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晚看著那些陌生的衣服，眼神空洞一片，面色茫然，像是被什么東西定住了。
    即便她猜到了外婆想要說什么，卻……
    什么也阻止不了，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外婆把小孩衣服一件件衣在床上，可以看得出來，那些衣服至少有十幾年以上的歷史，無論是花樣還是款式，都不是這些年的。
    衣服款式雖舊，料子卻十分不錯，是那種純棉的料子，抓在手里，溫柔親膚，柔軟透氣。
    衣服只有四件，鞋子、上衣、褲子、毛背心，目測也就三、四歲的孩子能穿。
    外婆深吸一口氣，一件一件把衣服擺在她跟前：“當年我是在我們村后山撿到的你，當時你也就三、四歲的樣子，抱著個掉了頭的布娃娃，坐在路邊“哇哇”大哭。”
    “村里人沒見過你這么可愛的娃娃，一個個的站在那里著你，問你話，你不怎么會說話，不論大家怎么問，都沒問出什么　有用的消息來。”
    “再后來，一直到天黑你都沒有吃東西，坐在路邊哭了整整天天，嗓子都啞了，我瞧你可憐，就把你帶回了我家，給了你一些吃的，你察覺到我對你沒有惡意，就在我家住下了，但不管我怎么問你家里的消息，你說的都不完全。”
    “再后來，我就讓你暫時在我家住下了，照看著你，等你父母找過來，但始終沒有人來找過你，我沒有放棄，就托人四處詢問，看看有沒有誰家丟了孩子，結果就是什么也沒問到。”
    “我老婆子孤身一人，也沒個伴兒，想著就讓你陪著我，跟我做個伴兒，沒想到，你這一陪我就是二十五年。”
    “整整二十五年吶，你我情同母女，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不應該告訴你這些，可是現在，我老了，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我不能把這個消息帶到棺材里去，我得讓你知道！”
    “如果你的親生父母來找你，你一定要認他們，跟他們走，這樣我就不擔心我死了以后沒人陪著你了。”
    外婆說到這里的時候，眼淚已經掉了下來，她不想莫小晚看到她的眼淚，便急忙低下頭去擦掉。
    莫小晚早已泣不成聲，緊緊拉住外婆的手：“不！他們不要我了，也不會再來找我的，我的親人就是你和瑞瑞，我沒有別的親人了！”
    總覺得外婆說這些像是在交待遺言，她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外婆，你不會離開我和瑞瑞的，也請你以后都不要再說這種話！”
    “如果他們真的愛我，怎么會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頭這么多年不聞不問？如果不是他們重男輕女故意遺棄我，又怎么會那么多年不來找我？”
    “你今天說的這些，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我只知道，你和瑞瑞是我最親最愛的人！”
    抱住外婆的脖子，一個勁兒的往她懷里鉆。
    在這個世上，外婆才是對她最好的人，至于她的那對親生父母，她根本不需要去尋找他們！
    外婆拍拍她的手背，把她攬里懷里，小聲安撫：“傻孩子，你也別這么說他們，我聽村上人說的消息好像是：你是被人販子帶到我們這里來的，那個人販子準備把你賣給一戶人家的時候，警方突然出現，他被警方抓走，好幾個被他拐來的孩子也被送回家去了，你好像是因為從車上滾出來的原因，沒人注意到你，就一個人來了我們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