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言怔怔坐在輪椅上,看著母親倒下的地方,眸底一片赤紅。
他不說話,很是不禮貌,交通警察對他的態度便有些強硬,又問:“你和死者什么關系?”
保鏢知道霍謹言心情不好,急忙回答:“母子關系。”
交通警察看他一眼,保鏢說了幾句好話,兩人便到旁邊繼續說。
“死者自己闖紅燈,突然跑過來,貨車司機剎不住,撞死了她,在這起交通事故里,死者自己要承擔大部分責任!”
交通警察后來又說了些什么,霍謹言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推著輪椅來到母親身旁,默默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那張已經殘缺不全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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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念終于見到女兒。
看到孩子平安無事朝自己飛奔而來的那一刻,她面帶笑意,將小姑娘抱在懷里,親了又親。
看到媽咪,早早也開心的很,小姑娘也看到了媽咪眼底的擔憂,急忙小聲安慰:“媽咪不要擔心,這里的爺爺和叔叔對我很好。”
這句話倒是真的。
邵盛元仗著自己長的和霍謹言有八分相像,一直充當著父親的角色,對小姑娘耐心的不得了,就差沒把她寵上天了。
所以……
小姑娘一直以為這是霍謹言的另外一個家。
爸比和媽咪和好了。
聽到小姑娘的話,時念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
親親小姑娘嫩生生的臉頰:“寶貝乖。”
眼下這種情況,她覺得還是不要告訴小姑娘的好,免得孩子害怕,她不想孩子生活在擔驚受怕里。
小姑娘臉貼著她的臉,跟媽咪親熱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她:“媽咪,這是你和爸比的新家嗎?”
雖然有一段時間,小姑娘對父親這個詞和人都特別失望,但..
剛才“爸比”一直讓他帶著她玩,還把媽咪也帶了回來,果然是說到做到呢!
新家?
時念一怔。
這哪里是新家?
明明是牢籠!
可她又不想小姑娘擔心,便點了點頭,強顏歡笑回答她:“算……是吧……”
邵盛元帶早早回來的時候,著實花了一番工夫,又是給小姑娘送最新款的芭比娃娃,又是送小姑娘冰激凌,對冰激凌毫無抵抗力的小姑娘自然就跟著他回來了。
這會兒“爸比”和媽咪又在一起了,小丫頭自然是喜歡的緊,嫩生生的小臉兒看向邵盛元方向:“爸比,你的腿好了嗎?”
視線落在他臉上的時候,又是一驚:“爸比,你為什么變了模樣?”
邵盛元摸摸自己的臉,低頭看看自己的腿,這才想起來剛才的事。
之前,為了騙孩子跟他過來,他故意化妝成了霍謹言的樣子。
現在,小姑娘這樣問,分明是起了懷疑。
按理說,他完全沒必要在乎一個俘虜的眼光和看法,可他偏偏就像中了邪似的,朝著傭人招手:“把我的輪椅推過來!”
待到傭人把輪椅推過來,他毫不猶豫坐上去,隨即揚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
一臉得意看著早早:“寶貝,是這個樣子嗎?”
早早連連點頭。
對他手中的人皮面具驚訝不已,急忙從時念懷里下來,跑到他跟前,指著那片人皮面具問:“爸比,我可以看看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