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晚知道:這個時候,旁人說什么都不要緊,最要緊的是時念的態度。
看照片,可以斷定:霍謹言早就知道寶寶的存在,也接受了這個孩子。
但這點,恰恰是時念最在意的。
眼下,時念之所以心神不寧,就是因為她在意,她在吃醋,覺得霍謹言沒有把她放在第一位。
因此,她看完懷表之后,很想知道時念是什么想法。
時念嘆息一聲,苦笑:“我覺得我不開心,我不高興,可我又沒有辦法!”
“畢竟,當年是我拆散了他們,看寶寶的年紀,比早早還要大,也就是說,溫曉晴走的時候,已經懷上了寶寶,你叫我怎么覺得?”
“我討厭那個孩子,討厭溫曉晴和霍謹言的種種過往,可是……”
“光我覺得討厭有用嗎?”
大概是情緒太過激動,她聲音有些大,引得周圍的同事都往這邊看過來。
忙又壓低了聲音道:“小晚,我們都是成年人,成年人之所以被稱為成年人,是因為我們需要在面對一切問題的時候都保持理智,沒錯,我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感覺是嫉妒,是討厭,是恨為什么不是我!”
“我恨就有用了嗎?我恨、我討厭、我覺得,能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嗎?”
她一連說了一大堆話,情緒游走在崩潰邊緣。
“小晚,因為我清楚的知道,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無可更改,所以才對寶寶的存在視而不見,我承認我是在逃避,我在自欺欺人,但..我真的沒有辦法要霍謹言遺棄那個孩子。”
“你知道的,早早沒得到父愛的時候,和現在的寶寶看霍謹言時,是一樣的眼神,那樣的孩子,我恨不起來。”
“更沒辦法讓霍謹言把他送走。”
說了這么多之后,她的情緒愈發難以管理,眼底蘊著眼淚,紅的像是兔子。
莫小晚生怕她情緒太過激動,而引得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看過來,急忙抓過她的胳膊,拉著她去往茶水間。
“我陪你出去走走,你現在這個樣子不行!”
離開辦公區域之后,兩人停在茶水間。
莫小晚站在飲水機旁倒水,時念則是環著胳膊站在窗邊,眼神暗淡無光,無精打采看著樓下的車來車往。
像是靈魂離開了身體的木偶。
莫小晚遞了一杯熱水給她:“先別生氣,喝口熱水吧。”
時念接過杯子,眼底只剩下暗淡,她甚至沒有勇氣去質問霍謹言。
因為她知道,是她搶了溫曉晴的男人。
如果不是她強行搶人,就沒有今天的痛苦與掙扎。
人之所以是人,因為人有七情六欲,懂得什么是責任和道德。
她將水杯放在掌心里,兩只手捧著,心上卻空得厲害,杯子上的溫度透過玻璃傳過來,落在顫抖的掌心上,她才感覺到一絲暖意。
“小晚,有時候,我真恨我自己,當時為什么鬼迷心竅,答應了霍老爺子去睡霍謹言?如果沒有那一夜,就算時家欠著很多外債,我在良心上也不用受那么多的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