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鈺沒出聲,指了指陽臺,讓徐源原路返回。徐源猜到外面站得肯定是馬國運,為了不讓馬國運懷疑,徐源便依著梁紅鈺去了陽臺。梁紅鈺看到徐源跳到隔壁的陽臺上,才穿上外套去開門。
馬國運問她怎么才開門,梁紅鈺說屋里悶就到陽臺透透氣,沒聽到他敲門,說著還往陽臺上走,好像她剛才就在陽臺上一樣。其實梁紅鈺心虛的很,怕被馬國運看出什么來,她的私處還腫著,走路也盡量放松著。再者梁紅鈺怕馬國運覺察出她做愛后的汗味,陽臺上有風,能讓她身上的味道吹散了。
馬國運根本沒注意到妻子內心的惶恐,他在考慮如何跟她說話。
“一個人悶就到外面去玩玩,外面人很多的。”
梁紅鈺冷哼了聲說不想,看到那些人心里更堵得慌。
“那才是真實的世界,你也跟這些人打過交道,難道不知道他們心里想什么?你爸自命清高,辛苦一輩子有什么用,開個診所還有被人欺。現在呢,你們梁家有了大醫院,大藥房,難道跟外面那些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梁紅鈺咬著嘴巴不說話,她雖然恨馬國運,但馬國運所說的都是實話,沒有他的幫忙,梁老爺子說不定到現在還坐在小診所里。
馬國運見梁紅鈺不說話,又說道:“紅鈺,上去跟周公子喝杯茶,結識他對你們梁家也有好處,不是嗎?”
“不去,你不是找了女人去陪他了嗎,還要我去干什么。”
梁紅鈺神情有些激動,恨不得上去扇馬國運兩記耳光。
“紅鈺,我知道你還因為紅錦的事情恨我,可紅綿的事情真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會那樣。我們還是夫妻,我這也是為了你們梁家好。和周公子交往好了,對你們梁家也有很多好處,你說是不是。”
徐源站在隔壁的陽臺門口聽梁紅鈺和馬國運說話,偷偷看了看那邊的陽臺,梁馬兩人并沒有在陽臺上,只是在陽臺的玻璃門里面。他便大著膽子靠到了欄桿處。原來馬國運來找梁紅鈺是想讓梁紅鈺上去跟那姓周的喝茶。而梁紅鈺對這件事情很抵觸,并不愿意。
梁紅鈺說她也是第一次來這個會所,馬國運騙梁紅鈺過來,就是為了讓梁紅鈺結識姓周的?
徐源想起了陶女,跟梁紅鈺差不多的年紀,那姓周的喜歡熟女,梁紅鈺比起陶女來,無論是身材,模樣還是氣質都更勝一籌,姓周的沒理由不喜歡。難道馬國運想讓梁紅鈺去勾引那個姓周的?想到這里,徐源頓時就驚呆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馬國運會做這種事情。剛才他問梁紅鈺,馬國運為什么叫她來,梁紅鈺不肯說,看來她早就知道馬國運騙她來的目的了,不好意思告訴他。
馬國運這樣身份的人居然也干得出這樣的事情,讓自己老婆去勾引一個比她還小的年輕人。徐源蹲在欄桿下,心里面極是震驚,這時候又聽到馬國運說紅錦的事情。紅錦?紅錦是誰?徐源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看樣子梁紅鈺和馬國運的關系破裂和這個紅錦有很大關系。紅錦?紅鈺?徐源還想聽隔壁兩人說些什么,可梁紅鈺聽到馬國運說起紅錦,似乎不想跟他說話了,朝屋里走去。
徐源聽不見他們說什么,便出了包廂,大廳里已經沒剛才那么熱鬧了。徐源拿著馬國運給他的會員卡去換籌碼,那小姐見徐源要換十個兩萬的籌碼,愣愣地看著徐源。二十萬籌碼?押一次嗎?能上二樓的都是有身份的人,那小姐雖沒見過徐源,卻也不敢小看了徐源,拿著徐源的會員卡幫他刷。剛才她聽徐源只換二十萬籌碼,都沒注意手里拿的卡,等刷出來一看,可把她嚇了一跳。卡里只有五百萬,在會所里只能算是一般,讓小姐感到震驚的是卡號。二樓的會員卡號都很小,但她還從來沒碰到個位數的會員卡號,徐源的卡號竟然是零號。那小姐的手都在顫抖,心想眼前的男人并不比她大多少,怎么就有這般身份呢。她偷偷看了徐源一眼,怕她剛才的神情會讓徐源生氣。
徐源看著小姐神情變化,自然知道其中原委,心里暗道,有什么好羨慕的,這卡的主人還不是一樣在賣老婆!想到梁紅鈺和馬國運還在包廂里,徐源心里竟堵得慌,不知道梁紅鈺會不會答應馬國運的要求。
徐源拿了籌碼往百家樂那邊走,看到先前陪芊芊進石樹巍包廂的侍女帶著芊芊下來,想來石樹巍已經離開了。侍女把女孩送去休息室,還跟女孩說著什么。走過徐源身邊的時候,徐源突然伸出手指朝那名侍女勾了勾。那名侍女雖然第一次見徐源,但既然能讓三樓的,必定是重要人物,便讓人帶走芊芊,移步到了徐源跟前。
侍女穿著緊身的旗袍,胸部挺的很高,模樣很撩人。下擺緊包著大半個屁股,讓人看了有掀起旗袍一窺究竟的沖動。等侍女走近了,徐源就問她叫什么名字,侍女說叫小彤。徐源知道這是她的假名,對他來說只要個稱呼就好了,讓小彤陪他去玩幾把。小彤看著徐源手里的籌碼點了點頭,上前挽住了徐源的胳膊,問他想玩什么。來這里玩的客人都很懂規距,知道小彤這些人是服侍三樓貴賓的,他們就是偶爾看見她們下來,也不會去搔擾人家,小彤還是第一次帶客人去賭錢。
徐源帶著小彤去押百家樂,問小彤押什么。小彤不知道徐源什么心態,真賭錢吧,不像,拿著二十萬籌碼可能是想打發時間吧源有些想不通,卻又不好問馬國運。
周六下午,梁紅鈺上完課從少年宮回去,看見徐源坐在客廳里喝茶有些吃驚,徐源怎么跑到她家里去了。前天在會所跟徐源發生關系后,梁紅鈺心里總有些莫明其妙的失落感。徐源這么精明,肯定猜到馬國運騙她去會所是干什么了。以前她在徐源面前都保持著一副高貴的模樣,可實際上呢,馬國運卻想讓她去做齷齪的勾當。徐源知道了,說不定還在心里笑她呢。
馬莉莉下樓來,在梁紅鈺身前轉了個圈,問她新買的裙子漂不漂亮。梁紅鈺點了點頭,問她什么時候回來的。馬莉莉說早上就回來了,知道她不在家,和徐源出去玩了,又問梁紅鈺累不累,要不要給她按摩一下,反正吃晚飯還早。馬莉莉自然不會給梁紅鈺按摩,這事又是落在徐源頭上。梁紅鈺遲疑了一下,竟然同意了。
有馬莉莉在身邊,徐源的動作很老實。一邊按摩一邊跟梁紅鈺說別累著自己,該放松的時候就要放松,太壓抑了對身體不好。梁紅鈺說沒事,就是這兩天有些心躁。馬莉莉在一邊調皮的說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要喝太太口服液了。梁紅鈺聽女兒說話臉蛋發熱,罵了句死丫頭,偷偷瞥了徐源一眼,徐源朝她笑了笑,繼續捏著她的小腿肚。
到了晚上,徐源依舊的賴在馬莉莉的房間里,馬莉莉笑嘻嘻地說她大姨媽來了,只能陪他說說話了。徐源說他親親她就高興了,抱著馬莉莉在床上打滾,弄得女孩嬌喘吁吁。等馬莉莉睡著了,徐源才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看著梁紅鈺的房間。
好像有心靈感應一樣,徐源才坐下沒多長時間,梁紅鈺就披著外套出來了,看到徐源坐著就問他小莉是不是睡了。徐源看著梁紅鈺點了點頭,兩人沒再說話。梁紅鈺在門口站了一會,走到徐源身邊坐了下去。
“紅錦是誰?”
徐源轉過頭看著身邊的美婦人,這時候美婦人一臉的坦然,沒了白天的那一絲窘迫。梁紅鈺很平靜,對徐源的問話并沒感到意外,徐源把女兒叫回省城,就是想找借口進她的屋子。她也扭有沒有什么萬全之策。她是澄江人,對澄江的情況自然清楚,要是高偉城就這樣走了,女兒的投下的錢說不定就要虧在里面了。雖然那些并不是他們出的,但多多少少要跟人家有個交待,要不然人家也會有意見的,再說去投資不就是為了賺錢嗎。
馬國運說他和徐源會盡一切努力讓項目成功運作下去,讓葛夫人盡管放心。葛家母女走后,馬國運就問馬莉莉梁紅鈺的情況。馬莉莉根本不知道她父母的矛盾,說她媽媽這兩天心情不好。
“她有沒有跟你說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沒有啊。”
馬莉莉一臉迷惑的看著馬國運。馬國運點了點頭問馬莉莉什么時候回S市。馬莉莉便說下午就走,跟徐源一起回去。徐源在一邊聽馬國運問話,知道馬國運是擔心梁紅鈺一生氣,把過去的事情講給馬莉莉聽了,有損他這個父親的高大形象。虛偽!什么老大,懦夫罷了!聽梁紅鈺講了過去的事情,馬國運在徐源心里一下子變得渺小起來,感覺完全沒有他想的那么可怕了。“馬叔叔,如果銀杏山那邊真的不開發了,我們真要花大本錢下去把項目開發起來?”
趁著說投資的機會,徐源就想從側面問問馬國運的打算。
馬國運點了點頭說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憑著我和葛俊武的關系為什么還要花這么多心思跟他搞好關系。”
徐源點了點頭,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也許只有馬國運才能給他答案。馬國運為了讓徐源盡力把銀杏山的投資搞好,便告訴徐源其中原因。葛俊武和馬國運一個后臺不假,而且葛俊武也是馬國運在省內最重要的依靠,但葛俊武也是讓馬國運感到最不牢靠的一個人。
三年前葛俊武到省城后,兩人交往就很多,馬國運也漸漸覺察到了葛俊武心底的一些怨氣。之前葛俊武任W市委書記,高配省委常委,就說明了葛俊武的政治前途一片大好。W市委書記瘋情書庫并不常配省委常委,如果誰在這個位置上擔任省委常委,那就說名他個人的政治前景光明。葛俊武的前任也有幾人擔任常委的,升職上去基本上是省委副書記,過渡一下就當省長了,這樣再升一步就能上正省。葛俊武原本是要調到外省當副書記的,誰知周某人為了安排另外一個人,就跟葛俊武說他還太年輕,讓他在S省再呆一段時間,把基礎打好,就給葛俊武安排了現在這個職務。葛俊武自然心里不舒服,就算讓他當省城的市委書記都比他現在這個職務好。
“這也不算差啊,他現在的身份應該比市委書記強吧。”
馬國運笑了笑說這樣想就錯了,在省城當市委書記升職比他現在快。不過葛俊武還年輕,升正省是遲早的事情,葛俊武不滿的不是這個。
徐源不解,既然葛俊武不滿得不是這個,那他對什么不滿?“葛俊武現在還不到五十,如果在六十歲之前把該熬的資歷都熬過了,又會鉆營的話那進中央,甚至是進常委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葛俊武是有長遠打算的人,不甘心只做到省委書記,所以他對上面的這個安排很不滿。到了省城之后他跟石樹巍來往很密切,我想他是想搭上別的關系了。”
徐源終于明白為什么馬國運要這般巴結葛俊武了,一方面他看好葛的未來發展,另一方面又擔心葛會擺脫周某人。怪不得那天葛俊武和石樹巍對周公子并不是很熱心,原來心里都懷著鬼胎呢。那葛俊武為什么不關心投資的事情呢,難道他只想著仕途上的發展,無心顧及女兒的投資?現在的徐源不用馬國運說,也會把握住和葛清嵐的合作機會。
徐源看了眼馬國運,總覺得他還有什么話沒說。如果說馬國運有心和葛俊武搞好關系,為什么非等到他去和葛清嵐合作呢?離開飯店,徐源就送馬莉莉去S市了。路上的時候馬莉莉就問徐源,昨天晚上她母親到底跟他說了些什么。徐源沒想到馬莉莉又會問他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剛才馬國運問她話的時候讓她起疑了,就對馬莉莉說道:“昨天我們不說過了嗎,沒什么事情啊,你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你不覺得我爸今天說話有些奇怪嗎,我總覺得我爸和我媽有什么事情滿著我。”
“有嗎?我怎么沒感覺,我看是你這幾天不舒服,心里瞎想吧。就算馬叔和你媽有什么秘密,你媽還會跟我說?”
“死相!”
馬莉莉聽了徐源的話,忍不住在男人身上掐了下。
澄江市政府,伴隨著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發出的“嗒嗒”聲,一個風姿綽約女人走進了市長辦公室。張秘書看到女人也站了起來,笑容可掬地說道:“什么風把海老板吹來了。”
海鳳凰對著張秘書微微一笑,說有事和王市長商談,請張秘書通報一聲。張秘書跟王鐵生打了電話,就請海鳳凰進去,眼晴卻盯著海鳳凰的背影。
王鐵生找海鳳凰過去跟她說高爾夫公園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向省里舉報了,說鳳凰山北的公園建設有建規操作,省里派人來查這件事情。這事并算不得大事,王鐵生靠關系也能擺平了。但王鐵生正盤算著高偉城走后能接任他的位置,自然不想在公園建設的問題上讓上面的人對他有看法,所以他找來海鳳凰,想讓她去擺平。他告訴海鳳凰說,如果省里的人查下來認定建設建規的話,只怕整個公園都要重新規劃了。言下之意肯定是不能再建高爾夫球場了。
海鳳凰自然明白王鐵生的心思,這事情曝光了肯定對他也不利,高偉城反正臭了名聲,說不定還正想著省城來查,查出問題他就推到王鐵生身上,不過建高爾夫球場對海鳳凰來說是有利的,她當然不希望這個計劃半途而廢。
海鳳凰問王鐵生知不知道是誰向省里舉報的,王鐵生反問海鳳凰,在鳳凰山北建球場對誰不利,海鳳凰聽了一時也想不出建球場會得罪誰。王鐵生便說這事他也不甚清楚,聽說對方也是開發房產的。海鳳凰聽王鐵生這么一說,心里便有數了。
在十里和盤龍交界的地方,有人在那里開發了個高檔別墅小區,小區不算大,有六七十套別墅,號稱是英倫風情的花園洋房。房子是不錯,論單幢建筑,在澄江可謂是數一數二,但別墅建好之后一套也沒賣出去,有人謠傳那里風水不好。因為小區后面是省道,在直胖河上有一座大橋,橋面有兩層樓高,風水先生說那小區本是塊風水寶地,但因為那高橋,將那地方的運勢給壓住了。那開發商顯然是有后臺的,不知是誰出面,讓澄江市政府花了數千萬元,將那座高橋拆了,重建了一座與公路相平的橋,美其名曰改善交通。
有錢人總是很相信風水的,橋被整平后房子是賣出去了幾套,但卻無改大局,兩年多來仍無人入住。那賣出去的幾套房子,人家也只是覺得有投資價值才買的。就像當初開發這個小區的老板一樣,再差的項目總有那么些人是覺得有投資價值的。如今十里和盤龍現都規劃成了工業區,那別墅建在直胖河邊,原來十里和盤龍兩鎮的中間,北面和西面靠著公路,一天到晚灰塵都很大,環境很差。
前后又都是拆遷小區和工廠,有錢人自然不會選擇這樣的地方居住。
鳳凰花園別墅的開發對英倫洋房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無論從地段、環境還是投資價值上來說,鳳凰花園別墅都不是英倫洋房能比的。雖然同樣大小的房子,鳳凰別墅要貴上一些,但有購買的人多數還是會選擇購買鳳凰別墅。海鳳凰為了增加鳳凰別墅的賣點,又和市政府在臨近的鳳凰山北建高爾夫公園,英倫的老板看到兩個別墅區的環境條件越拉越大,自己的房子更賣不出去,心里自然急了,仗著自己有后臺,就像在背后搞點小動作。
徐源回到澄江后,海鳳凰就把徐源叫去說了這件事情。徐源聽了笑道:“如今在澄江地面上還有人敢找海姐麻煩,真有意思。”
“人家動動嘴皮子就能讓市政府花幾千萬重造座橋,我們可不能小看了他啊。”
海鳳凰自然不會怕了英倫的老板,這是她現在要和各方搞好關系,不想因為這事情得罪了人。
“既然他陰我們,那我們就陰回去,總要給他一點教訓,如果我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會以為我們好欺負了。”
“陰他?怎么陰他?難道我們還要去揭發他賄賂市政府重造橋的事情?橋都造好了,我們又沒證據,再說這樣很容易得罪那些官老爺,對我們也不劃算。就像那家伙一樣,我看這次王鐵生就有些惱他了。”
徐源笑道:“我們陰他根本不需要得罪任何人,也不要去求什么人,我們自己派幾個人去就行了。他不就是想讓我們的別墅賣不出去嗎,也不想想他的眼光,在那地方建別墅,有多少人去看房了。就算錢多沒處花了,人們也不會去買那個狗屁洋房。他把房子宣傳得那么好,我們就再幫他宣傳宣傳。”
海鳳凰問徐源準備怎么辦,徐源就把他的想法告訴了海鳳凰。海鳳凰聽了反問徐源,電視臺肯報導嗎?徐源便說他們可以去活動,再說就算電視臺不肯,他們也可以派人在網上宣傳。海鳳凰點了點頭,說這事就讓徐源去辦了,她還要應付省里的調查組。
調查組的人也有消息靈通人士,知道有些差使是出力不討好的活,比如眼下這起,真認真調查的話,只怕會把自己都圈進去,能睜一眼閉一眼混過去就算了。調查來調查去,最后還是調查到飯桌上了,各自拿個小紅包包,調查結果便圓圓滿滿。山北濱江公園乃是澄江市政府為改善人居環境而規劃開發的一項惠民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