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的問題問住了他。
是啊,她要如何做,才能讓他消氣呢?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有時候,他很想掐死這個女人,想讓早早和時念承受的那些讓她再承受一遍,可她也不是故意要做那樣的事。
如果不是溫曉晴母女威脅她,她也不會犯下那樣的錯。
到底該怪誰?
他不知道。
看著眼前女人一副唯唯喏喏模樣,壓在他心頭上的那股子怒意變得愈發濃重起來:“像你這樣的女人,早該死了!”
蘇雪從他嘴里聽到這樣的話,一點兒也不意外,慘白的臉上浮起一抹苦笑:“是啊,我這樣的人,就不該活著。”
她想過死,時遠風送去療養院的時候,她就想過一死謝罪,但……
因為還有孩子,她才茍活到今天。
錯是她犯下的,不能讓孩子承受,她欠的債,只能由她來還!
時鋆被她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氣到,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他到底在氣什么?
氣蘇雪對時家做的種種?
還是氣她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時鋆走了之后,蘇雪長松一口氣,每次面對他的時候,她都覺得壓力山大,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現在好了,他走了,她也該走了。
站在原地,目送她走遠之后,她臉上揚起一抹苦笑: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還留戀他什么呢?
一個惡毒又什么都沒有的女人,哪配得上站在他身邊。
“時鋆,祝你幸福。”
哪怕他聽不見,她也這么說了,聲音不大,只有自己能聽見,說完之后,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隨即離開。
抵達出租屋門口的時候,門前站了一條黑影,蘇雪遠遠看著那條黑影,忍不住后退。
上次,就是在這里,時鋆把她抓的脫臼,疼了好幾天,直到現在她還心有余悸。
如今的她不比以往,什么都要自己動手做,只能依靠自己。
因為上次脫臼的事,她向雇主請了幾天假,回去雇主便指桑罵槐的指責她,所以這次看到那個黑影,她的第一反應是跑。
“蘇小姐。”
那人聲音傳過來,蘇雪邁出去的步子收回來,恐懼感隨之消失。
“葉大夫,怎么是你?”
巷子里沒有路燈,只能憑著微弱的星光才能看到一些情形,葉子瞻一邊說話,一邊朝她走過來。
“蘇小姐,嚇著你了吧?不好意思,是我呀!”
黑漆漆的夜讓人覺得害怕,葉子瞻的聲音給她一種心安的感覺,讓那股子恐懼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慢慢走過來,掏出鑰匙打開門,請他進去:“葉大夫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上次她在公交車上暈倒,多虧這位葉醫生送她回家,還幫她找回了被小偷偷走的錢包和鑰匙,如果不是他,她現在連出租屋都進不了。
因此,在面對葉子瞻的時候,她是懷著一份感激之情的。
葉子瞻跟著進屋,隨即從身后拿出一包東西,擱在桌上:“端午節,醫院發的福利,我想著你一個人,肯定包不了粽子,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送粽子是假,看人是真。
蘇雪受寵若驚,臉上盡是驚訝,瞪大眼睛看著他:“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