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溜的飛快,不等時念開口叫她,她已經竄到了病房門外。
還回過頭來朝時念笑了笑:“媽咪,有什么需要可以跟爸比說哦,他很樂意幫忙的。”
說完之后,便蹦蹦跳跳消失在時念的視線里。
到了這個時候,時念終于明白了小姑娘的用心。
她這是在給自己和霍謹言創造獨處的機會?
真是個鬼靈精!
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對這個女兒哭笑不得,這才多大的孩子啊,怎么懂這么多!
早早一走,病房里只剩下兩個大人。
兩人相顧無言,都低著頭不看對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打破這寧靜的局面。
沉默像是滋生的野草,不停瘋長,讓整個病房的氣氛壓抑無比,幾乎快要窒息。
時念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手里抓著空了的玻璃杯。
霍謹言則是站在病床尾,近乎貪婪的看著坐在那里的女人,目光從未自她身上移開過。
他很想把她留在身邊,可他又清楚的知道:留她在身邊,她只有死路一條,倒不如……
給她自由。
只要活著,就還有在一起的希望。
男人站在原地,怔忡半晌,直勾勾望著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知道心口的痛因為見到她而減輕了不少。
他們原是最親密的一對夫妻,從最初的恨她走到如今的非她不可,沒人知道霍謹言的心路歷程經過了多少變化,只有他知道這中間時念遭了多少罪。
兩人就這樣沉默相對,誰也不說話,久久。
直到……
霍謹言拿走了時念手里的空杯子。
兩人才同時開口。
“你……”
“你……”
爾后,兩人又迅速陷入沉默里。
霍謹言拿著窗杯子,急急放到茶幾上,便不再出聲。
他向來話少,跟時念離婚后更加沉默。
這會兒,不知觸到了他哪根神經,男人變得安靜無比。
時念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輕聲道:“你想說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在離婚后還可以這么平靜的跟他對話,只是感染了J病毒后,對周圍的人都特別珍惜,尤其是她一直放在心尖尖兒上的這個男人,總覺得見一次面少一次,便愈發珍惜眼下的時光。
只想和他像老朋友似的聊一聊,而不是爭吵。
她雖然在笑,但因為臉色不好,看上去很是憔悴,這樣的她讓霍謹言心疼的緊。
忍不住走過來,直接將她抱進懷里,將她的臉按在胸膛。
她身上的溫度和體香傳過來,縈繞在他的鼻尖,這才讓他有了一種她是真實在他跟前的感覺。
“身體好些了嗎?”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心跳也慌亂的緊。
她提離婚的時候那樣堅決,眼底還帶著恨,如今還能平靜的和他聊天,讓他愈發覺得對不起她。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他忽略了這個問題,她也不會感染J病毒。
這個擁抱讓時念猝不及防,她從未想過離婚之后還能有跟他擁抱的時候。
但……
她又清楚的知道,現在她和他的身份是陌生人,不能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便伸出手來推他:“霍謹言,你能不能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