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一夜好眠,一個夢也沒有做,當然也可能是他醒來就忘記了,總之那種熟悉的疼痛沒有到來打擾他的睡眠。
當他醒來的時候,不同于格蘭芬多塔樓的清晨會有曙光的照耀,處于地窖的房間里依舊昏暗,讓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他看著手邊的斯萊特林校袍,還是有些恍惚,自己居然就成為了斯萊特林的學生,這是他之前從未想過的。
他套上剪裁合身的校袍,拉開了床上的簾子,他一下子就看到德拉科站在全身鏡前打理著他已經一絲不茍的襯衫。
“早上好啊,德拉科。”他出于禮貌地和他打招呼。
“波特,你最好抓緊了。”
“嘿,你能不能不要一大早就這么講話。”沒有得到相應的問候,哈利有些不高興,“還有,我都已經喊你的教名了,你難道不是也應該……”
“……我在公共休息室等你,你最好快一點,如果你不想讓我們第一天就吃不上早飯的話。”德拉科沒有正面回答哈利的問題,反而有些慌亂地快步離開了寢室。
哈利雖然心里想“又不是我讓你等我的,你是小朋友嗎還要結伴去吃早飯。”但依舊加快了手里的動作,畢竟這話他可不敢說給德拉科聽。為了節省時間,哈利沒有像德拉科一樣仔細打理自己亂得跟鳥窩一樣的頭發,只是用手壓了壓翹起來的亂發就走出了寢室。
一出寢室,哈利就看見德拉科抱著臂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那樣子就像他之前二年級和羅恩潛入斯萊特林休息室時看到的一模一樣。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現在德拉科周圍還站著保鏢一樣的高爾和克拉布,還有帕金森和扎比尼。德拉科今天似乎也不太一樣,哈利注意到他似乎沒有抹他熱衷的發膠——因為他的頭發柔順地散著,而不是全部貼在他的頭皮上。他不得不承認,德拉科這樣看上去令人順眼多了。
“早上好,扎比尼,帕金森。”哈利依次打著招呼“還有高爾,克拉布,讓你們久等了。” “嘿朋友,早上好,你可真是讓我們夠久等的。我可從來沒見過德拉科等過誰。”布萊斯在邊上說,
“要知道,以往我們出去干什么,可都是我們早早地去等馬爾福的。”
“布萊斯,你不多嘴沒人把你當啞巴。”哈利聽到德拉科這么呵斥道,但他沒注意到他的耳朵似乎有點發紅。
德拉科起身往外走出去,順便給哈利的頭發施了個柔順咒。哈利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直到他看到潘西張大了她的嘴巴,他才意識到德拉科·馬爾福,一個馬爾福給他整理了頭發。
他一路上都精神恍惚,以至于當他進入大廳時不自覺地往格蘭芬多長桌走去他都沒有發現,直到羅恩叫住了他。
“哈利,早上好。沒想到你居然會去斯萊特林。也許它確實像你說的那樣,沒有那么糟糕,畢竟你在那兒呢。”羅恩看見他很自然地和他問候,看到他打算順勢坐下來才覺得不對,“兄弟,你怎么會在這,你找我有事情嗎。”
“哦哦,是的。”哈利終于意識到自己走錯了長桌,他下意識轉頭往斯萊特林長桌那里看去。可能意識到哈利在往這里看,德拉科挑了挑左邊的眉毛,哈利趕緊轉過腦袋。他絞盡腦汁地從自己混亂的腦子里編出一個能合理解釋他差點在格蘭芬多長桌上坐下的理由,“我就是想和你打個招呼,沒有能分到一個院,大概以后不能一起打魁地奇了,說實話我還是很期待這個的呢。”
“我想我該走了。”哈利說完匆匆逃離了格蘭芬多長桌,他還聽到羅恩在他后面喊,“沒關系,我們可以作為對手一起打,雖然我聽說......”
他一回到斯萊特林長桌,就聽到潘西說,“哈利,你剛剛去格蘭芬多干嘛,我們還在猜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篇該死的報道。”
“嗯?什么報道。”哈利聽不太懂她在說什么,他在腦子里搜刮這關于剛入學時候的記憶,想破了腦袋也沒想起今天有什么重要的報道。
“哦就是德拉科手上的那篇《大難不死的男孩:救世主還是食死徒》”潘西往德拉科那里偏了偏頭示意到,“你知道的,《預言家日報》沒幾句好話,我爸媽都沒讓我訂,真不知道德拉科他偏要訂這種東西干嘛。” 哈利聽著潘西的抱怨,順手接過了德拉科遞過來的報紙,他聽到德拉科在遞過來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嗤笑。他一目十行地瀏覽著報紙上的文章,心里不禁想到這篇看著就很麗塔斯基特、其實就是麗塔斯基特的文章說的可真是頭頭是道,要不是他自己就是哈利·波特他可真就快相信了。
然后他就聽到了他身旁的德拉科說了一句他無比熟悉的話:“我要告訴我爸爸,馬爾福家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他剛說完這句話,哈利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還差點把嘴里的橙汁噴到了對面的高爾和克拉布身上,雖然他們對此毫無察覺,但是哈利身邊的人洞察了一切,
“哈......波特,你就不能有點吃相嗎。而且,你有什么可笑的,嗯?你對馬爾福有什么不滿嗎。”德拉科拖長了調,幾乎算是咬牙切齒地問道。
哈利還笑個不停,好不容易才控制了一下,然后慢慢挪到德拉科的耳邊跟他咬耳朵,“不我沒有,我只是有些懷念,上次聽到你說這句話還是上輩子的事呢。‘我要告訴我爸爸’很值得記住的一句話不是嗎,這可是你上輩子最喜歡對我說的話。你每次打不贏我都要跟我說這句話,是吧馬爾福小寶寶還要找爸爸呢。” 哈利模仿著德拉科的語氣跟他說完然后又開始咯咯的笑個不停,德拉科本想板著臉嚴肅指責哈利這種取消自己的行為,但他最終也被他的傻笑傳染了,開始無聲地笑起來。他還清楚地看到坐在對面的布萊斯對他們兩個這么愚蠢的行為投來了飽含嫌棄的眼神。
“很抱歉打擾你們的快樂,我的孩子們。哈利和德拉科,可以請你們跟我來一下嗎,在你們享用完早餐后。”他們的吵鬧突然被一個慈祥的聲音打斷,哈利很熟悉這個聲音,那是鄧布利多。
但他不記得這個時候鄧布利多就想和他聊聊,更何況是和德拉科一起。他猜不透鄧布利多在想什么,可能是分院帽告訴了他一些什么,哈利這么覺得。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德拉科說,“不,馬上就是魔藥課了,我不認為我們可以缺席。”
“我想西弗不會介意你們稍微耽誤一會兒。還有他跟我說他不喜歡今天的燕麥牛奶,據說是家養小精靈放多了糖,你們覺得呢?”哈利看到鄧布利多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他知道這趟談話他們是躲不過去了,于是用胳膊捅了捅還想推脫的德拉科,“好的,我們很樂意。牛奶是有一點甜。”
“波特,你要干嘛。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現在和他談,什么都變了,你也沒法解釋我們的情況。”
“不,德拉科,我們必須告訴他,只有他可能會知道了......我的直覺,我們得告訴他。”
“因為他是最偉大的巫師嗎?”他們邊走邊吵著,很快就走到了校長室。
“燕麥牛奶。”哈利喊出口令,和德拉科一起順著樓梯走進去。他們一進去就看到鄧布利多站在那兒喂他心愛的鳳凰,“它跟我們家的孔雀一樣漂亮。”他聽到德拉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呼吸全噴在自己的耳垂上,而耳朵上的溫度開始升高。
“你們來了,我猜你們有事情想和告訴我。”鄧布利多沒有回頭,他依舊在專心地喂福克斯。
“沒有。” “是的。”哈利和德拉科同時回答他。
哈利聽到德拉科的回答,轉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說道,“鄧布利多教授,我們的情況有點難說,但想必分院帽已經告訴你了一點事情。”
“嗯是的,但你們愿意詳細講講嗎?”鄧布利多放下了福克斯的食物,然后轉身揮動魔杖為他們搬來了兩張沙發。哈利拉著滿是不情愿的德拉科在沙發上坐下,向鄧布利多詳細地講述了他在大戰被伏地魔擊中之后的事情,而德拉科只是抿緊著嘴,什么也不說。
鄧布利多在聽完哈利的敘述后,沒有做出什么評價。但他似乎毫不驚訝,甚至有種讓哈利覺得這也是他計策好的感覺。他讓哈利先離開了,留下了德拉科說要和他單獨聊聊。哈利突然有一種感覺,似乎德拉科才是鄧布利多真正的目的。他一邊想一邊快步走出校長室,希望自己還能趕得上魔藥課。
然而,梅林一點也沒祝福他。
當他氣喘吁吁地趕到魔藥教室,第一節課已經下課了。他硬著頭皮走進陰冷的教室,萬幸的是他沒看見那只老蝙蝠(雖然這次哈利知道斯內普是個徹頭徹尾的鄧布利多的人,但他依舊對他沒有好感)。他走進教室,發現只有第一排還留著兩個空位,他只好不情愿地往前走去。那一刻他多么希望德拉科在自己身邊,好歹這樣他不用一個人面對這么恐怖的魔藥課。
“你完了,哈利。你居然敢在魔藥課上遲到,那個老蝙蝠——”他在路過羅恩邊上的時候,聽到羅恩小聲說。哦是啊我完了,哈利頓時有些絕望,他不僅忘記復習一下斯內普會刁難他的幾個問題,他還遲到了,他可不覺得斯內普真的會像鄧布利多教授說的那樣不會介意。他敢打賭老蝙蝠斷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一個為難波特的機會。
果不其然,“誰讓你們在我的課上講話的,韋斯萊。格蘭芬多將會為你的不守規矩扣5分。”斯內普突然從不知道哪個角落里冒出來,陰森森地說道。
“先生,現在是下課休息了。”赫敏這么喊道。“哦不赫敏,你不要再說了。”哈利在心里吶喊著,但他沒敢這么真的喊出來,因為他知道這只會給斯內普更多機會去扣格蘭芬多的分,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格蘭芬多了,但他依舊不希望自己昔日的學院被扣分扣得太慘。所以他沒出聲,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偷偷溜回自己的位置,最好能讓斯內普毫無察覺。
但是梅林的坩堝啊,他失敗了。
“格蘭杰小姐,還要我說嗎?遵守規矩。看來你的麻瓜父母從來沒告訴過你上課時候和教授說話要先舉手。格蘭芬多再扣5分。”語畢,赫敏的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的通紅,斯萊特林那邊都開始發出竊竊地偷笑聲。斯內普沒有打算就此罷休,依舊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哦是啊,還有我們姍姍來遲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哈利·波特。”
“看來我們的救世主已經什么都會了,直接翹掉了剛入學的第一節魔藥課。”斯內普教授語氣不善地陰陽怪氣著哈利的遲到。
“哦不先生,是鄧——”哈利試圖解釋。
然而斯內普根本沒有搭理他的辯解,自顧自地說,“很好波特,那你就說說看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么。”
哈利覺得這個問題十分的熟悉,上輩子斯內普也問過這個問題,他努力地在自己腦子里搜尋著答案,好像是什么水,跟睡眠有關。答案似乎就在嘴邊可是他說不出來,而斯內普也沒打算繼續給他時間思考,他又說道,“嘖,看來名氣也不能代表一切。當然也可能是波特先生恰好忘了這個,所以我們再試一次吧。”
“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有什么區別?附子和牛扁是什么植物的別名。” 哈,這個問題哈利知道,“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是同一種植物,都是烏頭。先生。”哈利順利的回答完前半個問題,然后在心里咆哮,“后面半個問題是什么!他上輩子怎么沒有問這個扯淡的問題?”
“很好,那么后面一個問題呢,波特?”他假笑著看著哈利,將赫敏高高舉起的右手晾在一邊。
“呃,抱歉,我不知道教授。”哈利在斯內普教授的假笑下有些不寒而栗,他低著頭悶聲回答他。
“我想,你一本書都沒仔細看過吧,波特。怎么,救世主的時間都用來拯救世界了嗎。” 哈利強迫自己不去理會斯內普的嘲諷,低著頭盯著他眼前的坩堝,當然里面什么都沒有,因為剛才那一節是理論課,或者說本來是為他準備的一節“為難波特專屬課。”
“波特,那你說說如果你要去找一塊糞石,你會去哪里找?”斯內普教授催命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哈利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但他不想讓自己顯得過于的心虛,所以他硬著頭皮迎上了斯內普陰鷙的目光,“抱歉,我不知道。”
他說完就聽到周圍有人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不是斯萊特林,而是格蘭芬多那邊,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是坐在第一排的西莫,他聽到哈利的回答一不小心笑出了聲音,然后成功的吸引了斯內普的目光。
“格蘭芬多扣5分,嘲笑同學。”斯內普收起了假笑面無表情地宣布,然后轉身走回了講臺,伸出魔杖點了點講臺邊上的幕布,上面顯示了一行行文字。 “波特,你來讀一讀這些簡單到巨怪都會知道的問題的答案。”
“哦好的教授。”哈利回答完開始了他很沒感情的朗誦表演,“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置成一種效力很強的安眠藥,就是一服生死水。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是同一種植物,都是烏頭。附子和牛扁就是它的別名。糞石是從山羊的胃里取出的一種石頭,有極強的解毒作用。”
“很好,那么你們為什么不把這些記下來。”瞬時,教室里響起了羽毛筆和羊皮紙接觸的沙沙聲。魔藥課繼續上了下去,斯內普讓他們兩兩一組一起調制一種簡單的藥水。也許是由于哈利是斯萊特林的學生,斯內普并沒有繼續為難他,但羅恩這些格蘭芬多倒霉蛋因為斯內普沒法為難哈利只好拿他們撒氣而被處處為難。斯內普變著法子給格蘭芬多扣分,甚至連表現堪稱完美的赫敏也被扣了五分。
正當斯內普想拿起赫敏幾乎完美的藥水進行雞蛋里挑骨頭的行為時,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了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煙——納威又把西莫的坩堝給燒了,西莫的鞋子還被流出來的藥水燙出了一個洞。幾秒鐘內,幾乎所有的學生都站到了凳子上,除了哈利。因為他知道那個藥水流不到他這里來斯內普教授就會把它清理干凈然后繼續上課。
確實如哈利所料,他拖著他那件很長的黑色袍子,快步走到了事故現場,然后放了一個清理一新,教室里就變得和之前一樣干凈了,只不過納威的胳膊上、腿上、甚至是臉上已經全是紅腫的水泡。
“白癡。”做完一切后,斯內普對著納威咆哮道,然后抓住納威胳膊上僅有的完好的地方,把他拖出了教室,“我帶隆巴頓去醫療翼,剩下的人把坩堝刷干凈然后自己閱讀課本1-15頁,做好批注,下課前我來檢查。”等斯內普帶著納威出去后,教室里開始了大家的交流聲,有的在抱怨刷坩堝,有的在聊其他的八卦。但他們手上都已經開始了刷坩堝的動作。哈利沒有加入任何人的談話,也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刷坩堝,他十分快速的使用了一個清理一新讓面前的坩堝一下子就變得干干凈凈。正當他完成了斯內普布置的刷坩堝任務后時,他感覺身后有人戳了戳他,他回頭看到是布萊斯和潘西,“哈利,德拉科去哪了,你們不是一起去的嗎?”
“嘿,說實話我不知道,鄧布利多說有事情要單獨和他聊聊,讓我先回來。”
“哦天哪,哈利你居然已經刷完坩堝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潘西發現哈利居然已經刷完了坩堝,驚訝地叫起來,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時間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哈利,哈利只好開口說,“一個清理一新,我想,它很方便。”說著拿魔杖在潘西的坩堝上點了一點,坩堝一下子變得和新的一樣。
所有人都因為哈利的魔咒而對哈利感到了敬佩,畢竟沒有人在剛開學就會熟練使用魔咒,他們一節魔咒課都沒上,兩節魔藥課是他們的第一節課,而斯內普教授在剛開始上課就告訴他們“魔藥課不需要傻乎乎地揮動魔杖。” “哦是啊,可以使用咒語,我明明應該想到的。”赫敏的聲音突然在教室里想起,這大大地解救了在眾人目光中十分不自在的哈利。
一瞬間,所有已經自己學會了這個咒語的人都紛紛效仿哈利和赫敏的做法,雖然沒有哈利和赫敏清洗的那么干凈,但也大大減少了刷坩堝的困難程度。
而德拉科一直到下課都沒有回來,哈利一直在猜想鄧布利多到底會和德拉科說點什么,以至于下課鈴打了他都沒發覺。直到潘西和布萊斯,后面跟著跟班高爾和克拉布,來叫他一起去上下一節變形課,他才把自己的思緒從校長室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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