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時念一直在積極配合治療。
她就像是一臺試藥機器,無論給她多苦口的藥,她都毫不猶豫吃下去,眉頭也不皺一下。
沒人比她更渴望自己的身體好起來,也沒有人像她那樣勇敢堅強,從頭到尾沒抱怨過一句不公平。
她也不過就是二十六年的年紀,心卻滄桑的像是六十二歲。
但……
她一點兒也不后悔自己做下的決定。
J病毒有她一個人受著就夠了,只要早早和霍謹言沒有感染,比什么都讓她欣慰。
接到霍謹言電話的那一刻,她心疼不已,顧不得還在治療中,便匆匆央著顧落城送她來中心醫院看望女兒。
顧落城只得順著她的意思,匆匆結束這一段的治療帶著她來醫院。
眼底盡是不舍。
因為太過了解她,知道她的性子,又只能按著她的意思辦。
剛剛的治療副作用很大,她的雙腿一直處在麻木中,為了不讓霍謹言和早早看出來,她只能讓顧落城抱著她的肩膀過來。
所以,看上去,兩人就像是感情特別好的情侶。
兩人來到霍謹言的病房門前敲門,溫睿立刻將門打開,把兩人進去。
只不過……
溫??聪蝾櫬涑堑难凵裉貏e不友好,連招呼都沒打,只是叫了時念。
“時阿姨好。”
時念已經很虛弱了,但她還是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與平常無異,朝溫睿笑笑,摸摸他的頭:“睿睿乖,又長高了不少,比以前更帥了?!?br/>
看到溫睿,心里想的最多的還是早早。
她的寶貝,她拼了命也要生下來的女兒,她這個當媽的現在卻要離開她……
時念覺得,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早早。
孩子還那么小,就失去了母愛。
可……
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她只有順利活下來,才能給孩子母愛。
她是恨邵盛元的,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甚至覺得千刀萬剮都便宜了他,應該把他凌遲,但又清楚的知道:殺了邵盛元于她的病情無補。
等到走投無路那一天,說不定她還要去求他。
溫睿笑笑,訕訕站回霍謹言身后,沒再說什么。
霍謹言在時念踏進這個門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了,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她身旁的男人,和他們相擁的姿勢。
時念化了淡淡的妝,看上去氣色不錯,朝她微微一笑:“我來看看早早?!?br/>
她其實也很想孩子,如果不是早早,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撐過那些病痛的折磨,每每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早早和霍謹言。
他們是她的精神支柱。
初初看到時念的時候,霍謹言的眼睛是亮閃閃的,眼底有星光。
但……
在看到她和顧落城現在相互依偎的姿勢后,眼底的星光斂去,取而代之的一派冰寒。
男人的視線落在顧落城抱著時念的肩上,眼神如刀,分分鐘便把顧落城看得心底發毛。
時念注意到霍謹言的眼神和顧落城的不自在,伸出手來,按在顧落城手背上:“學長,我冷。”
有她這句話,顧落城自然不會松手,完全忽略霍謹言的眼神,陪著她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