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西姆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隨即很快又轉變為不屑的冷笑,他看著少年對著自己舉起了斬劍,用那還算熟練的姿勢斬了下來,他冷冷地看著,在刃鋒距離頸脖還有一點點距離,很從容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輕輕松松地揮出了一拳。【全文字閱讀】
少年一劍落空,重心頓時偏失,不由自主向前沖去,猛然之間,劇烈的疼痛突然從胸腹中傳了上來,強烈的刺激著腦神經,內臟也是一陣翻騰,令他感覺到似乎下一刻它們就會被一口吐出來。
他重重栽倒在地上,然后抱著肚腹痛苦的翻滾著,不時發出干嘔聲。
“如果這一拳是查理曼,那么你已經死了。”馬克西姆發出嘲諷的聲音,眼神望四周飄了飄,不耐煩道:“好了,我沒心思和你做游戲,也沒興趣知道查理曼是怎么被你們抓起來的,你只要告訴我,他現在被關在哪里,那么我也不會和你一個小小的圣堂學徒計較。”
少年的身體終于平靜了下來,可是他的情緒卻并非如此,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馬克西姆。
他眼睛里的仇恨情緒那是刻入骨髓的,馬克西姆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懂得這么激烈的情感究竟是怎么來的,剛才對于少年剛才嘴里喊的什么“米蘭達”之類的話他根本就沒有留意,因為在他看來,教廷的一些神棍在動手之間總會高呼兩句什么神明的稱號,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自然不會去多加理會,所以自動將這些話忽略了。
“我……我告訴……他在……”少年爬了起來,他垂著頭,低低說了一句什么話,馬克西姆很自然的側了側頭,往前探出了一點脖子,這個時候。少年突然手腕一翻,手中的斬劍自下而上朝著那一截露出的咽喉戳了過去,然而他所期冀的血流滿地的情況并沒有發生,因為他地手腕被一只纖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
馬克西姆冷冷道:“我說過。不要耍花招,看來要給你一點小教訓。”他緩緩伸出了另一只手,然后五指張開罩住了少年的臉龐。
少年想掙扎,想拼。想殺,但是他的身體仿佛被什么東西禁錮住了,又像是被一張厚實地皮革裹住了身體和四肢,并在不斷的往里收縮,擠壓著他的胸膛和血肉,肺部的空氣被逐寸逐分被壓榨了出來。
漸漸地。他臉色慘白,雖然張大了嘴巴,但是他卻呼吸不到任何空氣,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滲出了來,當這種感覺幾乎要將他逼瘋的時候,馬克西姆的手一收,少年噔噔退后了幾步,就像經歷了一場疲勞的戰斗一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當清新的空氣帶著無比美好的生機歡呼雀躍地涌入身體時。他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死了一次。
但當他才剛剛恢復一點氣力時。卻又一次舉起了斬劍,喘息著轉過身來。然后不依不饒的朝著馬克西姆走去。
馬克西姆掩藏在面具下的眉毛緊緊皺了一下,哼了一聲。一巴掌狠狠拍在少年的臉頰上,他的力量用的很好。非但沒有在臉上留下任何印記,反而將少年整個人扇得飛了出去,然后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幾圈,明明沒有受什么傷,可少年卻覺得渾身的骨骼卻如碎裂了一般傳來無比痛楚的感覺,不禁慘呼出聲。
馬克西姆向前走了幾步,他不再說什么話,而是彎腰,一把卡住了少年的喉嚨將其高高舉起,拳頭開始往他身上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拳每一擊地力量都產生了那種地鉆心的疼痛。
沒有傷痕,沒有破裂地地方,少年只是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向自己地腦袋涌去,好像要把整個頭顱都擠爆,漲破,沒被擊中一次,體表的血管便鼓脹了出來,像一條條蚯蚓一般浮凸在皮膚表面,隔了一會兒又消失下去,隨后再次出現,當這么反復這么幾次之后,他連呻吟地氣力都失去了。
“你現在應該明白我沒有在開玩笑,”馬克西姆的面具在月光下浮動著詭異的光澤,他的聲音也陰森,這個樣子站在教廷的訓練場中,又經歷了那痛苦的過程,讓少年的幾乎以為對方這就是傳說中魔鬼。“如果你愿意帶路了,那么就眨下眼珠子,我自然會幫你解決這些痛苦,如果……哈,我就知道。”
馬克西姆的話還沒有說話,少年已經忙不迭的眨動著眼珠子,仿佛生怕慢一點便會遭受到更的痛苦,前者得意地點了點頭,手一松,如同軟泥一般的少年便倒在了地上,渾身顫抖著,但是偏偏說不出一句話。
“哈,差點忘了。”馬克西姆伸出手,對著少年的身體按了按,似乎是將什么力量從后者的體內驅逐了出去,一股被釋放的痛苦呻吟從少年嘴里漏了出來,他張大了嘴,胸膛不住起伏,汗水像泉涌從原先好像被堵住的毛孔里涌了出來,很快,身下便變成了濕漉漉的一灘。
現在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他終于明白自己那些可憐的力量對對方說根本毫無威脅。
馬克西姆彎下身,湊近了一點,淡淡道:“我再問一遍,你愿意帶路么?”
這一次,少年連忙點頭,而且還不停的眨著眼睛,好像生怕慢一點便會重歷剛才那痛苦的過程。
“你愿意帶我去了?很好!識時務的人我還是比較欣賞的,”馬克西姆直起了身體,道:“不過我奉勸你不要耍什么花招,我既然能到這里,那么自然也能夠出去,而且在此之前,我還是有充裕的時間殺死你的,所以你在動什么事情之前最好先考慮一下自己的性命。”
少年忙不迭地點了點頭,他掙扎著支起身子,不過此刻卻顯得很虛弱,當他站起來時已經是搖搖晃晃,仿佛可能隨時倒下的樣子了。
但是馬克西姆卻知道剛才自己的刑罰并沒有對少年身體造成多少傷害,他很有分寸,那些影響多數只是精神上的。因為原本只是想稍微讓少年吃點苦頭而已,如果走路都走不動了,那么找到查理曼顯然就更為渺茫了。
休息了一會兒,少年仿佛恢復了生機。眼睛里也漸漸有了一點光彩,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盡管那個難以忍受的刑罰他并不想再經歷一次。但是他也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方不敢,也不想殺死自己,既然是這樣,那么自己還不如利用這一點提出一點條件,相信對方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應該會答應自己的。
“哦?還有條件?有意思。說來聽聽。”馬克西姆戲謔地看著少年。
少年擦了擦嘴角,道:“我帶你去見查理曼,但是你必須告訴我我妹妹地下落。”
“你妹妹的下落?她是誰?”馬克西姆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隨后他好像醒悟了過來,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自言自語道:“你剛才說得那個米蘭達,應該就是那個小女孩了,也就是你妹妹了,想不到你具居然也是……不過。嘿嘿……”
他上下看了一眼少年。搖頭道:“不知道該說這是你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我帶你去找查理曼,你。告訴我我妹妹地下落。”少年重復了一遍,然后沉聲加了一句。道:“你發誓。”
“沒問題,”馬克西姆從面具背后發出一陣笑聲。他舉起手鄭而重之的發了個誓言,然后放下手,看向少年道:“這樣你應該滿意了吧?”他的心里則在冷笑,這個誓言并沒有說明到時候他將消息告訴的是一個死人還是活人,這里面自然是有區別地,到時候他會親自出手來劃定這個區分。
少年神色復雜地勘了一眼馬克西姆,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道:“跟我來。”
囚禁查理曼的石室較為荒僻,在整個神殿建筑群中處于角落的位置,絲毫不起眼,在遠處看來,就像一座擺放陳舊物品的倉庫,一點也無法辨認,馬克西姆不禁感慨,如果憑借自己找,那么恐怕花上數夜的時間自己才會留意到這里,到了那個時候,恐怕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守衛石室地兩個圣堂劍士見到有陌生人靠近,不禁低喝道:“站住,誰?”
“是我。”少年平靜地走了上去,他的一身圣堂劍士學徒打扮在月光下很清晰,兩名圣堂劍士也見過少年在石室中出入過,當時后者跟隨著亞爾佛列得圣騎士,所以有點印象,而且據說對方后來又成為了亞爾佛列得大人的弟子,這令他們十分羨慕。
“原來是你。”圣堂劍士放松了警惕,本來在神殿中也并不可能出現什么意外,現在既然是熟人,那么自然也就沒有問題了。
“等等,他是誰?”另一側的一名圣堂劍士突然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少年的身后,手中的斬劍似乎馬上就要離鞘而出。
“哈,嚴格來說,其實我不是教廷的人。”馬克西姆毫無顧忌地走到兩名圣堂的面前,他手向兩側攤開,道:“答案你就不必知道了。”
就在他說出話的同時,兩名圣堂劍士突然像是被重擊了一下,雙腳離開地地面向后飛去,然后整個人如同被一只大手按到了石室地墻壁上,死死不能動彈,身上的鎧甲發出吱嘎吱嘎地呻吟聲,他們的臉色很快便漲地通紅,隨后又變得雪白,最后雙目漸漸失去了神采,抽搐著耷拉下了腦袋。
“圣堂劍士,也不過如此。”馬克西姆撇了撇嘴,他抓住少年的領子一把拎起,然后走上前一腳踹開了大門,大搖大擺向石室內走了進去。
只是才走了沒幾步,他地腳步突然一滯,因為他看見一個人背對著自己站在里面,只從這個人站在那里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和沉穩姿態,他便知道這是相當厲害的高手。
“原本以為你還會來得再快一點的,”羅瀾緩緩轉過身來,笑了笑,道:“我等你好一會兒了。”</dd></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