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踏進那道門,慢慢朝著里頭走過去。
蘇北城對她心存成見,把她放在那里之后,便沒有再理會她,而是跑到外頭抽煙去了。
時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快,繼續(xù)前行。
蘇北城不喜歡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原以為他不會幫自己,沒想到……
他還是幫忙了。
這在時念看來,已然是謝天謝地了。
她沒有理會蘇北城的態(tài)度,放平心態(tài),朝著那間屋走去。
還沒見到溫曉晴的人,便已經(jīng)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道,刺鼻的尿騷味兒嗆得她眼睛生疼。
她在門前頓了頓,直到自己適應了那股子怪味兒,才走進第二道門。
門兩旁站著的都是霍家的保鏢,見她進來,紛紛恭敬的策垂下頭,跟她打招呼。
“太太好!”
時念擺擺手,淡淡應了一聲,繼續(xù)往里走。
第二道門打開,她走進去,一片漆黑。
外頭有人說話:“太太要見她,開燈!”
黑漆漆的房間里這才亮起一盞昏黃的小燈。
燈光如豆,幽幽照著房間,愈發(fā)襯得這里晦暗不明。
燈光照下來的那一刻,時念瞧見了屋里的情形。
溫曉晴趴在地上,滿身泥垢蜷縮成一團,離她不遠的地方放著一個便桶,味道極是難聞。
時念被那味道嗆得連連咳嗽,直到有人把那個便桶拎走,她才稍稍舒坦一些。
蜷縮在角落里的溫曉晴聽到咳嗽聲,忍不住睜開眼睛看過來。
“呵……”
當她看清來人是時念的時候,忍不住笑了。
“賤人,你怎么敢過來的!”
她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性,但她唯一沒想到的是……
霍謹言居然真的能不管小執(zhí)死活!
那可是他的親兒子啊!
霍謹言怎么能這樣狠心!
被扔到這里之后,那些人既不打她,也不罵她,就這么餓著她,每天只給她一杯水,偶爾也會給她一個面包什么的,只要她不死,能活著就行。
她知道,霍謹言這是在逼她交出小執(zhí)的解藥。
只不過……
她不相信他會不在乎小執(zhí)的死活,就這么一直硬撐著。
誰知道……
他真的可以那樣狠心,連小掃的生死都不顧了。
霍謹言啊霍謹言,從前,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時念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壓制住那股子想吐的感覺,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她:“溫曉晴,整容成我的樣子,冒充我,過著一個替代品的生活,你真的開心嗎?”
她之所以來找溫曉晴,就是想拿到解藥。
自然是什么話最扎心就說什么。
溫曉晴聽到她的話,充滿憤怒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隨即壓下心頭的憤恨,看向她:“怎么?心疼你的小執(zhí)了?那可是你的兒子!霍謹言不在乎孩子的生死,你也不管嗎?”
她只知道小執(zhí)是時念的孩子,是在培養(yǎng)皿里長大的受精卵,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曾經(jīng),邵盛元也想過,把這個胚胎植入她的子宮里,讓這個胚胎在她的子宮里長大。
只可惜……
她的子宮被拿掉了,根本就沒辦法培植那個胚胎。
時念看她一眼,完全無視她眼底的恨意,她越是這樣說,便越證明她想活著。
之所以一直這么咬牙不肯交出解藥,無非是條件沒有談妥,沒有得到她想要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