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jǐn)言坐在那里,暗暗握緊拳頭。
這個時候心軟,就是對她不負(fù)責(zé)任。
哪怕再是不舍,也必須做出決定。
男人的手一直據(jù)著輪椅失手,心頭惶惶不安。
直到陸景越從病房出來,他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一些。
陸景越看著男人難看到極點的臉色,生怕殃及自己,急忙道:“人沒事,就是情緒激動,再加上來大姨媽,給她打了鎮(zhèn)定,睡一覺就好了。”
霍謹(jǐn)言點點頭,輕聲道:“謝謝。”
那兩個字,像是抽空了他所有力氣。
陸景越看他一眼,搖頭嘆息:“兄弟之間,何需言謝?倒是你自己,壓力那么大,身體又不好,能吃得消么?”
霍謹(jǐn)言嘴角閃過一抹苦澀,淡淡道:“習(xí)慣就好。”
陸景越拍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么,自他身邊走過。。
霍謹(jǐn)言自己推動輪椅,進去看望時念。
女人靜靜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如紙,皮膚下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青紅交錯,很是讓人心疼。
他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男人吻著她的手,嘴里似乎還在念念有詞,如果仔細聽的話,可以聽出來他說的是“對不起”……
原諒我……
如果有朝一日我能重新站起來,希望你還記得我……
愛情總是容易被現(xiàn)實打敗。
如今他總算是領(lǐng)悟到了這句話。
怨天尤人沒用,自怨自艾更是沒用,接下來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念念,我不能陪在你身邊,就讓那個能保護你的人陪在你身邊吧……
霍謹(jǐn)言在病房呆了十五分鐘,生怕再呆下去自己會舍不得離開這里,狠心離開。
一出病房門,他就給顧落城打電話。
把時念的病房號告訴他之后,便掛斷電話,什么也沒有說,一個人落寞的推著輪椅走遠。
背影寂寥。
有種濃濃的哀傷從他背影里流淌出來,漫延在空氣中。
城市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悲傷,夜色格外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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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念醒過來的時候,陪在病床邊的人居然是顧落城!
她下意識驚了一下,隨即后退。
顧落城急忙解釋:“聽小晚說你在這里住院,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霍謹(jǐn)言在電話里說了,讓他不要提起他,他只好掩蓋這一點。
時念還有些難受,胸悶氣短,忍不住皺眉。
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顧落城有些慌亂,眼底發(fā)虛。
生怕她生氣,急忙道:“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如果不想看到我,我現(xiàn)在就走,就是怕你沒人照顧。”
“一個人住院,總有不方便的地方,我和小晚都不放心。”
他不知道霍謹(jǐn)言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叫他來這里,但……
對時念的關(guān)心,他一點兒也不比霍謹(jǐn)言少。
希望她好,是真心的。
時念懶懶看他一眼,沒有說拒絕的話:“留下吧。”
她現(xiàn)在很無助,很難過。
心臟明明真實的跳動著,卻只剩下痛,感覺不到它的熱情與活力,好似一夕之間,它失去了所有的熱量,只剩下麻木和機械。
只想有人個陪著。
哪怕一個字也不說,只要別丟下她一個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