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闕 !
“跪外面?”陸希放下書卷,高崧崧困惑抓著阿娘手,阿娘怎么不給崧崧講故事了,陸希安撫揉了揉兒子腦袋。
“柳媵人說想見見小郎君,她說她生下來還沒見小郎君一眼,小郎君就被抱走了。”春暄道,“她一來就跪了院門口,我瞧著不像樣子,就讓人扶她起來了?!贝宏研闹邪碘?,這柳媵人也是大家閨秀,怎么就不知道分寸呢?她要是好好坐月子,養好身體,然后借口給大娘子請安來看兒子,難道大娘子還會阻止不成?她這一跪,有可能把將來看兒子路都斷了。
“你去小柳氏說,讓她好好養好身體,好日子后面。”陸希嘆了一口氣說,從理智來說,柳氏不應該這么來,可從本心來說,誰要是搶走了她孩子,陸希也不會管什么理智,直接跟那人拼命。陸希偏頭看著睡安穩,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親母身邊孩子,心中憐意甚,但絕口沒提讓柳氏看孩子一面。身為母親,陸希同情柳氏,可她今天做法,讓陸希完全無法通融,不然她怎么高家立足?今天柳氏一跪,就可以讓她退步,那么下一次她院門口就可以跪滿人了。
“唯。”春暄退下后,吩咐下人將柳氏送回去。
柳氏滿臉憔悴,身體都直不起來了,一聽說陸希讓她回去,卻沒有讓她見兒子,她忍不住握著春暄手,哭著說:“春暄姑娘,求求你,讓我見二女君一面吧?我就只要看他一眼?!蹦鞘撬艘惶煲灰箷r間生下來孩子啊,她連一面都沒有見到,就被人抱走了!柳氏感覺自己整個天都塌了。
春暄不動聲色避開了柳氏手,強硬但不失有禮說:“柳媵人,你還是回去吧?!闭f著就讓幾個強壯仆婦進來,將柳氏坐軟榻整個抬起來,準備讓人抬回柳氏住地方。
“春暄姐姐,這樣好嗎?”夏暑有些擔憂問。
“有什么好不好,不過只是身份高些妾罷了。”春暄說,把小郎送來又不是大娘子決定,明明是郎君和大少君決定,她柳氏有本事怎么不去找郎君和大少君?她明顯就是看準大娘子心善才會這么做,要是今天大娘子退了一步,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被她壓頭上呢。
“可她畢竟是太子嫡親表妹?!毕氖顡牟⒉粌H僅是她擔心,而是高家所有下人擔憂,太子可不是放著擺設用。
內房里穆氏也有同樣擔心,但也覺得陸希不能讓柳氏看孩子,她兩面為難,心中暗暗怪起高威讓自家大娘子難做。
“太子是不會為她出頭,若是她這件事傳到柳貴妃耳中,柳貴妃甚至還會責怪柳氏。”陸希見穆氏滿臉為難,想了想干脆直接把事情挑開了,省得她們沒事胡思亂想。自從譙王立為太子后,柳昭儀也被冊封為柳貴妃了。
“為什么?”穆氏不解。
“阿媼,你忘了大伯妻子是樂平公主?!标懴L嵝涯率系溃裁词腔实郏烤褪俏ㄎ要氉穑崋⒆约嚎梢詮U太子、廢廣陵王,可以用娘家族滅這種事逼死自己心愛小妾,可以冷落原本寵愛備至公主……但他絕對不會允許高家對自己女兒有任何不恭敬舉動。這也是高家原先對小柳氏還有幾分溫情,現連溫情都沒有緣故。
柳氏算什么?不過只是柳貴妃侄女,她跟皇家有半點關系嗎?連自己娘家都不乎、可以丟出去犧牲人,難道還指望皇家會對她照顧不成?別說如今陛下脾氣越發暴躁,時不時就訓斥太子,太子剛冊立,地位還不穩,正是夾緊尾巴做人時候,這個時候為了一個不入流表妹去壓迫自己同父妹妹,太子又不是腦殘。他這么做下場,只會讓皇帝震怒、小柳氏身死。這些話陸希當然不會完全對穆氏說,可大致意思還是告訴穆氏了,省得她以后見到柳氏客氣過頭,陸??磥?,柳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大悲劇。
“可將來——”穆氏欲言又止,現皇帝,太子當然不會為柳氏出頭,但是將來太子登基呢?
“阿媼,你忘了阿嫵了?”就算將來太子登基做了皇帝,阿嫵也是皇后,太子身為皇帝哪有什么閑心去操心一個做妾表妹?光是國事就足夠他忙了,至于后宮柳貴妃就算成了柳太后又如何?她難道會為了一個侄女去給兒媳婦添堵?她要是真疼愛這個侄女兒,就不會讓她當高元亮妾了。
穆氏恍然,她想了想說,“我去給柳媵人加件毯子。”九月天氣,早上已經頗有寒意了,柳氏剛生完可不能受寒。
陸希點點頭,“阿媼,你也去勸勸她,跟她說以后日子長著呢?!?br/>
“我知道。”
陸希等穆氏退下后,歪頭看著睡自己身邊小娃娃,伸手輕輕摸了摸他軟軟小手,“小東西,你可真是不好養啊?!逼@不好養小東西,她還不能推開,畢竟家翁肯把孩子送過來,就是對她信任。
“嗚——”小東西突然哼哼哭了起來,比起阿崧出聲時候驚天動地哭聲,他哭聲細弱多了,聽得陸希心疼了,“阿媼,乳母呢?他哭了?!?br/>
孩子乳母慌忙走了過來,把孩子抱了過來,出生孩子沒有多少胃口,只吸了幾口就不吃了,乳母正想抱著孩子搖晃一會,卻被陸希止住,“把孩子放床上,讓他睡吧”陸希說。
“唯。”乳母低聲應了。
陸希上下打量了下她,人長得不錯,穿著也算干凈,陸希讓煙微帶她下去,再找著她法子檢查下,既然要養這個孩子,就要養好,不生母身邊孩子已經夠可憐了。
“姑娘?!贝宏堰M來回道:“我們才把柳媵人抬出院子,大少君人把柳媵人接回去了?!?br/>
“嗯?!标懴艘宦?,高元亮可插手就好,回到了建康事情真多,她好想阿兄啊,陸希摟著兒子,“崧崧,阿娘好想你耶耶,你想不想?我們一起給你耶耶寫信好不好?”
高崧崧啃著小腳丫,耶耶那是什么東西?他才不想那個虐嬰犯呢。這幾天他已經覺得啃手不爽了,開始啃自己小腳丫了,偶爾還會把自己小腳腳伸到阿娘臉上,要阿娘聞聞崧崧香腳腳,每次都被陸希抓著小腳板撓,這小壞蛋越來越壞了。不過陸希對兒子依依呀呀抗議絲毫無視,給高嚴寫了長長一封信后,順便抓起兒子小腳丫,蘸了墨信上印了一個小腳印。高崧崧似乎知道這個是寫給那個虐嬰犯,小腳用力往信件上一蹬。
涿縣高嚴,將皎皎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對那只大大腳印絲毫無視,直接用裁紙刀裁了,團成一團丟入了竹簍里,一想到皎皎又懷孕了,高嚴就心懸,他居然讓皎皎有了身孕還走這么長路,高嚴暗惱自己控制太差,皎皎明明跟他說了什么安全期,她小日子又這么固定,他還是忍不住!
一想到又出現一個跟高崧崧一樣小混蛋來跟自己搶皎皎,高嚴就大為不爽,他這會已經巴望著皎皎再生一個兒子,不要女兒了。不然以皎皎喜歡女孩子程度,一定比高崧崧嬌慣一百倍,這樣皎皎心里還有他嗎?這個生完了一定不能再生了,高嚴心里狠狠發誓,手指輕敲著書案,也不知道那樣東西有沒有用。
“郎君,阿貴來找你。”親衛進來回報道。
“讓他進來。”高嚴一聽說阿貴來了,眼底閃過一絲莫名光芒。
親衛鄙視望著那一臉猥瑣矮小男子,“郡尉讓你進去?!币膊恢肋@樣人郎君用來做什么。
阿貴縮著身體,彎腰躡手躡腳溜過親衛身邊,進了高嚴書房,一見高嚴就跪地上給高嚴磕頭,“高郡尉?!卑①F是專門管軍妓營人,他本身也是奴籍,高嚴從來沒有涉足過軍妓營,因此他也沒有見過高嚴,半年前高嚴讓人找到他時候,他是非常惶恐,他真不知道高郡尉找他這樣人做什么,可真正知道了高嚴找他原因后,阿貴忍不住感慨,高郡尉真是知人善用,果然他這種人也是有用。
“東西試過了嗎?”高嚴冷聲問。
“回郡尉試過了,那十個女子果然都沒有懷孕,而且那些女子都沒什么不適地方。”阿貴說道,“就是有一點不好?!?br/>
“有什么不好?”高嚴問。
“那套子放置時間過長就會變硬,要是不用好溫水里泡上一夜?!卑①F說,說真他對高郡尉弄出那套子很不解,那玩意如果他去找軍妓話,還是有點用,畢竟軍妓很臟,那套子用了至少干凈點??梢愿呖の旧矸荩退闶钦臆娂艘彩钦腋蓛簟]人沾過,這樣話還需要那套子嗎?那玩意用起來男人不是太舒服吧。別說高郡尉還讓他去問那些女人感覺,說不可以讓女人有不舒服地方,要女人舒服干嘛?阿貴心頭冒出了一個念頭,但那個念頭他剛冒出,就硬生生壓下去了,他打了一個寒噤,縮著身體一動不動,就怕高郡尉看出他那該死念頭。
“你下去吧。”高嚴吩咐道。
“唯唯?!卑①F退了下去。
高嚴等阿貴出去后,神色轉柔,看來皎皎說是真,再讓阿貴試一段時間,要是那些試用軍妓都沒有懷孕話,以后就再也不用擔心皎皎會懷孕了,也不知道皎皎現做什么?高嚴目光落書案上字跡雋秀卷軸上,心里思忖著到底要怎么樣才可以早點回建康呢?皎皎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而此時遠建康陸希,神色淡漠站陸家大院里,她面前站了一名長相和陸琉有七八分相似、但氣質差了十萬八千里少年,那少年恭敬朝陸希行禮后,雙手奉上一份地契,“小弟謝過長姊賞賜,但小弟年紀已經不小了,不想再過多依靠家里,長姊賞賜小弟是不敢受,請長姊收回。”那少年語氣雖然很恭敬,可背部筆直,雙目毫不避諱直視陸希,下巴微微抬起,神情倨傲。
原本興高采烈來迎接陸希陸家人對陸大郎突如其來舉動都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嗯咳,高嚴琢磨就是避孕套了,古代有用羊腸做避孕套,但需要很多加工工序,而且還要提早泡軟,不然就不能用,不過那個時候避孕套不叫避孕套。。。叫陰x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