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醒過來的時候,雨還在下著。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聽到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音,她以為自己身處夢境中。
腿間酸漲的感覺傳來,混沌的腦子突然清明,她一個激靈,從床上爬坐起來。
她能動了!
藥力解了!
是誰幫她解的?!
邵盛元?!
幾個猜測在腦海中炸開,她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突然了無生機。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就是她婚內出軌!
腦子“嗡嗡”作響,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很無力。
事情已經發生,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曲起雙腿,將臉埋在膝蓋里,放聲大哭。
經歷的那樣的事,她不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委曲、酸澀、愧疚、痛恨,種種情緒在她心頭糾結,將她的心攪成一團散沙,找不到方向。
她很想從這里跳下去。
時念有那么幾分鐘盯著窗子發呆,以最快的速度沖到窗邊,盯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看著。
如果從這里跳下去的話,是不是就一了百了?
腿間的酸澀愈發清晰,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假如時光可以倒流,她真的寧愿不認識那個叫邵盛元的人,也不認識霍謹言,她只是她,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暗戀著心上人,從未表白過。
也沒有跟他的這五年多婚姻。
她的內心復雜到極點,腳不呼使喚的爬上窗臺,只要稍一向前,便可以從這里跳下去,所有的事情隨著她的這一跳全部結束。
叮……
尖銳的手機鈴聲響起,敲碎她臉上的茫然。
時念恍惚的厲害,花了好長時間才摸到手機,接起電話。
“媽咪,你在哪里呀?今天晚上可以陪早早吃飯嗎?我已經一天沒見到媽咪了,很想你喲?!?br/>
女兒甜甜糯糯的聲音從聽筒里傳過來。
時念渙散的瞳孔急劇收縮。
“媽咪……”
只說了兩個字,后面的話便生生卡在嗓子眼兒里,說不出來。
小姑娘敏感又早熟,雖然媽咪只說了兩個字,但她還是從她顫抖的聲音里捕捉到了什么。
心疼媽咪的緊。
立刻道:“媽咪,你嗓子聽上去有些怪怪的,是不是哭了呀?有誰欺負你了嗎?如果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早早,早早替你報仇!”
女兒知心又暖心的話在時念心上筑起一道墻。
她若是死了,誰來照顧早早?
霍謹言嗎?
看現在的架勢,離婚勢在必行,他既然和溫曉晴雙宿雙飛,哪有時間顧得上早早?
再說了,葉婉儀已經把親子鑒定結果告訴了那幫記者,寶寶才是親生的,早早根本不是,怎么能指望霍家人照顧孩子!
她可真是傻??!
霍家根本沒把她當霍家人,她從這里跳下去,確實是一了百了,可早早呢?
她心頭的寶貝又有誰來照顧!
時念啊時念,你怎么能這么自私!
小姑娘的話深深扎進她心上最柔軟的那一塊,惹得她眼淚又一次掉下來。
她花了好大力氣才將眼淚收住,吸著鼻子跟女兒說話:“媽咪好像有點感冒,嗓子不太舒服,早早在家等媽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