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挽聯上的名字時,時念就知道了邵盛元帶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無非是想羞辱葉婉儀和霍謹言而已。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南城這片土地上,死者為大,對死去的人不尊敬,會被世人詬病嘲笑,還很有可能被人從靈堂里趕出來。
霍家雖然沒落了,但只要霍謹言沒倒,大家就都還關注著霍家。
就在她下車的那一刻,已經看到貓在暗處偷拍的記者了。
想必……
她穿得這樣艷麗而隆重出現在這里,早就被他們的鏡頭記錄下了吧?
邵盛元撐著傘,一手握著時念的肩膀,不停用力,力道大的讓時念皺眉,不停推搡他。
女人的力氣比不上男人,推搡了幾下之后,沒有起到半點效果,反而把自己累得呼吸急促,只得放棄。
腳卻是說什么也不肯向前邁,硬生生杵在原地。
邵盛元微微一笑,單手將她抱起,慢悠悠走進靈堂,朝著暗處偷拍的記者微微一笑。
看上去,他和時念就像是熱戀中的一對小情侶鬧了別扭,男的哄不住女的,便用這樣的方法讓她妥協。
時念氣得不輕,雙手捶打著他的肩膀,想逼他放開自己,結果并不如她的愿。
那人單手抱著她,挺括的長腿邁開,直接走進靈堂,臉上全然沒有半點對死者的尊重。
葉運看到他,立刻叫保鏢上前,試圖將他堵在門外。
這個人極度危險,已經被劃入到霍家的敵人之列,身為霍謹言的助理,自然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
“邵先生,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不曾想……
邵盛元的保鏢一涌而上,仗著人多,生生把葉運和霍家的保鏢逼到了一角。
“霍夫人的靈堂前,你們也不希望鬧出事來吧?”
邵盛元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眸子看向葉運,眸底有著深深的玩味。
“我不過是前來吊唁,問候一聲而已,犯得著這般興師動眾?”
“還是說,你們霍家容不下一個前來吊唁的人?”
葉運站在原地,哪怕人數上不占優勢,也不肯退后,凌厲的目光落在邵盛元身上,沒有半點要退讓的意思。
尤其在看到時念一身大紅色禮服出現在這里的時候,他更加確定這個人是前來鬧事的。
霍謹言和傅青時聽到這邊的動靜,一前一后走過來。
“怎么回事?”
看到時念的時候,兩人的目光都沉了沉。
尤其是霍謹言。
看到時念身上的衣服,還有握在她肩膀上的那只男人的手,便氣不打一處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頭一次在眾多人前有了怒意,寶石藍色的眼珠里淬著怒火,一點點燒著,仿佛要把時念肩膀上那只不屬于她的手燒成灰燼。
男人的視線停落在時念臉上,有詢問,有驚訝,更多的還是憤怒。
某種意義上來說,霍家和邵盛元是敵人,她居然喜歡上霍家的敵人,可見她這次是真的放棄了他。
時念被他的目光懾住,站在原地,半晌不置一詞,也不敢看他,更加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