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走上來的女子風(fēng)姿卓越,明麗動人,淺淺的笑容含蓄而又不失親切,她就像一個時常等在等家中,盡心服侍自己丈夫的溫柔妻子。【無彈窗小說網(wǎng)】
羅瀾微微抬高了一下眉毛,因為這位名傳西大陸的歌姬不是別人,就是剛才從他身邊路過,并調(diào)侃似得說上一句話的女子。
他不由想起,自己的這個不起眼的角落怎么會有人注意到,想來是這位美梅茜夫人怕被人認(rèn)出,才選擇這么隱蔽的路線吧?只是她的氣質(zhì)卻與剛才有些的不同,因為羅瀾最初對她的印象是熱情而又奔放的,像極了大海中的紅珊瑚,絢爛多姿;而此刻卻給人予溫馨寧靜的心靈洗滌,仿佛是湖畔邊的一株竹葉花,清暖怡人。
對比如此強烈,即時羅瀾不想多注意幾眼也是不行的,他在這邊怔怔出神。阿西娜不由抿了一下嘴唇,插了一句,道:“亞歷山大先生,這位美梅茜夫人是和她的丈夫一起來得么?”她說句話時,美目始終停留在羅瀾身上,并且在“夫人”兩個字上重重咬了一下,仿佛是在提醒某人不要想入非非。
可是亞歷山大卻讓她的心愿落空了,不但如此,他還拋出了一點浪漫旖旎的內(nèi)幕,“美梅茜夫人用得是她的本名,據(jù)傳她很小的時候就做了寡婦,自此為了生計,便開始展現(xiàn)出了那天使般的歌唱,由于她的外貌出眾,再加上歌唱的水準(zhǔn)地確很高。有很多貴族君主都樂意為她捧場,聽說,每次她唱完歌之后都邀請一兩位她欣賞的男子共進晚餐。”說到這里,亞歷山大挺了挺腰脊,仿佛他就是那位在受邀請之列的人。
所謂的共進晚餐,其實不用明言,也能體會出其中曖昧的含義。更何況,提出邀請的是一位美艷的寡婦,這更是為此添上了一抹香艷和刺激。
聽到亞歷山大如此說,再聯(lián)想起剛才美梅茜在這里與羅瀾地對話,阿西娜的心中突然一陣緊張,她不由抬頭看了眼臺上,美梅茜已經(jīng)坐到了全場矚目的座位上,她的柔美雙手已經(jīng)搭上了那散發(fā)著珍珠般光澤的琴弦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波動了一下。叮咚如泉水的聲響霎時間淌過了所有人的心靈,如飲了一杯清冽甘甜地冰水,精神為之一陣舒暢。
無盡地海洋上,蔚藍的天空之下,緩緩航行的豪華巨艦,輕柔的暖風(fēng),熏人欲醉的美酒,金色的琴架。動人的樂曲,美貌的女子,這一切已經(jīng)是一副完美地圖畫,如果再加上非同凡響的動人歌喉。在極致的感官享受之下,想必會有人很多人想在星光照拂的夜晚為這段表演續(xù)寫上一段浪漫。
阿西娜想著想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地內(nèi)心深處其實并不想讓這一切這么順利的發(fā)生下去,于是她低低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回艙房休息了。”她提出這個請求時。原本很希望羅瀾會關(guān)切地站起來。然后將她送回艙房,那自然就可以不用聽這歌曲。可是她的打算落空了。
羅瀾轉(zhuǎn)頭看了眼她的臉色,欣然點頭道:“好,多注意休息。”便又把注意力投向臺上了。
阿西娜頓時沒來由的一陣氣苦,輕哼一聲,冷冷道:“那藍頓表哥就好好欣賞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艙廳。
臺上地歌聲終于飄蕩起來,伴隨著優(yōu)美旋律的綻放,柔柔地向大海中播撒而去,五艘大船上地貴族們同一時間都聽到了這完美的音律。
透過艙窗,羅瀾看到旁邊一條艦船上有許多人走到了甲板上,凝神傾聽者。他暗暗下了判斷,這如在耳邊傾訴的歌曲居然能使得所有的艦船都可以聽到,美梅茜一定還學(xué)過擴音之類的氣系魔法。
眾人臉上露出了如醉如癡的神色,眼前幻化出一幕幕歌曲所表達出來的優(yōu)美場景,輕悅的歌喉帶著空靈的迷夢,悠遠而寂寥,就如在薄霧掩蓋的叢林中低低輕語,訴說著來自久遠歲月的回憶。
隨著歌曲漸漸接近**,歌聲猶如牽引著靈魂渡過了山脈和河川,在無垠的平原上馳騁,聲音越來越低,緩慢地過渡到了地平線的盡頭,那渺渺的余音最終往上飄升,在云層中漸漸淡去。
一曲終了,全場一片沉寂,安靜下來的艙廳內(nèi)只能聽到大海的永恒不變的波浪聲。
“啪啪!”
一個貴族站起身來開始鼓掌,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加入到這個行列中,溢美的言辭開始在口中傳播。
羅瀾與亞歷山大對視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贊嘆的神色,傳說中精靈的歌聲能打動人心,即便他們真地站在這里,所能做到的,也不過如此了吧?
按照貴族宴席上的禮儀,在唱完第一首歌曲后,欣賞歌曲的人需向獻歌者表達感謝與贊美,于是,貴族們開始自覺地按照身份的高低,上前與美梅茜搭話。
不過貴族們的嘴中除了大多數(shù)吐出來的是些千篇一律的陳詞濫調(diào),偶爾有一句有點新意的話語,也不過是早就請吟游詩人們想好的,實在沒有值得稱道的。
輪到亞歷山大和羅瀾上前時,亞歷山大接過美梅茜遞來的手吻了一下,他眼中不可察覺露出了一絲精芒,起身后輕笑道:“美梅茜夫人還是喜歡用西大陸的黯蘭香水啊。”
美梅茜夫人淺淺一笑,道:“老習(xí)慣啦,只有它特別適合我呢。”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帶著淡淡的笑容站到了一邊。
羅瀾走了上來,他并不行吻手禮,而是直接道:“美梅茜夫人,我們又見面了。”
美梅茜“啊”了一聲,歉然道:“這位先生,請問您上一次觀看我的表演是在哪里呢?”
羅瀾看著她,不禁暗想,她這么回答,是不想暴露出自己與她曾經(jīng)的對過話,而故意這么說得么?可是看那副神情,分明不是這樣,羅瀾作為偽裝術(shù)的高手,自然能看出對方的真假,如果高明到連自己都能當(dāng)面瞞過,那對方不去做一名間諜或者偽裝盜賊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心中警惕地浮現(xiàn)出一絲不對勁,因為對方給他的感覺太古怪,完全不像剛才見面時那樣自然,但是又無法具體說出問題在哪里,于是他把疑問埋到了心底,選擇不動聲色的走開,與亞歷山大回到了座位上。
看見亞歷山大沉默不語,于是羅瀾重新捧起了手中的酒杯,邀請后者共飲,并似不經(jīng)意地問起道:“亞歷山大,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亞歷山大微嘆了一聲,苦笑道:“我與美梅茜曾經(jīng)在東大陸見過一面,沒想到……”他搖了搖頭,道:“她居然這么快就把我忘了。”
羅瀾暗道,就是我與她才剛剛分開了一會兒,她轉(zhuǎn)眼間就不認(rèn)識我了,更何況是你呢。看著亞歷山大雙眉深鎖,仿佛還在為這件事情耿耿于懷,便扯開話題道:“閣下為什么要來參加屠龍之戰(zhàn)呢?”
亞歷山大緩緩抬起頭,他看了羅瀾一眼,沉聲道:“為了糧食。”
羅瀾一怔,詫異道:“糧食?”
“對,糧食!”亞歷山大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的表情一片肅然,道:“或許這對你們生活在中部大陸的人來說并不覺得什么,可是我們對于我們東大陸,特別是我們丹頓倫王國來說,那是極為稀缺的。”
阿波羅大陸上的國度多如牛毛,但是丹頓倫王國這個名字卻羅瀾是聽說過的,其實整個王國并沒有值得注目的地方,北部連綿的山地,南部是寬闊的貧瘠土地,而真正使得它出名的是,聞名于世死亡峽谷便在這片地域中。
“近幾年來,我的父親,丹頓倫國王凱烏斯二世為了與糧食與西邊的鄰國頻頻交戰(zhàn),但是帶來的反而是更多的饑荒和貧窮。”亞歷山大語聲中有著深深的憂慮,道:“因為屠龍之戰(zhàn)中有很多大陸的大貴族參與,他們手中有大量的閑置糧食,所以父親派遣我來借買一些。”
羅瀾搖了搖頭,貴族倉庫中誠然有不少糧食,但是大多是貯備糧,一般不會賣出,況且,誰也不會毫無條件地援助千里之外一個貧窮小國。他深深看了亞歷山大一眼,后者身懷重任,可是剛才卻在這里把過多的注意力投在了一名歌姬的身上,是否太不把民眾放在心上了呢?
這個時候,場中又響起了一片掌聲,美梅茜重新返回了臺上,她優(yōu)雅坐下,準(zhǔn)備吟唱下一首歌曲。
羅瀾忽然神色一動,他往艙窗外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原本晴空萬里的海面上飄起了一片淡淡的薄霧。</dd></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