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小執,霍謹言到現在都不敢跟時念提及。
一是:至今未確定小執的真實身份,盡管他覺得那個孩子跟自己有著割不斷的血緣關系,但……
邵盛元那樣狡猾,即便小執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邵盛元難道不會在他身上做手腳?
二是:怕萬一那孩子不是自己的,會刺激到時念。
三是:小執還在養病,那個假時念不知道對他做了什么,孩子一直病懨懨的,每天低燒。
時念提到早早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著為人母的慈愛,連身姿都變得柔軟起來。
霍謹言收回心思,跟上她的步伐:“最近感覺怎么樣?”
時念想了想,搖頭。
除了悶得慌,沒有其他感覺。
自打住進來,她就沒見到過外頭的太陽,人都快發霉了。
所以……
在他問及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表現的一臉郁郁,像極了怨婦。
霍謹言看她一副興致缺缺模樣,知道她悶的久了,心里頭憋曲,便輕聲道:“你想出去走走?”
時念眼底頓時就亮光閃過。
霍謹言想了想:“我去問問景越。”
可惜的是……
他到的時候,陸景越不在辦公室,男人想起時念渴切的眼神,還有她眼底對自由的向往,但自作主張,牽著她的手出了實驗室。
這是時念住院以來第一次走出實驗室。
初初走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她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霍謹言知道她悶壞了,便自作主張把人帶出來,并沒有知會陸景越,但他也知道,眼下他和她都是邵盛元的目標,不得不防。
因此……
男人的眼睛一直四處觀察,看有沒有可疑人士。
兩人手牽著手走出來的,正是夕陽西下時候。
她站在一株香樟樹下,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意,頭靠著霍謹言的肩膀,盯著那輪紅日。
她想要的歲月靜好,無非就是這樣。
只可惜……
這一切都被邵盛元給毀了。
他不僅毀了她的家,還毀了她的清白,如果可以,她想親手殺了那個惡棍。
只是……
殺了他之后,她可能要去坐牢,早早和霍謹言怎么辦?
她好舍不得他們!
“殺了邵盛元”這個念頭一直在她腦海中徘徊,這兩年來,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殺掉邵盛元,只要能殺了他,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她都愿意。
可……
只要一想到早早和霍謹言,她就開始猶豫不決。
她不想早早那么小就沒了媽媽,也不想霍謹言孤獨終老。
到底……
還是沒有那樣做。
霍謹言摟著她的腰,陪她看著夕陽慢慢落下去,心頭漲的滿滿的。
哪怕以后她都是這副模樣,他也不會嫌棄,只要是她就好。
有她在身邊的日子,他才覺得自己是真實活著的,
肩并肩看著夕陽落下去,大地陷入黑暗里,溫度跟著降下來,有寒意在空氣里四處流竄。
霍謹言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回去吧,別著了涼。”
時念搖頭。
這些日子以來,只要吃了藥,她就昏睡不醒,沒有好好看過他。
今天,她想任性一回。
事到如今,不管她承不承認自己是時念,結局已定,至少……
在治療的這段時間里,她是要日夜和霍謹言相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