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不準備過來幫他的,像他那樣高傲的男人,怎么接受得了殘缺的自己。
站在門口,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強行壓下一次次想沖過來的欲望,終究還是沒有壓得住。
在他摔向地面的那一刻,時念沖了過來。
用盡全身力氣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霍謹言一直在努力,跟那雙不能動的腿做斗爭,他沒想到時念會去而復返,只知道有人幫了自己,立刻道謝:“謝謝。”
時念扶著他躺回病房上,霍謹言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時念。
立刻就不淡定了,從病床上坐起來,冷眼凝著她:“不是走了?”
在看到她微濕的頭發(fā),還濕了大半的衣裳后,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立刻壓著嗓子道:“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他的那點心思,時念又怎么會看不透?
“好好好!你不想見我,我等下就走,但是現在……我得先看著你躺下。”
剛才他那樣不可理喻,時念心中有氣,這會兒卻怎么也氣不起來。
“霍謹言,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無非就是把拖累我和早早,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早早的親生父親,只有你愿意接受她,哪個男人愿意替別人養(yǎng)孩子?”
說話間,已經把霍謹言安頓好。
站在病床邊,溫柔的看著他。
霍謹言不說話。
他承認,時念的話很有道理。
但……
她現在覺得他這副殘破的軀殼沒問題,三年以后呢?
五年以后呢?
等到了那個時候,她人老珠黃,怎么另找他人?
“我相信顧落城和夏睦很愿意!”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分挑釁看向時念,完全不在意她的感受。
就好似她真的跟顧落城有什么似的。
時念被他噎得說不上話來,選擇沉默。
她的頭發(fā)和衣裳都濕了,霍謹言怕她時間長了受寒感冒,便粗著嗓子吼她:“看什么看?還不快滾!”
態(tài)度粗暴的嚇人。
時念咬咬牙,扭頭就走!
她一走,霍謹言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似的躺在那里,只剩下呼氣的份兒。
時念太難纏了,再這樣下去,他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他就像是一個陷在黑暗中的人,內心格外渴望光亮,而時念,就是他心頭唯一的光。
越是靠近,但越怕將她一起拉入無邊黑暗。
念念,對不起……
我能為你做的,只剩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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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念回了丹桂園。
葉婉儀住在楓露苑,她不想看到那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便跟莫小晚同住。
她回到的時候,莫小晚還沒有睡,看到她濕淋淋的樣子,立刻把她推進洗手間:“好好洗個熱水澡,別弄病了!”
時念機械的坐進浴缸里,想著剛才發(fā)生的種種,她一腔熱情就這樣被澆熄,要多委曲就有多委曲。
忍不住,突然哭起來。
霍謹言,要怎樣你才能明白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