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得斷斷續續不太清楚，關鍵信息卻串聯起來了。
    越聽素衣臉色越白。
    不多時，屋內的密探告退。
    隨后走出書房的殷玄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門　口素衣熟悉的隱約憤怒的眼。
    殷玄墨視線落在她臉上，“即便是四季如春的南疆，現　在天氣也轉涼了，在外面站久了對身體不好。”
    “我都聽到了。”素衣瞪著他。
    語氣也生疏了許多，“殷王爺，你算計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未必會讓你死，但你算計夫人，小姐一定會　讓你生不如死。”
    殷玄墨銳利鷹眸目光平和，他見慣了素衣維護百里緋月，照道理都習慣了。
    但這一刻出口的　話就是下意識刺她的，“小姑娘，你家小姐現在在瀾國，自身難保。”
    這話果然惹怒素衣。
    “我家小　姐遇到什么都會化險為夷，都不會有事的！”她家小姐就是這樣的人！
    這世上，她　誰都不一定信，但對小姐的信任和信心，從未變過！
    殷玄墨笑了笑，不置可否。
    素衣也懶得和他在多說，對殷玄墨的感覺瞬間回到之前。最近兩次的親近再次消散無蹤。
    她第一次這么心平氣和這么明白。
    輕聲道，“殷王爺，我們到底不是一路人。你有你的立場，你不會放棄算計小姐他們，而我永遠是站在小姐那一邊的。“
    她必須離開南疆。
    夫人對小姐來說有多重要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就算做不了什么，也要想辦法親自通知小姐！
    “殷王爺，我阻止不了你算計夫人，但我必須去告訴小姐或者夫人。你今天若是不放我走，就殺了我。”
    殷玄墨深銳黑眸微瞇，眼底深處有種危險迫人的東西涌動。
    有那么一刻，素衣覺得眼前的男人真的就要下手殺死她了。
    沒想到他只是冷淡道，“素衣姑娘，你這樣的體質，本王沒找到第二個。”
    呵呵呵，所以，不會放她走？
    萬萬沒想到她和他算是交過心了，她現在也是好好在和他談，這狗男人卻突然又是這幅姿態這般話語。
    意思就是她和他之前的交心和情誼都是狗屁是吧？
    他留她在身邊根本從頭到尾都只是為了利用她體質是吧？！
    “你　……”素衣氣得胸膛急劇起伏，簡直無恥！
    “殷王爺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經很難生育了！”那些朝臣不是都給他塞女人了嗎？
    不是有說他的身體能正常接觸其他女人了嗎？
    所以這些都是假的？他那不能接觸其他女人的毛病還沒好？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都沒對她出手，才留下她一條命？
    畢竟她現在只是難以生育，不是絕對就不能了。
    想到這里，除了憤怒外，素衣又有種說不出的惡心。
    殷玄墨沒接素衣這個話題，而是把話題又繞到百里緋月她們身上。
    只是語氣更淡漠很多。
    “素衣姑娘你即便離開南疆去找凌三小姐，或者鳳鸞女帝，也改變不了什么。本王的父兄皆因想拓展南疆的土地，想南疆富強而慘敗死在大景攝政王手中。　”
    他淡淡的，深銳的黑眸中看不出情緒，“南疆和大景，于國于己，本王都不可能和他們相安無事。”
    “而本王亦不可能放走對我來說體質這般特殊的你。”
    “你能早日想通最好。畢竟，在本王身邊，會一直看到類似的事，早日想通對你自己來說，不會這么時時刻刻過不去。”
    這些話徹底把那點情分和好感踐踏得渣都不剩了。
    素衣都聽得冷笑了，她和這樣一個人試圖講道理，是她瘋了！
    “來人，帶素衣姑娘下去，好好照顧。”
    這一幕何其熟悉！
    素衣沒反抗，她也反抗不了。
    但她絕對不會因為被人軟禁又做不了什么就求死一了百了。
    小姐和九兒小小姐那么不容易才把她這條小命撿回來，無法改變現狀就求死那是多無能多無用的行為！
    那種懦夫行為她素衣才不會做！
    她就不信，她一直找不到辦法！
    素衣被帶走后，藍青走了進來。
    “主上，你這又是何苦。”
    先前殷玄墨和素衣的對話他在外面都聽見了。以他對殷玄墨的了解，很輕易就發覺殷玄墨的‘不對勁’。
    殷玄墨摁了摁太陽穴，有些疲憊的道，“本王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去學著和一個小姑娘斗嘴吵架。”
    “主上你故意說的那些話，只怕素衣姑娘會傷心誤會……”
    “本王不會放她離開，而本王和凌三小姐之間，她早晚都要做出選擇。”
    最重要的是……
    殷玄墨把手中一封迷信遞給藍侍衛，“藍青，你看看這個。”
    藍侍衛接過飛速看了一眼，神色就是一凜。
    “安南？”
    南疆往南有兩個接壤的國度，一個叫暹羅，一個叫安南。
    暹羅雖然有國王，其實真正掌控暹羅的是暹羅魔門，暹羅魔門的魔尊就是凌斷念這個大景寧王。
    也就是暹羅也是凌斷念的。
    因為暹羅自古以來都不富裕，地理位置也遠離中原大國，一直存在感很低。暹羅也沒有要吞并擴張的野心。
    另外一個就是安南。
    安南掌權的是安南國王，地理位置和貧富程度和暹羅差不多。
    總之，這兩個國家對中原大國以及北方西方諸國都造不成任何威脅。
    但那是對他們。
    南疆和這兩個國家已經互不相擾多年，現在殷玄墨收到密報，安南的人馬在和南疆接壤的地方蠢蠢欲動。
    本來也不算大事，因為南疆地廣人稀，地理位置險要特殊，和安南接壤的地方地形更是危險復雜，是彼此的天然屏障。
    穿過那么危險的天然屏障來侵犯南疆，實在不明智。就像南疆也從未想過版圖往南，因為對南疆來說也同樣不明智。
    弊大于利。
    這事擱在以前的確不是大事，可能根本鬧不起來什么規模。但是現在這個敏感時期，在各方人馬預備算計鳳鸞女帝這個時期，從來沒動過的安南欲對南疆出動，這代表了什么？
    殷玄墨眼底神色風云莫測，“沒有巨大的利益，安南不會妄動。”
    “主上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推手？想要算計我們南疆？”給出的誘惑讓安南奮不顧身愿意冒險？
    那么，會是誰呢？
    又給了安南什么好處呢？
    藍侍衛又突然反應過來。
    難怪主上故意說那些毫無情義的誅心之話氣素衣姑娘。
    南疆似乎也被一張無形的網網住了。能把網無聲無息牽入南疆，必然也有南疆的人，說不準還是重臣……
    這個時候，主上對素衣姑娘越在乎反而讓素衣姑娘越危險。
    還有一點，把素衣姑娘圈定在某個范圍保護起來，肯定比保護到處走的素衣姑娘更容易，更保險。
    就是不知素衣姑娘能不能明白主上的一番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