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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萊蒙的抉擇

    管羅瀾話語中給出了一些暗示,意思是把萊蒙留下來什么背后隱藏的內(nèi)幕,這就像投入深海的某個魚餌,目的是為了吊出更大的獵物。【無彈窗小說網(wǎng)】
    但是希婕絲并不這么認為,在她心里已經(jīng)把這名少年列入了危險的名單中,所以萊蒙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每當從她眼皮子底下走過時,總會受到那冰冷目光的洗禮,那種感覺就像薄而銳利的劍鋒正在大動脈上尋找著合適的突破口,常常會令他的背脊虛虛的發(fā)寒。
    關(guān)于他是進入府邸的這段經(jīng)過不知是誰散播了出去的,或許是薩姆的有意為之,總之現(xiàn)在所有的仆從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并且采取了避而遠之的態(tài)度。
    但是萊蒙并不在乎這些自表面的威脅和孤立,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愉快,他把真實的心情掩藏在了心底。
    過往的經(jīng)驗告訴他對付這種人往往是來得及防御的和做好準備的,因為他們已經(jīng)把心里所想得刻在了臉上,就像在動手前先在耳邊敲響了一道警鐘。
    讓他真正無法看透是這位領(lǐng)主大人。
    對方的臉上總帶著和善的微笑,似乎很容易親近,但當你心情放松下來,自以為已經(jīng)揣摩到了他的內(nèi)心時,再重新細細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笑容其實是琢磨不透的,而且那雙深邃眼睛只是不經(jīng)意的瞥過,仿佛立刻就照出了心底最深沉處地隱秘。
    萊蒙曾有好幾次感覺自己就像冬日的新雪暴露在了艷陽的普照之下。逐漸融化直至暴露出那掩蓋起來的隱秘。
    于是,原本就小心謹慎的他變得更為內(nèi)斂了,甚至在他人看來有些拘謹。
    他每日的工作就是照料領(lǐng)主大人的起居和飲食,本來這項工作應(yīng)該有女仆來做,但是顯然領(lǐng)主大人剛剛到了這里沒多久,她們并不了解領(lǐng)主的生活習慣,所以通常是由薩姆代勞的,現(xiàn)在就完全交到了他的手上。對于領(lǐng)主這么毫無保留地信任他,他一方面是竊喜,另一方面卻是深深地警惕。
    他在暗中揣測領(lǐng)主大人的用意。難道是在考驗我么?還是故意想讓我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想了想,覺得前一個可能性更大,畢竟大多數(shù)人都不敢把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放在身邊如此近的位置上的。可是只過了一會兒,他就推翻了自己的結(jié)論,因為他覺得領(lǐng)主大人可能就是那少數(shù)人之一。
    不論萊蒙在內(nèi)心深處的變化如何復(fù)雜,在領(lǐng)主府邸的生活就如塞達昂地天氣一般一成不變。
    十幾日后,他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那是他有時站在領(lǐng)主的房間外,通常會聽不到里面地任何動靜,然而當某些窸窣聲響起后。似乎里面又恢復(fù)了生機。于是當某一日他又聽不到任何響動的時候,壯著膽子推開了房門,居然吃驚的發(fā)現(xiàn)領(lǐng)主大人不在房間里。
    于是他斷定。在領(lǐng)主大人的房間里應(yīng)該還隱藏著一間暗室!
    那暗室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這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終于有一次,他在幫領(lǐng)主大人整理領(lǐng)地宗卷的時候,突然感受一陣能讓人恐懼到半夜驚醒的波動,他不禁有些不寒而栗,他不由猜測,暗室里莫不是囚禁著什么來自深淵地魔獸?
    與此相比。他在路過一個似乎常年無人居住的房間時總覺得更為可怕,那里是死寂、平靜、毫無生機,走過的房門的人總會不自覺的將腳步加快,或者遠遠地避開。
    但偶爾在一個半夜起來方便的時候,他卻發(fā)現(xiàn)薩姆管家正從那里面走了出來,手中端得是餐盤。
    那里面居然是住人的?
    他覺得也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于是他把這默默記在了心里。
    當領(lǐng)主府里的一切無論是人或物他都自認為掌握得差不多的時候,在一個難道飄雨深夜里,那個人終于出現(xiàn)在了他地床前。
    這是一個身穿黑衣。身量高大,把頭臉都裹在斗篷中的人。只露出兩只散發(fā)著危險和冷光地眼睛。
    他先是冷冷打量了室內(nèi)一圈。然后不無譏嘲地說道:“看來你地日子過得不錯么?作為一個奴仆居然還是單人獨間?”
    這得得益于萊蒙這個領(lǐng)主貼身仆從的身份,他在床上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倒是希望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你來試試每天這種害怕被人揭破地提心吊膽的日子。”
    黑衣人哼了一聲,道:“一個月了,我以為你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的任務(wù)了。”
    萊蒙低低道:“怎么會呢,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沒忘就好,省的我用皮鞭和木棍來提醒。”這個黑衣人冷冷道:“說說吧,都有些什么發(fā)現(xiàn)?”
    “領(lǐng)主的實力看不出來,但是他身邊有個實力不俗的女圣騎士,府邸里還有一名等級不低的女神官和一名看不出底細的德魯”
    黑衣人不耐煩地打斷他道:“不要說這些沒用的,我需要知道的是倫迪特蘭蒂斯頓的生活規(guī)律和飲食習慣,你并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應(yīng)該無需我多說。”
    “是……”萊蒙不敢抗拒,而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只是他的答案并不能讓黑衣人滿意,后者最后總結(jié)性地說了一句,道:“廢物!”
    萊蒙心底頓時沒來由得產(chǎn)生了一絲怨毒,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的去做了,為此他甚至不惜冒著可能殘廢的風險割了自己的一刀,而且還時時刻刻冒著被處死的風險,難道就是為了換來這兩個字的評價么?
    憑什么?憑什么我要承擔這樣地職責?難道就因為我沒有修煉過武技。沒有學習過魔法么?
    在以往的配合中,哪一個完美完成的任務(wù)不是依靠自己得來的情報?
    萊蒙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是自己了,而是像舞臺劇上的牽線木偶,除了形象之外,臺詞和靈魂都是另一個人的,而當下一場戲劇開始時,那又成了另一個人,在這個過程中,他永遠地迷失了自己。
    不,我要找回自己!
    突然之間。他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之極的想法,如果黑衣人死在了這里那會怎么樣?是否代表這一切都會結(jié)束了?這個念頭才一涌起,就無法遏制的在心靈里蔓延了。
    這幾天的接觸下來,他越來越覺得這位領(lǐng)主不是一個普通人,冥冥中有個聲音仿佛在告訴他,如果兩個人展開較量,那么失敗的一定會是站在面前地這個人!
    如果黑衣人真的死了……
    萊蒙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但是隨即他瑟縮了一下手腳,表示這是因為寒冷造成的。
    “難道你在這一個月里的成果就是這些么?”黑衣人在室內(nèi)踱了幾步,口氣極為不善。
    “我……我想起來可能還有一個……”萊蒙眼神閃爍了一下。但是很隱秘,黑衣人沒有發(fā)覺。
    “那就快說!”黑衣人惡狠狠地說道。
    “領(lǐng)主房間里可能有間密室……”萊蒙一邊壓低聲音說著,一邊在觀察對方的反應(yīng)。
    “什么?蠢貨。這個消息你為什么不早說!”黑衣人低低吼道。
    “我,我以為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萊蒙嚇得退了兩步。
    “什么不重要?”黑衣人鄙夷道:“有些貴族晚上會安排替身睡在房間里,而自己則睡到暗室中,這是個很關(guān)鍵的消息。”他頓了頓,冷冷掃視了萊蒙一眼,道:“廢物!差點被你漏過!”
    萊蒙不敢出言抗辯,他垂頭不語。他其實在暗暗道:“去吧,去找那頭藏在暗室里的深淵魔獸吧……”
    “你是不是心里覺得很不服氣?”黑衣人陰陰笑了一聲。
    “不,不……”萊蒙急忙辯解。
    “萊蒙,記住,我是你哥哥,永遠都是!所以我說什么你就必須做什么!”黑衣人的語氣就如在俯視一個奴隸,或者是一個路邊的乞討者。
    又是這句話!過多地重復(fù)已經(jīng)讓萊蒙聽得厭惡了,如果他需要嘔吐,相信只要在心里默念這句話就可以了。
    他垂下頭。盡量不讓自己仇恨的情緒暴露出來,道:“是的。我時刻銘記。并且已經(jīng)烙在了我地靈魂深處。”
    黑衣人訝然看了他一眼,他揶揄道:“隨著一個名教徒跑了兩天。果然口氣也變得像那么一回事了,你知道就好。”他伸出一只手不客氣地摸上了萊蒙的腦袋,并且胡亂揉動著那一頭漂亮的金發(fā),眼里透出嫉妒的神色。
    萊蒙拼命忍住將那只手一把撥開的沖動,心里在惡毒的咒罵著這與他流淌這著同樣血液的男子。
    “我走了,過幾天行動,如果這次你好好地配合,我會考慮放你幾天假。”黑衣男子顯得那么趾高氣昂,還拋下了那一丁點肉末似的憐憫。
    “真的么?”萊蒙露出了一臉驚喜,他心里在想,你以為你給了我多大的恩惠了么?
    他對自由的渴望從來沒有想眼前這樣強烈過。
    哼,九級下位陰影盜賊,那又怎么樣?我一定會得到我想要的!他的腦海里浮出了羅瀾那莫測高深的笑意,沒錯,你斗不過這位領(lǐng)主的!
    當黑衣人如來時一般消失后,萊蒙突然無比期待著行動地那一刻的來臨。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地強烈!
    他望向窗外,外面是厚重地云層,仿佛一大塊化不開的墨團,淅瀝瀝地雨點擊打著窗沿,濕濕的感覺似乎讓這間臥室更為寒冷了。他露出了不符合這個年齡的陰沉冷笑,從心底發(fā)出了一聲不敢宣諸于口的大吼:阿多西末納素!我要你死!</dd></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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