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就是魯鄒城?”唐妙安掩住口鼻,綿滿臉嫌惡地說:“這種窮鄉僻壤,連空氣都是惡臭的。”
因為出身不錯,隨從們哪怕有家鄉是魯鄒城的,也不敢正面觸他眉頭,頂多背地里罵上幾句,還要時刻提防是否被人聽到。
唐妙安整起人來,簡直不拿人當人。
隨著他一聲令下,候立在馬車旁的一個隨從當即俯身下腰,屈膝跪在腳踏處,用自己的整張背給主子做踏板。
唐妙安很享受這個過程,是以從來不用現代化交通交通工具,即便在自家別墅,也從來都是做轎子的,奴才們抬的轎子。
他喜歡奴才這個詞,說什么人人平等,只有跟那些奴才們區分起來,才能彰顯自己的……
“臥槽,誰他么在地上隨地大小便?”
唐妙安惡心的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那些一直堅持食用的海參鮑魚可是珍貴的食材,吐出來讓這些賤民瞧見都是褻瀆了食材的美味。
等隨從們從他直蹬的腳上把鞋襪褪去,再換上新的,唐妙安的表情才稍微好了些。
他看向馭馬的隨從,“你怎么開的馬,把馬停在屎邊,存心想害我嗎?”
馭馬者苦著臉道:“我冤枉,大人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下輩子注意點。”
用手帕捂住口鼻,幾個深呼吸后,唐妙安才緩過神來,重新綻放自信的光芒。
在他看來,上頭把跟獨狼交涉的工作交給他,完全是對他個人能力的認可,更是某種變相提拔。
他仿佛看見上帝正向他招手,為他介紹嶄新而美好的明天。
剛踏出腳,一個聲音就喊了起來,“依然,我親愛的依然,你怎么沒了呢?”
唐妙安皺眉看向這一人一馬一蛇的齊葩組合。賤民就是賤民,沒事竟喜歡對著屎參拜。
他搖搖頭,想繼續往前走,但另一道身影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他前面,“你不能走!”
唐妙安被氣笑了,又來一活寶。
他停下身問,“說說看,我為什么不能走?”
李無劫此時已經挑著一堆屎走了過來,“你是帝都來的大人嗎?”
唐妙安主動忽略那坨屎的存在,驚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帝都來的?”
莫非自己的王霸之氣側漏,已經能輕易征服這些窮鄉僻壤的人嗎?
李無劫看著馬車上飄揚著上書“帝都”二字的旗幟,一本正經道:“你一看就是青天大老爺。”
唐妙安嘴角一勾,很受用。
他大手一揮,嚷道:“少年,你有什么冤情,不妨告訴于我,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答復?”
“所有案子都能有結果?”
“能的。”
“真的?”
“真的。”唐妙安不耐煩道:“有什么事趕緊說。”
“那我可說了。”李無劫滿臉欣喜,興奮道:“依然死了!”
依然…應該是這少年的某個朋友吧,也許還是女朋友也說不定。
想起自己少年青澀時期牽手過的一個少女,唐妙安胖臉上浮現一抹淡紅色。
不對,他很快反應過來。
“依然是你很親近的人?”
“可以這么說。”
“可是……”他上下打量著李無劫,“你看起來為何這么興奮?”
“這個……”李無劫佯裝出一抹悲傷,“物極必反,我這是傷心到極點,反而笑了出來。”
兩個人邊走邊說,經過李無劫一系列引導,唐妙安最后一拍大腿,“好,這件事我給你辦了!”
“那你這邊交下罰款吧。”李無劫把屎棒遞到唐妙安面前,“依然是我養在屎王里的蛆王,你剛剛那一腳,把它踩死了。”
唐妙安:……
要不是眼下還有有更重要的事,他非得讓這個混蛋嘗嘗滿清十大酷刑的滋味,“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李無劫表情驟然變得陰寒,“這么說,你不打算給嘍?”
唐妙安雙眼一瞇,鷹隼版的目光掃向李無劫。
他暗道世界真是奇妙,看來不給對方點顏色瞧瞧,都以為他萬手修羅唐妙安好欺負。
他只是輕輕打個響指,周圍草木便開始瘋狂生長,草木見隱約有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王子,戴著皇冠若隱若現。
唐妙安獰笑一聲,“別弄死人,弄死人不好交代。弄殘就行。”
他這個層次的人早就能與戰寵心靈溝通了,這番話之所以說出來,是威脅,還是對魯鄒城的蔑視。
李無劫無從知曉,他只曉得一點,“老李,有人殺了咱的人,還不打算給撫恤金。”
“有這種事?”老李一個箭步沖來,一大群老狼緊跟其后,紛紛喚出戰寵,聲勢駭人。
唐妙安空有傳說的架子,其實真實實力也就史詩,見到這種陣仗,雙腿當時發軟,絲毫不記得自己剛才的豪言壯語。
他的戰寵想做生死一搏,卻被那一股來自獨狼的氣勢死死壓住,仰面陷進泥里,互動一下手指都很困難。
老李站在玄甲龜背上,跟隨玄甲龜畫滿逼近。
樹皮般的老臉上,此刻浮現出一抹微笑。
“你說,我是殺你呢,還是殺你呢?”
“局?”唐妙安現在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兩個活寶跟這伙人是一伙的,目的就是給自己個下馬威。
他緩緩起身,料定眾人不敢動自己,架子也端了起來,“我是帝都派來的特派員,狼帝令持有者在哪兒,吩咐他來見我。”
“咱們還是先解決剛才的問題。”李無劫站出來道:“依然被你害死,你打算拿什么償還?”
“一只蛆而已,我回頭送你千萬條都沒事。能不能把主事的叫過來,我要說正事!”
“事得一件一件解決,你殺了人,要么賠錢,要么償命。”李無劫斜睨著唐妙安,“還是說,你想殺霸王人?”
話音剛落,一眾獨狼又圍攏上來,氣勢更加宏大。
唐妙安見此,只好掏出一千元石,越過舉雙手承接的李無劫,遞給老李。
老李發出一陣“鵝鵝鵝”的怪笑,收下錢款,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唐妙安道:“據說狼帝令持有者是個神采俊逸的年輕人,他在哪兒?”
老李一邊用牙咬元石,評定真偽,一邊把嵌在元石上的牙往下拔。
李無劫努努嘴,道:“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