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時念不想殺他,也不打他,只想跟他離婚。
可……
這偏偏又是他最不能同意的。
這一刻的霍謹言,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蟄伏的毒蛇,隨時會跳起來撲向時念,一口咬中對方死穴,一擊致命。
男人聲音雖啞,聲音不大,透出來的陰戾和兇狠讓人心驚。
時念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有什么好怕的!”
這個時候,她內心深處虛的發空,明明很愛很愛他,卻要裝出一副不愛他的樣子。
人說:喜歡一個人,喜歡會從眼睛里鉆出來。
她生生忍住心頭的那股不舍,逼著自己硬起心腸。
“霍謹言,我要和你離婚!老死不相往來!”
“我知道在早早撫養權這個問題上,我爭不過你,孩子我不要了,撫養權留給你!給我一千萬,麻利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越說到后面,她越不敢看霍謹言的眼。
那個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張開了翅膀的巨獸,隨時會撲過來,咬住她的脖子,生生咬死她。
但……
有些事情,如果她不說出來,后果是什么樣子,誰也不知道。
她希望他過的好,不要感染J病毒,包括早早。
所以……
為了他們的安全和健康著想,她必須遠離他們。
霍謹言猛吸了好幾口冷氣,才讓心口的痛楚輕減一些:“念念,讓你感染J病毒,是我不對,但我已經讓景越研制解藥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不離婚,好嗎?”
“現在他最需要的是時間,你多給他點時間,好嗎?”
讓她感染J病毒,是他的錯,可他想彌補她,并不想跟她離婚。
時念立刻打斷他:“晚了!早在你碰我的那一刻,一切就都晚了!”
“現如今,我只給你兩條路,一條是離婚放我走,早早留給你照顧,另一條是我直接死在你跟前,一了百了!”
說著,她從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來,架在自己脖子上。
刀刃壓在皮膚上,那一處的青筋鼓出來更多,愈發讓人覺得怵目驚心。
“霍謹言,我恨透了,是你讓我這么痛苦!如果不是你,我還可以無憂無慮過我的日子!這該死的J病毒,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就跟恨這J病毒是一樣的!”
“要么離婚,要么我死在你跟前,選一個吧!”
其實……
這個時候,時念看得出來霍謹言眼底的慌亂和不舍,以及濃濃的眷戀。
她也很想留在他身邊,哪怕只有幾個月時間可活也無所謂。
可是……
她不能忍受的是--讓霍謹言看著她一天天憔悴下去的樣子。
顧落城說:J病毒感染者發展到最后,頭發掉光,全身的紅細胞被漿細胞全部吞噬,皮膚白的像鬼,有時候即便是很小的一個傷口,也會血流不止。
她無法接受那樣的自己!
即便是死,她也希望把最美的模樣留在霍謹言心底。
霍謹言怔怔坐在病床上,看著態度堅決的時念,手慢慢握成拳頭。
指甲掐的掌心生疼,卻怎么也比不上心口的疼。
良久之后,他終于啞著嗓子開口:“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