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金擊玉碎#8226;傾盡平生 /第一三三章 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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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熙德五年，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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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風暴在表面上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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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蟬在樹上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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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江軒在故鄉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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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榮在汴京，由于政務而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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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陸濤在從南邊趕回建業的途中，火炮齊鳴之下，趙魏最后的殘卒心膽俱裂，兵敗如山倒，趙勝戰死，魏攸自殺，至此，南方只剩最末端的一個南漢就可統一。 但那畢竟是另一國家，要開戰，至少要找一個新的理由，軍力也需要休整，因此陸濤莫言各自率領本部，回到自占的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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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韓笑在云賀，韓國的都城。 作為一個國主，那是他該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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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素飛在他的身邊，接收著來自周榮的各種指令，用幾句軟語溫言，或者幾塊點心，勸誘韓笑按她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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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刀疤以及整個突騎營也在這里，人數雖然不多，卻控制著整個云賀最關鍵的地方，一眾韓國的臣子，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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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統領請稍等，萬侍郎去去就回”，侍女奉上茶來，向面前高大魁梧的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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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刀疤幾乎沒反應過來這個稱呼是在說自己，直到茶端在眼前，才“啊”的一聲，連連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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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侍女去門外侍立，留他一人在這不大熟悉的宮室里。 茶讓他一口就喝完了，心里咕噥為什么有人喜歡用這么小的杯子喝水，手里有些局促地捏弄茶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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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為萬素飛有了新的任務。 他被提升為突騎營地統領已經有一段時間，也因此，跟萬素飛沒什么深入交集也有一段時間了，偶爾遇到，多半是點個頭就擦肩而過，以至于上次他想謝謝萬素飛的那個鐲子都還沒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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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今天，應該有時間了吧。 這里是二樓，從窗外看出去。 遠遠的夜空上，燃放著煙花。 因為今天是莫言凱旋榮歸的日子，韓國準備了大型的慶功，整個云賀也都洋溢喜慶，老百姓不知道這些上層黑幕，只道打倒了宿敵的趙魏，以后有安生日子過了。 于是一路上來，滿街集市，車水馬龍，連那倚門賣笑的暗娼，臉上都多了幾分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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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紅色地煙花開了十五朵，綠色的九朵，刀疤終于等得有些不耐煩，站起來隨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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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墻上掛著些名家地字畫。 他欣賞不來，轉了轉，在墻邊的紫檀柜上，有個玉盒閃閃發亮，他過去好奇看看，里面是一副精巧的赤金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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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心里一動。 從袖子里拿出自己的比對一下成色，結果是低聲爆出一句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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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狗日的金匠，不說稍摻點銅也看不出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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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喂，咕噥什么呢？”，身后突然響起珠簾相碰叮咚，然后是熟悉的帶有笑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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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刀疤嚇了一跳，忙轉過身，手卻背在身后，把那摻銅地鐲子藏起。 可是如此一來。 他來這里的由頭就沒了，一時間抓耳撓腮。 不知說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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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好萬素飛似乎沒注意到這點，笑著噌噌走進屋來，壓根跳過由頭，直接開始寒暄突騎營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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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沒腦還是那樣兒呢，說話做事想都不想，最近跟個窯姐兒打得火熱，每月那點餉銀，全填了無底洞了，我們說他，還跟我們犯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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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黃毛挺好的，聽說快成親了，姑娘還沒見過，不過聽說是忠厚人家的，錯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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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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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豁嘴啊，別說，我們幾個里還就他混的好，前月連升兩級，到朵衛司當裨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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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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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了話說，刀疤放松下來，絮絮的，一個個說著萬素飛也熟悉的那些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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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說地時候萬素飛沒有面對他，趴在窗口看煙花，說到豁嘴時，一個金色的正在空中爆開，余燼四垂，在空中裊裊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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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后她突然轉過來了，“怎么不說說你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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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刀疤怔一下，繼而笑笑，突然仰頭看著夜空，轉了話題，“這是在瓦舍那邊放的吧，想不想到近處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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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云賀至少有十年沒放過這樣的煙花了，因此，廣場上也至少有十年沒有這么多人。 萬素飛看到那景象，差點想說刀疤算了咱們回去從窗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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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這年頭誰敢惹當兵的，刀疤出示他那身肌肉和傷疤，迫使許多人不情不愿地退開，一點一點的，也真擠進去，到最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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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近了，看著果然更漂亮，有地如金蛇飛舞，有的如桃花亂落，有的一紅一綠兩朵先后上去，如同碧葉襯托盛開的王菊，有的一起綻放，好似孔雀展開璀璨的尾屏，星星點點，火樹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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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刀疤越來越沒心思欣賞這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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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為太擠，他跟萬素飛挨得前所未有的近，兩朵煙花的間歇，不甚清明的月光流在她雪白的脖頸上，顯得格外柔滑細膩，黑發上一點幽幽地香氣直鉆得他腦門發癢。 管不住，恨不得把腦袋砍下去才不癢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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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管不住也得管哪，要是什么東西頂到她那就太難看了，他湊前了一點，想要看看萬素飛臉上那冷酷地面具，好好想想底下是個什么丑陋猙獰的狀態，也許能讓自己腦袋冷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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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曾想，萬素飛突然一轉，額角正磕在他下巴上，哎呦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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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事吧”，他揉揉下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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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事，看太久脖子酸了”，萬素飛說著，突然像剛才他把話題拗到煙花那樣重新拗了回去，“聽說豁嘴那個職位早就讓你去，你怎么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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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刀疤低了頭，怎么不去？因為想天天看見你唄，他心里說著，表面上卻只是笑笑岔話，“都好久之前地事兒了，不提也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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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也老大不小了”，萬素飛艱難地抽出一只手，拍拍他，“早點升個副將將軍什么的做做，說出去也光耀——你又不是沒有軍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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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刀疤怔了怔，然后無比配合地點頭。 點頭時一藍一綠的煙花相繼盛放，映得他臉也在藍綠中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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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到那時，餉銀也比現在多了，買點田地宅基，還在世的親人接過去住住，要是沒了，好歹自己的酒也能喝的好點，現在你們慣喝那種劣酒，傷肝利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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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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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要是沒有這條疤，也還是個周正的相貌”，萬素飛笑著看他正臉，也不管人家自不自在，“不過也無妨，若有名有位的，大把姑娘等著嫁呢，撿漂亮賢惠的挑，到時封妻蔭子，彪炳史冊，也不枉一世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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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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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說過九百個‘嗯’了”，萬素飛白他一眼轉過去，繼續仰頭看她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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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聽見刀疤在后面笑了，然后沉默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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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突然，卻又開了口：“統領，這次真的，再有提拔，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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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刀疤還是習慣叫她統領，雖然現在，這是他自己的職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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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家人不是沒了就是離散，他只不過有一天算一天地盡量過得快活，萬素飛說的那些，以前總左耳進右耳出，可今天，突然像上了一課，至少，他想送得起她一個不用摻銅的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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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之后，沒腦的話響在他腦子里：校尉、統領、裨將……最后要是當上個將軍啥的，不就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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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的，雖然知道這希望渺茫，但再渺茫，也叫希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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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隨便感嘆一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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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06年想去泰國，泰國政變，今年想去xizang，xizang暴*，昨天發現，常去的館子又倒了一家，似乎被我鐘愛的經常倒閉。 。 。 。 唉，真是冠絕天下的衰神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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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決定去吃kfc好了。 。 。 要是能把它吃出中國去，大家來找我燒香。 。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