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面露難色，眼神下意識的看向屋子里頭，“這，娘娘，這人，如今已經是……奴才實在是擔心污了娘娘的眼啊，要不娘娘在外頭等著，奴才送她上路之后，再出來告知明娘……”
    蕭月瑤輕搖頭:“本宮有話與她說，想親自送送她，不會耽誤李公公辦事。”
    李歡猶豫了一會兒。
    蕭月瑤給了他一個放心眼神。
    “放心吧，本宮沒你們想的這么弱。”
    李歡聞言，恭敬的俯身退到一旁，給蕭月瑤讓開路。
    蕭月瑤剛踏進去，就瞧見了地上的那斑斑血跡。
    她順著地下那血的痕跡看過去，只見那屋子里正中央放置著一張長木椅，芮貴人雙手雙足被分開，綁在椅子上。
    她身上多處淤青，也沾上了血。
    特別是，她褲子間那處顯眼的見紅。
    蕭月瑤臉色白了一瞬，心仿佛被揪緊。
    她也是懷過孕的，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芮貴人的孩子已經沒了。
    只是，她心里卻沒有因為芮貴人這遭遇而可憐她。
    因為面前這個女人，可曾經也是想殺了她的孩子。
    她若是可憐她，她會對不起她的孩子。
    蕭月瑤一步步的走近。
    芮貴人蓬頭垢面，雙目無神的躺在長椅上，看著上方。
    直到蕭月瑤走近，她的視線里映入了蕭月瑤的臉，她無神的黑眸微微一顫，這才緩緩的側過頭來看著蕭月瑤。
    她面露疑惑和不解。
    她不知道蕭月瑤怎么會來見她。
    難道是看她的笑話？看她怎么死的？
    蕭月瑤沉聲道，“都出去，本宮單獨與她說幾句話。”
    李歡不確定的看了一眼芮貴人，確定芮貴人被綁在長椅上沒有行動能力，才抬手讓屋里的人出去。
    李歡臨走前，不放心的道，“娘娘，若是出了事，奴才們就在外頭，您喚一聲就是。”
    蕭月瑤嗯了一聲。
    李歡退了出去，把門帶上。
    屋子里就只剩下蕭月瑤和芮貴人，還有站在門那的綠春。
    蕭月瑤上下打量了一眼芮貴人，目光停頓在芮貴人的腹部處，她伸出手輕輕的摸上去，微微用力，往下一壓。
    這點力度根本不會弄痛人。
    可對于如今的芮貴人來說卻是不一樣的，昨夜那無數的棍棒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柔軟的腹部。
    她的五臟六腑仿佛被攪得七八亂。
    如今她身上最動不得的地方就是腹部了。
    只輕輕一動，是巨大的痛楚。
    可芮貴人面色卻變了，五官痛得扭曲，失聲叫了出來。
    “你，你想干什么！？蕭月瑤你是不是想殺了我的孩子？！”
    “你們都想我的孩子，我是不會讓你們如愿的！”
    “你會好好的時候把他生下來，他是陛下與我的孩子，會是平炎尊貴的皇子。”
    蕭月瑤淡定的收回了手，提醒道:“你在說什么呢？可你褲子上都是血，你的孩子早就沒了。”
    “怎，怎么可能？！”芮貴人睜著大大可怖的眼睛，面容猙獰。
    “我的孩子還在，你在騙我，我的孩子還在，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陛下，有人殺了我們的孩子。”
    “陛下，您相信我，你為什么不相信我，我腹中的孩子真的是您的，臣妾沒有與人私通。”
    芮貴人發了瘋的狂喊，又低低的哭著。
    “這是陛下的孩子，陛下的孩子。”
    蕭月瑤冷冷的看著她，輕聲開口。
    只一句話就讓發瘋的芮貴人瞬間安靜。
    “陛下根本沒有碰過你，你這孩子，哪里來的呢？”
    芮貴人震驚又恍惚。
    “你，你剛剛說什么？陛下……陛下沒有碰過我？”
    芮貴人心里不信蕭月瑤的話，“你在騙我，陛下明明來過我的宮殿，我侍寢過，侍寢過的！”
    可她的視線卻忍不住的緊緊盯著蕭月瑤，她心里并不是沒有懷疑過。
    為何陛下在得知她有喜之后，是滿面的陰狠。
    為何陛下當下就知道了她與旁人私通。
    這些，都是她一直想不通的。
    芮貴人還在喃喃自語，“我明明記得的，我還看見了落紅，我清楚的記得夜里所發生的一切。”
    蕭月瑤告訴她答案。
    “那是幻藥，會讓你在睡夢中夢到你迫切想要的夢境，而落紅，可以偽造的不是嗎？”
    芮貴人臉色漸漸的失去了血色。
    殺人誅心。
    蕭月瑤的話起到了誅心的效果。
    芮貴人面色從震驚到嚎啕大哭。
    原來，她一直被欺騙！
    陛下為什么這么對她！
    一直在騙得團團轉，就連到了最后，她一直以為她所做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只要她一口咬定這是陛下的孩子。
    蕭月瑤看著她淚痕遍布的小臉，輕聲道。
    “這，都是報應。”
    “你起了壞心，想謀殺別人的孩子的心，做了壞事。你就會有報應，你也會失去你自己的孩子。”
    “你，你知道了？”芮貴人臉色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蕭月瑤。
    蕭月瑤沒否認，“御花園，是你推的本宮，這事，沒有冤枉你吧？”
    芮貴人眉眼轉冷，冷冷的看著她。
    “什么報應？！我只不過是想為自己爭一爭而已，我又做錯了什么？！誰讓你霸著陛下，我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而如果推了你，讓你失去了孩子，我的機會就來了，我就能侍寢，我就能爭寵！我會懷上孩子，會生下皇子，他會是未來的皇太子。”
    “你瘋了。”
    蕭月瑤看著她發狂的模樣。
    “幼子到底是無辜的，而你的所作所為害死了他，你就上路給你自己的孩子賠罪，給我的孩子賠罪吧！”
    蕭月瑤轉身離開。
    芮貴人淚眼朦朧，看著錦服背影，出聲道。
    “是太后，是太后讓我這么做的！”
    蕭月瑤腳步一頓，聽見芮貴人繼續道。
    “她告訴我，只要我推了你，她就安排我侍寢。”
    “是她想讓你孩子死的，蕭月瑤瑤，這后宮無數的人都想讓你的孩子死，你防不過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芮貴人哈哈大笑。
    蕭月瑤面沉寒冰，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起，她邁起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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