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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兒，老潘頭停下，給兩人倒上酒，又掏出煙來一人一只，接著又喝酒吃菜。方奇胃口給他吊的足足的，催促道：“說啊，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老潘頭嘴里咀嚼著菜笑道：“確實是個鬼東西，你聽我慢慢說啊。”
    那把陰陽尺跟隨他也有幾十年了，人與物心意相通也是正常。是以陰陽一響，別人聽不到，可是老潘頭卻是心里一沉，難道這塊白子玉還有什么古怪不成。當下也不敢再拿那玉，問那老芯兒這塊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芯說話透著股老醋的酸味兒，口音很重，聽了半天，老潘頭和郝胖子才弄明白，老芯是上山挖溝壟掉進個洞子里撿到的，洞子里還有條大白蛇，把他嚇的半死。
    老潘頭和郝胖子相視一眼，都覺得這個面相忠厚的老芯兒是隱瞞了實情，他大概是怕他們自已去挖。老潘頭問郝胖子：“他就帶來這么一塊東西？”如果這么一小塊東西，在不懂行的老芯看起來恐怕連買兩個包子的錢都不夠。
    郝胖子從包里又掏出兩只黑色石人雕像，看那雕像的風格粗獷有力，且造型夸張。這樣的雕像一看就是夏商周時期的古物，老潘頭就知道剛才自已的判斷沒錯，那塊白子玉就是塊古玉。
    仔細看了那兩個石頭人雕像半天，老潘頭終于發現石人后脖子上有個凹槽，再看那塊白子玉，不禁駭然：“這是人俑玉啊！”郝胖子聽了臉上也勃然變色，可是他是一心想要收下這批東西。收老東西會冒著牢底坐穿的風險，可是若是一轉手那就是幾輩子都不愁錢花了，是以他神情緊張地問：“那，這里面有古怪？”
    老潘頭點頭，說道：“古玉要么干凈，要么邪乎。存在那么久的老東西，那邪性可不是一星半點，說能洗就能洗干凈的，搞的不好就家破人亡。”
    郝胖子聽他這么說，只得蔫蔫地帶著老芯回去了。也不知道后來他收還是沒收下來，反正已經好久沒看到郝胖子出現在潘家園了。
    方奇問：“你說的那個人俑玉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潘頭解釋了下人俑玉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在夏商周時期，人類崇拜巫術，人祭就是其中之一。那時候的人并非是現在人所想像的那樣很簡單，其實已經相當復雜，比起現代人來也并不遜色，那時候他們就已經具有高度發達的大腦了。他們把白子玉打磨成小玉塊，把它鑲嵌在人的脖子后面，用以控制著這些人。
    俑的最早意思是指人死后封閉靈魂的瓦罐，多出現在夏商周。但是在古代，不管是俘虜還是奴隸，都是極為珍貴的資源，非是超級土豪根本不會用人來殉葬。祭祀中除非巫師指定的人選，其他都會用俑這種東西來代替，這時候的俑已經不再是瓦罐，而是被施了巫術的罪犯。
    罪犯類似現在的仙家附體，現在的附體是附在人的身后。而那個時期是仙家是附在罪犯的體內，以動物來控制人的行動，這才是俑的真正來歷。但是，仙家鉆進活人的身體會非常痛苦，巫師就想了個法子把白子玉鑲嵌在人的腦后，使得人的痛感神經麻痹，反應遲鈍。
    所以老芯拿來那塊白子玉最有可能玉里已經有了玉璇，玉璇是指古人在玉上不易察覺地開出一個縫隙，用以保存相當機密的東西。而開出玉璇最初也是為了藏匿施法的術，老芯的玉就有可能暗藏巫術或者吸取靈魂之用。這樣的一塊玉拿在手里自然是兇多吉少了。
    這個面無表情，自然如人，腦后鑲嵌了一枚白子玉的人就是活人俑。之所以說活人俑，是因為他還活著，巫師用白子玉附著了某類特殊藥物使之既不會死也不像正常人一樣有意識，用現在人的話來說就是“藥拿的”。
    這種制作活人俑的方式一直延續到戰國時期，孔子知道后說：“始作俑者，其無后乎！”他深惡痛絕地罵制作這種活人俑的人，你還有沒有后人！可見其殘忍程度比殺人剝皮車裂更甚。
    方奇笑：“老頭，我要是真沒讀過書就被你忽悠了，你跟我說說你打哪兒聽來的，我怎么沒聽說過白子玉還能拿魂的功效？”他雖然不太認同老潘頭牽強附會的說法，可是對玉璇的事還是知道一點的，以物藏匿助人或是害人的法術，古今中外都有。上次從韓夢手里拿過來的黑佛鬼牌就是個例證。
    玉有靈性，用以附著人的靈魂則更有可能。任何東西都有其兩面性，玉可以養人。但是生玉則會吸收人身上的生氣，且玉會認主，戴玉戴久了，玉也會具有一定的靈性了。
    老潘頭呵呵笑：“信不信由你吧，反正活人俑這種事是存在的，以前外國人搶走一尊金佛，有位管理員突發奇想，把這尊金佛拿去做了個CT，結果發現金佛里面是一個人。和尚可能是坐化了，但是后人又把的身體一層層地涂上了金水，這不是活人俑，又是什么？”這種塑造金身的造化和尚倒是有的，不從道義上來說，老潘頭的說法還真是沒問題。不過，他感興趣的不是這個，而是那枚白子玉和附體的家仙，便問：“你說家仙附體并不是靈魂寄宿在人身上，而是通過附著在人的身后，我可是看見過附體人說話的，這你怎么解釋。還有那塊玉，我也想知道那里面到底藏匿著什么。”
    老潘頭搖頭道：“其實就算是你見過，也會被人蒙蔽了，之所以說人容易被仙家迷上說它們邪性，就是因為你無法理解，而動物則沒有人類這么多的想法，它們這么做也許就是本能。比如說黃鼠狼放個屁，就能讓人產生幻覺。你說是迷，它可能會認為是自我保護措施。比如說唐朝盛行一種巫術叫腹語，你無法理解，就會認為是邪性，可是仙家根本不會有人類這樣的想法。”
    老潘頭嘬了口酒，繼續道：“至于那塊玉嘛，我想里面肯定是個禁錮了幾千年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