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闕 !
“當時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廣陽郡城墻全部震碎,地上都震了三震,守城軍士們一個個炸血肉橫飛,說時遲那時,我們將士們從天而降,一舉沖入城池,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這一任小刀站一群內院女眷面前,手舞足蹈、唾沫橫飛說著高嚴舉動當時攻克廣陽縣城壯舉,將高嚴一舉成名火藥贊猶如天上神仙賜下神兵利器。
陸希聽到嘴角一抽,又不是tnt,就憑現這么一點火藥,怎么可能把城墻轟粉碎,就是tnt要把城墻炸粉碎也要很多吧?不過見小刀說眉飛色舞,而聽故事人也神采飛揚,她也不撲那個冷水了,她也挺好奇,阿兄怎么把城墻給炸塌。
“阿娘,耶耶好厲害!”高年年撲到了陸希懷里,整張小臉都發亮了。
陸希抱起女兒親了一口,“對!你耶耶是天底下厲害人!”
“咯咯——”高年年開心笑了,“阿娘,以后年年也要跟耶耶一起出征!”
“好啊。年年等學好武功,就做一個女將軍。”陸希對女兒愛好一向是放縱,她說什么陸希就應什么。
“好——”
“郎君回來了!大娘子,郎君回來了!”突然外面傳來了欣喜通傳聲。
陸希先是一怔,隨即大喜,她掂了掂懷里小粘糕,“年年,你耶耶回來了!”說著抱著女兒就往步往外院走去,兩人還沒有走出二院,就被高嚴迎面抱了個正著,“皎皎——”高嚴從妻子懷里拎起小粘糕,隨手往身后近衛懷里一塞,然后抱著妻子就往里面走。
高年年著急蹬著小手小腳,“阿娘!阿娘!”嗚嗚——耶耶壞了!老跟年年搶阿娘!年年不崇拜耶耶了!年年以后要當比耶耶厲害將軍!
高嚴近衛魯云苦笑拍了拍懷里軟趴趴小娘子,哄著高年年說:“年年乖,阿叔帶你去騎馬好不好?”
高年年掙扎無效后,只能乖巧任魯云抱,她耍小性子只能對著阿娘耶耶跟阿兄耍,她要是對其他人不乖,阿娘會打自己屁屁,“阿叔,年年不要騎馬,年年要習武,年年以后要做女將軍!”等她長大了,她也要像耶耶那么威風!
高年年是高嚴唯一女兒,也是高家軍里小公主,那些糙漢子也不知道怎么帶孩子,只知一味寵,一聽高年年要學武當女將軍,魯云大喜讓高年年往自己肩膀上一坐,“好,今天阿叔就當你去軍營玩!”魯云總算還沒被高年年撒嬌沖暈頭腦,還知道高年年要習武一定要陸希答應才行。
“阿兄——”陸希目不轉睛看著高嚴,手扶上他面頰,幾個月征戰讓他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我回來了。”
陸希雙手他身上觸摸,“你受傷了嗎?”
高嚴握著她手,啞聲道:“你要不要看看?”
陸希一笑,拉下他頭,吻上了他唇,“好啊。”
高嚴從高威傳信過來,接回陸希后,就領兵去收復北方了,時間前后不過三個月,可以說是非常順利。一來是很多郡縣尚不知道建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二來也是高嚴雷公下凡名聲,他每次攻城,必定先高筑瞭塔和弩臺,然后利用床弩從四面八方向城內發射火箭和火藥箭。
投石機眾人都見過,可火藥大部分都沒見過,聽到如此轟天巨響,又想起廣陽縣城被震坍塌傳言,一個個人都聞風喪膽,除了極少數不肯歸降被高嚴殺了軍士外,大部分都投降了。其實高嚴火藥威力遠沒有謠傳那么可怕,他利用不過只是眾人對無知事物畏懼心理罷了。
高嚴等攻完城池,稍一整頓就急著回來陪妻子了,他手搭陸希腰上,慢慢撫摸著,陸希動了動,拉開了他手,“癢。”
高嚴笑著低頭拿生胡渣去磨蹭陸希后背,他回來后簡單梳洗了下,就來找妻子了,也沒來得及刮胡子,“皎皎,幫我刮胡須吧。”高嚴說。
陸希往他懷里蹭蹭,“好啊,那你晚上幫我揉腳。”她愛還是高嚴幫自己揉背,他力氣控制熟練。
“好。”高嚴手又伸到她光滑大腿處,“我現就可以幫你揉——”
“郎君、大娘子,施先生門口求見。”春暄聲音外間輕輕響起,說真要不是來者是施平,她根本不會通報,這不是明顯打斷郎君和娘子恩愛嘛。
陸希和高嚴對視了一眼,陸希推著高嚴說,“先起來,祖翁說不定找我們有事呢。”
高嚴很郁悶,他跟皎皎分別了三個月,剛嘗到一點甜頭,就被人打斷,不過他也知道施平不是不識趣人。夫妻兩人簡略梳洗了下,換好了衣服就去找施平了。
施平這幾年老了許多,平時愛就是躺躺椅上曬太陽,曬著曬著就睡著了。陸希見他這樣子,總會覺得很心酸,時常慫恿女兒去陪施平說話、講故事。施平年紀大了,喜歡就是孩子,時常帶著年年出去玩,陸希寵女兒寵有點過頭,年年很多知識都是施平教。
“先生。”高嚴坐施平身邊輕輕叫著他。
施平驀地驚醒,看到高嚴就要起身,高嚴按住他,“先生不必多禮。”
陸希給施平泡了一壺茶,“祖翁,我會給你裝上玻璃窗戶,這樣你冬天也能曬太陽了。”陸希玻璃終于她威脅了幾個波斯工匠后給燒了出來,雖然質地不純,不透明,可至少裝幾個玻璃窗戶還是綽綽有余。
“勞大娘子費心了。”施平笑著嘆氣,“唉,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陸希道:“祖翁哪有不中用,我跟仲翼還好勞煩您多提點呢。”
施平搖頭,“我年紀大了,這天下該是仲翼天下了,事情也應該由他做主了。”
施平話讓陸希笑容微斂,可施平似乎未察覺,“大娘子、郎君,若是不意外話,高太尉晚兩三年以后就要登基了,到時候高元亮定是太子,你跟郎君有什么打算?”施平語氣十分溫和,可說出來話卻咄咄逼人。
當時高家家業,陸希跟高嚴不爭,施平完全同意,他也看不上高家那份家業,不過不爭高家家業,不代表他支持高嚴會避讓高元亮,將來高威退下后,他那一人之下位置,勢必要有人接替,那時候高元亮和高仲翼肯定要有一爭。
如今高威眼看就要登基了,這將來江山到底是誰接替,這同樣是大問題。這已經不是高嚴避讓就能解決問題,高嚴手握兵權,身后有陸家、有崔家,還有那么多人,他退了跟著他那些人怎么辦?這些都要高嚴做出選擇。施平之所以會先讓陸希一起來,是先給陸希提個醒,畢竟她對高嚴影響太大了。
陸希苦笑,“祖翁,我知道。”她明白施平意思,他是擔心她去勸阿兄不爭,陸希是真想勸。不為其他,就是為了崧崧和山山,如果他們見阿兄跟高元亮兄弟相爭,將來他們也有學有樣怎么辦?她太清楚權利對男人誘惑力了,天底下沒有幾個男人能抵得住大權握誘惑,不然高威也不會造反了。誰家造反是被逼?那都是借口,真正原因就是想當皇帝。
可她明白阿兄有軍權身,身后又有陸家、崔家,將來如果高元亮登基,他怎么都不能放過阿兄。除非阿兄跟她遠走他鄉,但他們又能走到哪里去?而且他們身后跟了太多人,他們可以走,那些人無法走,一旦牽扯到帝位之爭,絕對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往往就代表了無數人性命葬送。
高嚴握著陸希手,陸希抬頭看著高嚴關切目光,不由對他一笑,她似乎想太多了?現高威還不是皇帝,高元亮也不是太子呢!她總不能因噎廢食吧?將來事將來再說,現先把眼下難關渡過了。
“我要是猜得不錯話,等高元亮回京后,高太尉肯定也會召仲翼回京,你們準備怎么辦?是回京還是留下?”
“我想暫時留下。”高嚴說,“至少近一年我不能回京。”他北方剛平定不久,如果回京,這等于就把他戰功成果轉讓給別人了。
施平頷首,這也是他意思,“既是如此,郎君便要想個法子留下了。”
高嚴嘴角一扯,想留下還不容易。
施平看著高嚴篤定神色,不由捻須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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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我暫時不要登基,還要讓那小皇帝再當一段時間?”御書房里,高威若有所思聽著胡敬建議。
“是,郎君。”胡敬站高威恭敬說,自從高威扣押了皇帝后,就算他沒有稱帝,胡敬對高威態度都不似先前那么隨意了,“郎君你打是清君側旗號,若是現直接登基,難保底下會有人不服氣,與其讓那些人有造反緣由,還不如等上個一年半載,等大少君、二少君將讓這皇帝禪位話,就沒人會說你篡位了。”
高威對篡位名聲壓根不乎,他都做了還怕別人說嗎?但是如果能暫時把動蕩不安朝廷安撫下來,那也是一件好事,省得元亮、仲翼整天替他南征北戰,“也好,那就暫時再讓他當一段時間皇帝吧。”高威說。
高威跟胡敬正商議著,宮侍突然急匆匆前來,“太尉,不好了!陛下自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