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依舊只是寥寥幾句話,不溫不火的語氣,他都能想象到妹妹寫下這幾個字時那淡然如無物般的表情了。
他隨意的把玩著信紙,想著該怎么和妹妹交流,想把邊塞的事情都給她呈現(xiàn)在紙上,也就沒注意到軍師已經(jīng)走出去了。
他照常把信紙翻了過來,想像往常一樣在信紙背后畫一株茶樹代表妹妹,卻突然看到了上面的幾個字,
“溪念偌”
一樣的連符號都沒有,楊承偌愣了一下,隨之而來便是心頭的喜悅,這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他都沒注意到這幾個字的字跡和前面齊楚寫的并不是很像。
玉蘇瑟在那張信紙上看到了那幾個字之后讓齊楚把其他信也拿出來看了看,的確每張后面都有,她不相信齊楚不知道,所以擅作主張的在齊楚寫好后讓她拿去給信童的時候偷偷模仿著齊楚的字跡加了幾個字。
她倒也沒有什么惡意,只是覺得可惜,如果楊溪不是楊溪,那么楊溪應(yīng)該不會這么冷漠的,所以她加幾個字讓楊承偌不至于像是苦等無門的人。
可是玉蘇瑟卻沒想到楊承偌看到之后會怎么做,楊承偌現(xiàn)在就想立刻見到楊溪,不過邊塞的事務(wù)由不得他任性。
只能苦逼的等著他閑時間特別多的妹妹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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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李大人,你這是何意?”
太子看著自己前面跪著說是來謝罪的太子妃父親,也就是負責(zé)江州御洪工事的人,今年不過比去年多下了幾天雨,江州居然就發(fā)水災(zāi)了。
這是什么看起來不是很明顯了嗎?
那個江州御洪工事可是幾百年前著名的水利工程大師親自指揮造下的,怎么其他人管理的時候都沒事,就他管理的時候就有事了呢?
太子對自己這個老丈人的品行還是很清楚的,在政務(wù)上毫不認(rèn)真,生活上貪圖享樂,簡單說就是酒囊飯袋一個,如果不是生了個好女兒,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他來做。
太子現(xiàn)在相當(dāng)糟心,明明他沒有做過什么,可是手下人的行為怎么看都像是他下的命令,連帶著父皇如今對自己都隱隱的有了不悅。
“殿下救我啊!”李大人淚聲俱下的磕了幾個頭,太子的表現(xiàn)他看的很清楚,太子只是喜歡他的女兒,如今自己給他惹了這么大的麻煩,說不定他連著女兒一起討厭了,那時候他可就是真的求天無路求地?zé)o門了。
太子揉了揉眉心,沒說什么,只是揮手讓他下去了,倒是已經(jīng)找到了誰要對他下手了,不過居然敢派人來自己臥室搜找,呵呵,三皇子也未免太不安分了。
是視他東宮為囊中之物了嗎?已經(jīng)不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里了嗎?
沒錯那個物證就是玉蘇瑟那天去東宮放的,也沒有什么,只是動了一些東西,然后“一不小心”衣服被什么東西勾住了,留下了一塊布料罷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布料那倒是什么也查不出來,但是那是三皇子手下人特有的,曾經(jīng)三皇子還和太子幾個分享過呢!
老三吶,沒想到你心思這么深沉,那時候和自己交好就已經(jīng)開始謀算自己了嗎?可笑自己還以為遇到了真情之人。
這天家,哪里會有什么真情,誰不想得到那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誰不想要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
不過太子不知道的是,其他皇子的勢力也或多或少的被人收拾了,雖然程度較輕,但是他們本身在有太子的情況下就沒有多大的勢力,這個程度不多不少正好能惹惱了他們,而且還查出了是其他人或者太子下的手。
他們的想法:呵呵,太子/皇兄/皇弟可是要自己毫無立足之地了嗎?真當(dāng)自己是軟柿子想捏就捏了嗎?
這下,皇家這趟水倒是真的要渾了。
而已經(jīng)攪渾了水的人現(xiàn)在還在江州看著病人,搞著藥理,想制作出簡單又高效的藥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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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
不得不說瘟疫真的傳播的很快,特別是架空古代這種基本上沒有衛(wèi)生意識的情況下。
才幾天,不僅僅是江州,連著和江州鄰近的幾個城都陷入了病魔所帶來的恐慌之中。
齊楚倒是覺得正常,只不過是病毒的潛伏期過了而已染上的人又傳染給了別人所以在沒有限制走動的情況下,沒有團滅就算好的了。
雖然那兩本雷同的書里并沒有過多的提到這場瘟疫,但是瘟疫并不會因為作者的忽視而程度較輕,這東西無論是在古代還是現(xiàn)代都是一場災(zāi)難。
或許起因已經(jīng)不重要了,但是人們的重視程度總是隨著死亡人數(shù)的多少而定。
這不,在一向繁榮人口眾多接近上萬人的江州幾乎團滅的情況下,朝廷派來的官員、御醫(yī)和藥品物資可算是來了。
齊楚倒沒什么感覺,在她漫長的生命里,無論是天災(zāi)還是人禍她都看過無數(shù)次了,心里已經(jīng)激不起什么浪花了,因此看過病人之后就一心制作藥品了。
讓人沒想到的是玉蘇瑟。
在外冷面冷血冷心的頂級殺手,在見過無數(shù)死去的病人之后居然來問齊楚一些基本的可以一定程度預(yù)防傳染的操作,還有可以緩解病發(fā)時痛苦的藥方子,認(rèn)真學(xué)過一番,然后去給病人說,做,講解。
“姐姐!玉姐姐好像染病了,現(xiàn)在她渾身發(fā)熱,在床上已經(jīng)起不來了……”楊兮玉突然慌慌張張的跑到了齊楚一向不讓其他人進入的藥房,一把推開了齊楚虛掩著的門。
齊楚慢慢的從桌子上爬了起來,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她這幾天都沒有出過藥房,都是太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然后又起來看藥煎得怎么樣,她得要這個世界的藥來配方子啊,不然的話萬一她做出的藥有用,但是這個世界沒有某味藥,那不就白白浪費時間了嗎?
還好她這幾天倒是找出來了,能夠治愈的藥方子,不過煎藥的方式還是很麻煩,但是救一兩個人還是可以的了。
“別吵,帶我去看看吧。”齊楚揉了揉腦袋,然后拿起還在爐子上的藥罐倒了一碗湯走了出去。
她擔(dān)心玉蘇瑟嗎?不是很擔(dān)心,如果女主大人都會隨隨便便的死掉的話,這個小說的世界就已經(jīng)沒救了。
小說跟現(xiàn)實世界不一樣,小說里的主角一旦死亡,那么也代表著小說完結(jié)或者爛尾了,但是除開那些會復(fù)活的世界,據(jù)齊楚所知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厲害。
沒有仙法之類的,死了就死了。
楊兮玉看著渾身透著疲憊的齊楚,心里很感動,姐姐雖然沒有表現(xiàn)得很關(guān)心外面已經(jīng)亂了天的世界,但是卻沒有放棄他們的病。
這場來勢洶洶的瘟疫所造成的動亂,只要病能治好那么就什么都沒有問題了。
雖然姐姐表面冷漠萬事不過心的樣子,但是她知道姐姐還是很關(guān)心人們的。
如果齊楚知道楊兮玉是這么想的話,她會說一聲:你想多了,孩子。
齊楚是真的冷漠,面冷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