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幾天不見天日的陸長風，早就沒了當日的意氣風發，臉上盡是青灰之色，眸中無光，臉上泥灰一片，眼下的黛青幾乎遮住整個眼睛，神形消退。
    不用化妝就可以直接演來自陰間的鬼魂。
    他這般落魄，傅青時又那樣光鮮亮麗，兩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如今的傅青時站在他跟前，活脫脫像是在給他添堵。
    傅青時并不理會他話里的譏諷，慢悠悠在他對面坐下來，黑沉沉的眸子緊緊凝著他的眉眼。
    “看在你幫過小晚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
    陸長風聽到他這樣親昵的叫莫小晚，扁了扁嘴，對他的這種說話嗤之以鼻。
    “你想計較就計較，我用不著你假大方，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他沒想過傅青時會來看自己，他們原本就是敵人，他來落井下石，再正常不過。
    倘若他對他好，那才叫人心頭發慌呢！
    傅青時耐著性子聽他說完，手中的公文包往桌上重重一砸：“你說完了？”
    陸長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被他那樣的氣勢喝住，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傅青時看著他，俊逸的眉眼里沒有半分看笑話的意思：“既然你說完了，那現在該我說了！”
    “陸長風，你給我聽好了，沒有人想看你的笑話！”
    “小晚拿你當親人，你出事她很難過，央著我幫你，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才來這里幫你！你要是還廢話啰嗦一大通，那我可真就不管你了！”
    陸長風戴著手銬的手舉起來，指尖在鼻頭上抹了抹，隨即一臉譏諷看著他：“說的好像你能管得了似的！”
    “傅青時，你搞搞清楚，這可是殺人案！”
    “警方已經判定我有罪，證據都在他們手里，你還能怎樣？！”
    監控錄像拍的清清楚楚，他沖進病房打人，打完人之后又離開，到了晚上的時候，陸前就死了，不是他出手太重能是什么？
    難道他能把監控里拍到的那些抹掉？
    傅青時深吸一口氣，周身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冷冷看著他：“如果你自己都想認罪，愿賭服輸，那我沒有辦法！”
    “但只要你有那么一點點機會，我就會盡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他也覺得這事蹊蹺的緊，按理說，陸長風打陸前的時候，雖然說下手沒輕沒重，但都是些皮外傷，根本不會傷及性命，這陸前怎么會當晚就死了呢？
    雖然說證據確鑿，但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陸長風眼底突然閃過一抹光，他看向傅青時，眼底盡是疑惑：“為什么要幫我？”
    傅青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臉嚴肅看著他：“現在我鄭重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
    陸長風點了點頭。
    主動權一下子就被傅青時奪了過去，男人站在那里，斑駁的光打在他身上，將他暈染成從夢幻世界里走出來的人。
    那樣的傅青時，像極了從天而降的救世主，陸長風怔怔望著他，心底有個聲音在大叫：相信他！相信他！
    “你說吧……”
    傅青時走過來，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打陸前的時候，下手有多重？見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