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帝詔令:
“燕王叛逆,沈易安救駕有功,著恢復其驃騎將軍之職,加封安國公,食邑三千戶。朕受驚臥病,朝中一切皆由安國公主理,若有趁亂忤逆者,殺無赦。”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手段并不新鮮,可沈易安兵權在握,朝中大臣也是敢怒不敢言。
敢指著他鼻子罵“豎子竊國”的御史大夫林品,被下了獄。幾個略有些風骨的老臣皆稱病告假,不再上朝。
那日過后,蕭承衍被沈易安囚在了昭明殿中,之后幾天他也未再見到沈易安。
天色|欲晚,蕭承衍在案前作畫。
伺候他的小順子倒是個機靈的,見他心情郁郁,便道:“奴婢見如意殿的梨花開了,陛下最喜梨花,不若奴婢替您折幾枝來。”
蕭承衍抬眼,道:“如此也好,只是花開不易,折一枝便足夠了。”他放下手中的筆,問:“你可知安國公如今在何處?”
“怎么?陛下可是怨臣這幾日侍奉不周?”沈易安推開殿門,跨步至蕭承衍身前,擺了擺手,示意小順子退下。
一股隱約的梅香入鼻,蕭承衍觸了下鼻尖,抬眸,“國公替朕處理國政,勞心費力,朕自然能體諒。”
他頓了頓,指著桌上的紙,問:“沈卿,朕的畫,比起當年,可有進步?”
沈易安順著他的指尖看去,紙上勾勒著的是一幅男子騎射的畫像,紅衣駿馬,衣袂飄飄,好不風流。
畫功自是不減當年,只是物是人非,少年風流,如今卻再難策馬馳騁了。
沈易安摩挲著畫像,道:“舊物傷懷,原畫已毀,縱然技藝再高,恐怕也難及當年萬一了?!?br />
“既然如此——”蕭承衍猛地將那畫抽出,揉碎在掌心,他的唇色有些蒼白,“沈卿又何必強求呢?”
“誣陷謀反,抄家入獄,流放關外。陛下當年毀掉臣的時候,也是如此毫不留情的嗎?”沈易安地盯著蕭承衍,一字一句的說:“臣的切膚之痛,陛下也要一一嘗過,才算公平?!?br />
蕭承衍眼中似有悔色,他攥住沈易安的手腕,道:“當年朕剛登基,朝中局勢不穩,你父親謀反,證據確鑿。朕要留你在宮中,可你不愿,朕才被迫將你送去關外,你以為朕舍得嗎?”
“如此說來,倒是臣誤會陛下了?!?br /> 沈易安眼中閃過一瞬的苦澀,關外苦寒,他在獄中留下的腿傷,難以痊愈,從此再不能騎馬。
為將者,若是不能上陣殺敵,又如何能在軍中立威?
思及此,沈易安反手扣住蕭承衍的手腕,將他拽到塌上,壓在身下,“縱然是誤會了陛下,可臣這雙腿是實實在在不能御馬了,陛下打算如何補償臣。”
“朕如今委身于沈將軍,難道還不如御馬銷魂?”蕭承衍的腿勾著沈易安的腰,輕笑道。
沈易安低頭去吻他的臉,一手把玩著蕭承衍的發絲,問他,“我聽說陛下的男寵柳如儀姿容艷絕,原是名滿京都的名倌,不知陛下得了柳公子幾分真傳?”
聽到沈易安將自己與小倌作比,蕭承衍臉色一僵,但想到如今人為刀俎,不好反抗。他慢慢的吻上沈易安的唇以及晉江不允許的地方。
快樂的感覺太過強烈。
“嗯,不……要。”蕭承衍發出了一聲呢喃,他想要移開身子,卻被沈易安的雙腿牢牢固定住。
“不要?我的陛下,你如今已經沒有說‘不’的資格了?!?br />
……
在最后的瞬間,沈易安在蕭承衍耳邊低語:“承衍,何苦騙我?!?br />
這句話也是沈易安說給自己聽的。
快樂的感覺終將二人淹沒,他們相擁而眠,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