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王燦的目光落在陳平身上。
此刻,陳平有些心灰意冷。
神情,有些失落。
試想一下,只要劉邦跪下來道個歉,他就可以活下來,但是,劉邦卻拒絕了,然后直接回了軍陣,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這樣的主君,他怎么都得有些心冷。
王燦淡淡一笑,說道:“陳平,以你的才智,難道現(xiàn)在才知道劉邦的為人嗎?想當初,劉邦為了取勝,不惜不顧父母的性命;想當初,劉邦為了逃命,不惜把兒子推下馬車。”
“你一介外人,比得上劉邦的父母妻兒嗎?”
“很顯然,你比不上。”
“你的內(nèi)心,也期盼著,希望劉邦能跪下來,至少保你一命。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為劉邦赴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可現(xiàn)在呢?”
王燦嘖嘖搖頭,說道:“你為他出生入死,換來的,卻是這般的冷漠以對。陳平,朕為你感到不值。你雖然天縱奇才,但也瞎了眼。”
陳平面頰輕微抽搐。
他眼中,充斥著憤怒,他不想聽到王燦落井下石的話。只是他嘴巴被堵著,無法開口。
“咚!咚!”
戰(zhàn)鼓聲,忽然自城外響起。
夏侯嬰調(diào)動軍隊,開始往雒縣的城樓靠近。
王燦聽到了戰(zhàn)鼓聲,又看到移動的大軍,嘴角上揚,說道:“看到了嗎?劉邦已經(jīng)忍不住要開戰(zhàn)了?他根本不管你的死活,直接就開戰(zhàn)了。”
“看到你在城內(nèi)活動,朕也清楚劉邦此前不開戰(zhàn)的緣由。”
“其原因,無非是等你運作。”
“如果你運作成功,劉邦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雒縣,然后平定廣漢郡的叛亂。可現(xiàn)在,你落在了朕的手中,劉邦失去了籌碼。”
“縱然劉邦兵力強攻有些難,但他也只能強攻。”
王燦說道:“陳平,心冷嗎?”
“啊!啊!!”
陳平掙扎著,喉嚨腫啊啊作響,但就是說不出聲。
王燦說道:“我說這些,不為其他,就是為你感到不平。你付出了無數(shù),但換來的,卻是一言不發(fā),置之不理。哼,沒意思!”
陳平瞪大眼,眼中盡是怒火。
可任憑它如何生氣,都沒有辦法讓王燦不說話。
彭越來到王燦的身邊,正色道:“陛下,夏侯嬰調(diào)來了投石車,還有撞車等一應攻城的器械。看樣子,是準備強攻了。他們距離我們,已經(jīng)不足兩百步。”
王燦道:“彭卿,你歸順朕后,這是你的第一場硬仗。這一戰(zhàn),朕交給你來指揮。朕在城樓上,只游走作戰(zhàn)。”
“喏!”
彭越抱拳應下。
他轉(zhuǎn)身便離開,去調(diào)集士兵準備迎戰(zhàn)。
王燦看著怒目而視,但眼中已有晶瑩淚光的陳平,倒也不再說話了。他一招手,就喊來士兵,讓士兵帶著陳平下去。
等會兒戰(zhàn)事發(fā)生,如果陳平留在戰(zhàn)場上,稍不注意受傷可就虧了。
雖說陳平現(xiàn)在,沒有歸順。
但滅掉了劉邦后,沒了劉邦在,王燦相信陳平會歸順的。
此刻,城外的漢軍越來越近。
三百步!
兩百步!
當距離拉近到一百步的時候,城樓上,彭越已經(jīng)下令道:“弓箭手,準備!”
頃刻間,一個個弓箭手上弦。
城頭上,足足有三千弓箭手在,全都是挽起弓箭,瞄準了城外。
這些士兵中,真正的神射手不多,大多數(shù)都只是會弓弩罷了,但眼下這種大場面的廝殺,不需要準星,只需要往人堆里射箭即可。
“射!”
彭越大吼一聲。
頃刻間,便聽到咻咻的破空聲響起。
一支支弓箭自城頭上飛出,然后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便朝著漢軍士兵所在的方向去。
數(shù)千支弓箭在空中,猶如箭雨。
這一幕,震撼無比。
夏侯嬰雖然沒有在前面沖鋒,但是他看到了射來的弓箭,臉上升起一抹不屑。
區(qū)區(qū)弓箭,就想阻攔他的大軍,太天真了。
這是不可能的。
只見前線沖鋒的士兵,一個個竟是舉起盾牌抗在頭頂,形成了一片盾牌的陣型。
叮!叮!叮!
接連不斷的撞擊聲響起,猶如雨打芭蕉。雖說弓箭密集,但弓箭射擊的力道不大,一落在盾牌上,力道已經(jīng)化消了許多,沒了殺傷力。
一輪一輪的箭雨,不斷的落下,即使箭雨密集,但也沒能給夏侯嬰的軍隊造成多大的損失。
這一幕,落在了王燦眼中。
王燦沒有插手彭越的指揮,他倒是對夏侯嬰頗為贊賞,能訓練沖鋒的士兵用盾牌抵擋,這雖然是應有的,但也不是每一個將領(lǐng)都能辦到的。
這并不容易!
偏偏,夏侯嬰辦到了,不愧是名將。
王燦靜靜的看著。
彭越在這個時候,沒有絲毫的慌亂,更不見絲毫的緊張,淡然下令道:“投石車,準備!”
這一聲令下,一架架投石車準備妥當。
一個個投石車兵,快速的穿梭,然后拿來了一個個陶罐,快速的安放在投石車上。
每一個陶罐,封口外都有一根長長的導火線,這是用來引燃的。而陶罐中,存放的是工部制作出來的*,也就是所謂的天雷。
這是大殺器!
事實上,也就是如今的劉邦地處益州,太過于偏僻,不知道唐朝、趙宋等,都已經(jīng)裝備了*
“點火!”
軍中負責投石車的士兵下令。
專門負責點火的士兵,快速的拿著火把點火。
“嗞!嗞!”
*被引燃,嗞嗞做響,火蛇不斷的燃燒。
“放!”
士兵再度下令,
只聽哐當哐當?shù)穆曇繇懫穑鸵娨粋€個裝著*的陶罐,直接就被拋出。
陶罐飛過天際,轉(zhuǎn)瞬就落下。
當陶罐撞擊在一面面盾牌上,導火線已經(jīng)燃燒到底。
“轟!”
巨大的爆炸聲,陡然響起。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響徹在進擊的漢軍士兵中。這些漢軍士兵都是精兵,可是突然炸響的一幕,震驚了無數(shù)人。
尤其是一個個士兵血肉淋漓,骨肉斷裂,慘烈的一幕,嚇得漢軍士兵當即就大亂。
穩(wěn)定的陣型,登時大亂。
對漢軍士兵來說,這簡直就是上蒼的刑罰,是老天爺動怒。
一個個士兵不斷撤退,惶惶不安。
陣型大亂后,一波一波的弓箭落下,撲哧撲哧射入漢軍士兵中,登時,便有無數(shù)的士兵慘死在弓箭下,漢軍士兵更是惶惶逃竄。
夏侯嬰的第一波攻勢,告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