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劫一路哼著小曲兒回家。
    這一看到林燁受罪，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渾身都有勁兒了。
    剛剛那位刑訊學博士還邀請說：“待會兒我會在某手上開一場直播，你一定要來捧捧場。”
    李無劫當即欣然答應，坐回到沙發上時，也依然沉浸在喜悅中。
    李文燕有些好奇地打量自家表哥，“你出門撿到錢了，不然為什么這么開心？”
    “開心，我有嗎？”李無劫瞪大雙眼，不解問道。
    李文燕看著李無劫沒合攏的嘴里，露出的幾顆大白牙，不住點頭。
    李無劫照了照鏡子，這才驚訝發現，“原來這么明顯啊。”
    李文燕：……
    李無劫不愿多說，她也不想多問，扭頭繼續看自己的新聞聯播。
    也許表哥開心的時候，唯一做的人事就是不跟自己搶遙控器吧。
    回到房間的李無劫，熟練點開某手，直播內容很簡單，就是用各種刑訊工具，檢測傳奇強者的身體承受能力。
    李無劫始終聚精會神地盯著手機屏幕，等那個身穿白大褂的刑訊專家現身，他驚訝地發現，專家眉宇間的鋒銳，隱隱與林燁有幾分相似。
    不，應該說林燁像這專家才對。
    “喂喂，聽得見嗎？”專家搖搖手，將拍攝設備調試成功后，面向眾人，“大家好，我叫林震天，可能熟悉我的朋友都已經認出來了，沒錯，我是林燁他爹。”
    李無劫眼角抽了抽，他本以為林燁想殺他老子已經夠扯了，沒想到今天還能看見了老子刑訊兒子的戲碼。
    真·相親相愛一家人。
    你們真的是親生的嗎？
    等真正開播，直播間頓時涌入無數觀眾。
    李無劫大概掃了一眼：喬喬喬喬安、騎著林燁去種樹的老李同志、老許要老婆、林小胖……
    喬安、李狼王、許春風、林商隱，以前怎么沒聽說這些人還有這種嗜好呢？
    對于眾人的行為，李無劫深意為恥，他都捂著眼睛。
    將內容錄屏以后，李無劫關閉手機。
    自由聯邦此舉十分明顯，就是要公開打一打炎黃的臉。
    潛臺詞也很明顯，你們炎黃第一梯隊的強者都被我們活捉了，你們拿什么跟我們斗。
    此法，被不明自家根底的民眾知道，能夠很輕易被瓦解意志。
    但是炎黃官方不僅沒有封禁，反而有推波助瀾的跡象，意圖很簡單——調動民眾反自由積極性。
    不過，這種上層大佬的博弈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李無劫蒙上被子，開始擺爛。
    遠在千萬里之遙的自由聯邦，某基地里。
    林震天滿臉興奮地對著鏡頭，給自己兒子施家各種酷刑。
    “好久沒有遇到此等質量的研究對象了，憑借今天一天的研究，明年我必獲諾刑。”
    夢魘站在一旁，眼角微抽。
    因得知躺在電刑椅上的是林震天獨子，被上層特地派來監督任務進展，確保視頻內容能徹底擊垮炎黃民眾情緒。
    過來五分鐘了，目睹各種慘狀后，他甚至想勸林震天收斂收斂。
    “他真是你親生兒子，不是外面領養的？”
    “呦，多了個人。”林震天一抬眼睛，“抱歉，剛剛沒注意。”
    他暫時關閉直播間，把鮮血隨手一抹，給夢魘倒了杯茶，“官方的大天才，怎么有空來我這兒啊。”
    “老師，我……”
    “打住。”林震天連忙擺手，“自打你帶著建木之匙離開，我就沒你這個徒弟了。”
    夢魘盯著杯子里的茶，沉默片刻，欣然一笑，
    “剛好，我也沒打算認你這個老師。補天計劃不過是一紙空談，你根本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培養成神話級強者。只有我。”
    他指著自己道：“只有我這種天才，才有資格更替神話器官，以期未來踏足神話境。”
    “道不同不相為謀。”林震天呷了口茶，“他們派你過來，不止是監視我吧。”
    夢魘目光炯炯看向曾經的老師，“建木之鎖呢？”
    “誰要？”
    “聯邦之主。”
    林震天雙眼微瞇，沒想到挖走自己這個得意門生的是聯邦之主，難怪他當時想都沒想就背叛了自己。
    “東西可以給你。”
    “條件呢？”
    “沒有條件。”林震天微笑道：“畢竟你是我的學生，老師總不能對學生予取予求。”
    不知為何，他這笑容讓夢魘心里直發毛，一秒鐘也不想多呆。
    他忽然想起林燁方才的遭遇，咽了咽口水，確認建木之鎖真偽后立馬離開。
    “白癡。”林震天看著他的背影，默默搖頭。
    “看來那些當官的從來沒信過你啊。”
    馬克從一旁的陰影里走出，來到老師身邊，“這么好的茶，給他喝可惜了。”
    “那些高層怎么可能相信我？”林震天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反正我也不需要他們相信，隨它去吧。”
    馬克急了，“可是老師此舉為的是聯邦所有人。”
    林震天眼里閃過一絲奇怪的光，不過隱藏地很好。
    長嘆一聲道：“即便我是為了所有人。”
    馬克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想為老師正名，就只有不斷變強，變強，成為聯邦最強者。
    “殺殺殺。”
    一道喊殺聲，打破了地牢的安靜。
    “林震天，我要殺了你！”
    是林燁的聲音，林震天有些厭煩，沖馬克吩咐道：“讓他閉嘴！”
    馬克應聲前去，很快又折返回來，臉頰滾燙道：“老師，我辦不到。”
    林震天想了想，是他漏算了一點。
    林燁再怎么重傷，也是他兒子，豈是一個自由聯邦人能弄暈的？
    想到這里，他拎起一個一人大的大鐵錘，徑直走向電刑椅，邦邦三錘后，丟下嚴重變型的鐵錘，贊許道：
    “不錯，不愧是我兒子。剛剛這三錘，自由聯邦第一強者都得散架。”
    馬克：……
    “林震天，有本事你殺了我。”林燁嘶吼道，一點也不給親生父親面子。
    “聒噪。”林震天一巴掌拍在林燁后腦上，后者頓時昏厥。
    不知道別人怎么想的，反正馬克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空蕩蕩的審訊室里，只剩三道呼吸聲。
    林震天很快找個位置坐下，“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馬克應聲而去，走到一半時，被林震天叫住。
    “如果有一天，我跟自由聯邦……高層決裂了，你站在哪一邊？”
    兩米高的大漢，露出憨厚的笑容，“把我從死神手里救回來的是老師，不是聯邦官員。”
    “你走吧。”
    有一句話，直到馬克離開，林震天也沒有說出口。
    不管身處何地，我身上流的，都是炎黃的血啊。
    “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