年代不一樣,東西壞了就一定要修復好。”
我懂蔣阿姨這句話的意思,她就是想告訴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談的。
可是我跟余歡之間的事情,不是能夠談好的,我也無法向別人訴說。
好在蔣阿姨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她知道我不想說這些事情,她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快做好晚餐的時候,宋姐帶著洗完澡的毛毛回來了。
毛毛是認識我的,每次一見到我就像見到親人一眼,跑過來在我身上蹭來蹭去,還不停地搖尾巴。
宋姐也是個好人,她跟了蔣阿姨很多年了,在蔣阿姨還沒有退休之前,就一直在蔣阿姨家里做事。
宋姐也來到廚房里,準備要幫我做點什么。
我對她說道:“宋姐,不用麻煩了,今天就讓我一個人做,說好的,要給蔣阿姨做一頓晚餐,馬上就好了。”
但是宋姐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她又打掃起廚房的衛生來。
我確實是一個不喜歡邊做飯邊打掃清潔的人,以前余歡還時常抱怨我,說我做個飯像是在打仗似的。
她說的也沒錯,每次只要我做完飯,廚房就是一堆狼藉。
等我炒好最后一道菜后,宋姐幫我一起將菜全都端上了桌。
蔣阿姨也從柜子里拿出一瓶好酒給我喝,我說道:“蔣阿姨,我就不喝酒了,昨天晚上喝得有點多。”
“少喝點酒也行,不過這酒你拿回去喝吧,反正放我這兒也沒人喝。”
我笑了笑說道:“就放你這兒,等我下次來喝。”
“也行,這樣你就有理由來我這里了。”蔣阿姨也是一個幽默風趣的人。
給蔣阿姨盛上飯后,我們便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一邊吃著,蔣阿姨一邊向我夸獎道:“想不到小陸你做的菜這么好吃,以前學過嗎?”
“沒,不是有句話講,咱們川渝男人都會做飯么。”
蔣阿姨訕訕一笑道:“我先生以前也會做,做得還挺好吃,那時候就是他下廚,我就做得沒他的好吃。”
宋姐在一旁附和道:“我家那口子也是這樣,總嫌棄我做的不好吃,家里一旦來客人了,就自己做。”
我又接話道:“宋姐,要是你做的都不好吃了,那你家那口子挺挑的啊!”
蔣阿姨笑著附和說:“就是,你給我做了這么多年的飯了,我都沒吃膩,你家那口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們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其實這種感覺很好,這也是我每次來蔣阿姨家才能感受到的氛圍。
一陣說笑后,蔣阿姨忽然又向我問道:“小陸,上次你帶來的你的那個領導,他回北京去治療沒?”
“治療了,說是恢復得還不錯,還讓我特意回來感謝蔣阿姨呢。”
蔣阿姨笑笑說:“你那個領導的情況還不算特別嚴重,堅持治療是能完全緩解的。”
“是的呀,他經常在我耳邊夸蔣阿姨給他開的治療方很管用呢,還說改天要來重慶登門拜訪。”
蔣阿姨謙虛的說道:“那倒不必了,我呀,現在就是一個退休的老太婆。”
“蔣阿姨你雖然退休了,可你的醫術還在呀,別謙虛。”
吃完飯后,我又陪蔣阿姨一起嘮了會兒家常。
一直到晚上九點過,我才準備回去了。
臨走時蔣阿姨又對我各種噓寒問暖,她對我真的就像我媽一樣。
我也不耐其煩,因為我知道蔣阿姨沒有孩子,盡管我跟她沒有血緣關系,可是我依然當她是我的親人。
蔣阿姨一直將我送到門口,直到我都進了電梯,她還站在門口看著我。
那舍不得的表情,簡直就跟我每次回老家后,離開時我媽站在村口看著我的表情一模一樣。
從蔣阿姨家離開后,我正準備去地鐵站時,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微信。
打開一看,竟然是伍玥發來的。
“過來接我一下,就現在。”
在這段話后面,還有一個定位。
我有點無奈,暗自苦笑一聲回復道:“我說伍總,我又不是你的司機,現在也不是上班時間,你沒發錯人吧?”
“沒發錯,就你,快點,我醉了。”
“我去,你醉不醉的跟我有毛關系啊!你自己叫你家里人來接你吧,都這么晚了,我不睡覺的嗎?”
“我沒有家人,你到底來不來?”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好回復了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