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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暴風雨來臨前

    ,大國無疆 !
    第一百七十三章暴風雨來臨前
    “既然龔先生都這樣說了,我也沒什么好反駁的!”阮靜點燃了一支煙,把煙盒和打火機扔給了龔慶賀之后,吧唧了一口后,這才說道:“不過,我們的確還是xiǎo看了貴公司,商業情報刺探都上升到了政治動向預測局勢變化的高度,那就更加證明,沒有什么能夠瞞得住貴國政fǔ,我這個說法成立嗎?”
    龔慶賀完全沒有想到這阮靜被自己一頓臭罵還不反駁,笑呵呵的反倒下問起來了。
    “阮總經理是個明白人,連我們公司的商業情報科都能mō清你們的秘密了,那比我們不知道要厲害多少倍的共和國情報部mén,掌握的東西肯定就更多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推理罷了!”龔慶賀補充了一句。
    兩人正說著,辦公桌上的電話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阮靜賠笑了一下,起身快步匆匆的過去接起了電話,嘰里呱啦的就開始和電話那頭聊起來了,期間他的表情簡直相當之* 豐富,笑臉、愁容、嚴肅等等都出現了,而在藤椅上坐著等候的龔慶賀,閑來無聊便拿起了桌上的一份報紙,是一份在新加坡刊印的《南洋日報》,看發行日期竟然是三天前的,也就是12月8日的。
    映入眼簾的頭版頭條消息就是共和國國防部發布了共和國也是全世界的第一份國防白皮書,報紙上摘錄了部分白皮書內容,全世界都對共和國史無前例的增加軍事透明度感到非常驚奇,在阮靜的辦公室里看到這份報紙也的確不是件奇事,龔慶賀幾秒鐘就看完了這個新聞后,把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另一版上。
    12月5日,為英國運輸物資的美國船隊被德國海軍潛艇偷襲而全部沉沒,其中搭乘了3674名從美國征召而來,要到英國去參加反法西斯戰爭的志愿者的“卡迪文森”號郵輪也在沉沒船只之列,慘案發生之后美國政fǔ多番與德國溝通,但強硬的德國政fǔ矢口否認攻擊了搭載平民的郵輪,那些反法西斯志愿者都是準軍事人員,不在《日內瓦公約》保護范圍之內。
    龔慶賀所看的這個來自美國政fǔ的新聞就是關于此事的后續處理,12月6日在美國總統羅斯福就召開了緊急會議并邀請了大英帝國赴美全權大使托馬森爵士參加,在為期兩個多xiǎo時的磋商會議之后,由美國國務卿戴迪紐斯主持召開了新聞發布會,戴迪紐斯代表美國聯邦政fǔ表示,美國政fǔ高度重視船隊遇襲慘案,嚴厲譴責納粹海軍的殘暴戰爭行為,將繼續在《租借法案》的制約范圍之內為英國提供戰爭物資和人道主義幫助,同時將繼續鼓勵并支持反法西斯戰爭志愿者前往歐洲參與戰事……
    “戰爭行為?繼續鼓勵并支持?”
    龔慶賀仔仔細細的看了報紙上印刷出來的這些個中文漢字,美國國務卿戴迪紐斯要真是用上了這些措辭強硬的字眼,那就足以證明,對于此次事件,美國人已經是相當生氣,就差要和德國人干起來了,不過龔慶賀認為至少在目前,美國還不可能參戰,畢竟美國政fǔ那20億美元的軍備建設還沒見成效,美國國內也沒見什么戰爭動員的跡象。
    沒看多久,阮靜就接完了電話,龔慶賀也就放下了報紙,他要等候一個答復,但臉角掛著笑意的阮靜笑瞇瞇的走了過來,說道:“龔先生,您也舟車勞頓需要休息,可否容我斟酌兩天,再給您回復?”
    “斟酌兩天?”龔慶賀思考了一下,瞄了阮靜兩眼,感覺自己這也沒法bī迫別人,再說就算立馬得到了答復,自己也不可能今天就能離開越南返回國內述職,在西貢逗留兩天也沒什么不好,反正西貢的華人也不少。
    “也行,那我就先去酒店了,靜候阮總經理的好消息!”
    龔慶賀說完,和阮靜握手之后,轉身拖著行李箱便離開了果麗食品公司總經理辦公室,而微笑著將龔慶賀一直送到了樓下前臺,并且還親自打電話給西貢chūn蘭酒店定好了一個標準間的他,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的司機將龔慶賀送走,轉過身來笑意頓時就沒了,叮囑前臺不要讓任何人上二樓后,叮叮咚咚的就跑上樓去,麻利的將自己鎖在辦公室里,拿起話筒很快就撥通了一個號碼,囑咐對方轉接了一次后,耳朵里終于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
    “主席,已經把龔慶賀打發走了,我讓他在chūn蘭酒店里等兩天,到時候再給他回復。”
    阮靜想起剛才和龔慶賀的那一番對話,心里就非常窩火,要是公司是自己的,被氣得快不行的他說不定就已經向龔慶賀咆哮開來,合作的事兒就此成為過去,可惜的是果麗食品公司不是他自己的,是越南獨立聯盟的,要是斷絕了共和國企業的合作,他們還談什么與法國殖民者斗爭到底?
    “這很好,既然他能答應可以推遲兩天,就說明我們還是很重要的!”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后,又傳來了聲音:“既然我們的計劃已經昭然若揭了,那就作廢便是,最近馬來半島那邊有人會鬧事,咱們不當出頭鳥!”
    阮靜和電話那頭的胡志明又聊了一陣之后,原本怒氣沖沖恨不得立刻將華人與法國殖民者之間矛盾挑起,在越南掀起轟轟烈烈的排華事件,惹得共和國政fǔ不得不摒棄與法國保持多年的和平共存,以保護僑民和外資機構利益為借口,武力干涉越南的動luàn……法屬越南政fǔ根本沒有多少軍隊,肯定不是共和國的對手,到時候共和國推翻了法國殖民者,唯一的選擇就是讓越南獨立聯盟粉墨登場。
    這樣一個想法雖然很是冒險,不過勝在越南獨立聯盟付出的代價將非常xiǎo,唯一承擔的風險就是挑起了華人與法國殖民者之間矛盾之后,華人遭受到了種種不幸,一旦被共和國獲知這一切都是他們的yīn謀,那么越南獨立聯盟肯定也不會有好日子過,至少組織里那些支持挑起這種有損華人利益和人身安全事端的,必然要遭到毀滅xìng打擊。
    風險是很大,但成功之后的回報也非常yòu人,越南獨立聯盟里有不少人支持這個計劃,包括聯盟主席胡志明在內曾經都一度認為這個計劃是天衣無縫的,作為經濟侵略者的華人本身就應該遭受到沉痛打擊,可誰曾想到,組織jīng心策劃的計劃,竟然連共和國一家民營企業的商業情報科都瞞不過,還談什么要對共和國政fǔ瞞天過海,現在胡志明等人只求共和國政fǔ不會因這份計劃而遷怒到整個越南的獨立事業,不再給予他們人員訓練、裝備、資金等方面的支持,光靠他們自己,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讓越南真正獨立起來。
    cào之過急,必然蛋疼。
    阮靜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有些事情的確不能太急,如果單純考慮到前法國政fǔ已經被納粹德國所消滅,剛上臺的法國貝當政fǔ還根本不被世界非納粹國家所公認,曾今的法蘭西殖民地,都儼然是一個個獨立的xiǎo王國,他們殖民地的總督就是國王,越南這個法國最大的殖民地之一,自然而然是法蘭西最大的“飛地”,正所謂“天高皇帝遠”,雖然他們的祖國已經被消滅了,一個親德政fǔ上臺了,但他們這些殖民者毋需悲傷,因為他們在殖民地里,就是國王。
    越南獨立聯盟也就是看到了這么一個形式,既然曾今不可一世的法蘭西已經被德國的鐵騎碾死了,新上臺的貝當政fǔ也沒有提及到要收回這些殖民地的統治權,繼續維持殖民統治,也就是說現在的越南土地上,法國殖民政fǔ以及法國駐軍在內,滿打滿算也就兩萬人,只要越南獨立聯盟轟轟烈烈的大干一場,在共和國的幫助之下,鐵定能夠贏得獨立,有這樣想法的民族還不少,在英屬印度、緬甸、馬來半島甚至菲律賓等地區,都有反殖民的活動,可身為亞洲老大的共和國,卻沒有給這些xiǎo弟表明態度,以至于在如此之好的機會面前,這些xiǎo弟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為所yù為了。
    “幸好主席提醒了自己,否則釀成了大禍還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兒!”
    阮靜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漬,想起了當年在印度尼西亞所發生的排華事件,引得共和國政fǔ差點就對荷蘭大動干戈,共和國海軍的航空母艦、戰列艦都到雅加達外的爪哇海游弋,擺出一副隨時要拿下印尼的架勢,嚇得荷蘭政fǔ是趕緊讓步,結果讓著讓著,就把印尼給讓獨立了,共和國政fǔ也不慌著撤僑了,相當麻利的就幫助印尼創建政fǔ、軍隊了。
    可越南能等同于印尼嗎?更何況是越南獨立聯盟來鬧事,惹得越南人排華,真要是做出了這事兒,恐怕共和**隊第一個滅掉的不是殖民政fǔ和軍隊,而是越南獨立聯盟……想到這些,阮靜就忐忑不已,不過想到了組織及時廢除了計劃,可馬來半島那邊的蠢貨卻依舊要鬧事兒,這下就有好戲看了,阮靜又想了想剛才龔慶賀“趾高氣昂”的樣子,心里就忍不住偷著樂。
    與此同時,在“獅城”——新加坡,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這座城市還顯得非常寧靜。
    新加坡位于馬來半島南端,毗鄰馬六甲海峽,與隔海相望的印尼隔著新加坡海峽,被一條曲折的柔佛海峽隔斷了它與馬來半島的聯系,在中國的歷史上,唐人稱新加坡為“薩廬都”,宋人稱為“柴歷亭”。公元1320年,元朝派人南下尋找大大象來到了新加坡,又稱此地為“單馬錫”。
    當明朝鄭和下西洋之時,又稱新加坡為淡馬錫,可惜與華夏有過諸多淵源的新加坡,卻在18世紀中葉,英國為擴張其在印度的版圖以及與中國的貿易,到處尋找一個能夠讓其船只停泊、維修,有利于他們在與荷蘭人的貿易競爭中取得優勢的港口,他們最終在檳城和新加坡建立了貿易港,當1824年武力沖突以荷蘭失敗結束后,《英荷條約》以英國獲利頗豐而拉開了新加坡歷史的新序幕,就此新加坡便以東南亞最大商業港的姿態向繁榮tǐng進。
    1869年蘇伊士運河的開通,讓新加坡成為航行于東亞和歐洲之間船只的重要停泊港口,而隨著東南亞地區橡膠種植業的飛速發展,新加坡又成為全球主要的橡膠出口及加工基地之一,積貧積弱的華夏大地由昏庸無能的滿清政fǔ統治著,不少為了追求幸福生活的華人選擇了背井離鄉來到新加坡,到1860年新加坡的人口已經突破八萬大關,而其中華人所占比例竟然超過了六成。
    時至現在,到1944年年初,英國新加坡總督府的人口統計結果表明,新加坡的人口總數已經突破20萬人大關,其中華人所占比例近七成,即將近有14萬華人在新加坡從事著各行各業,除此之外馬來人和印度人總數都不到三萬人,剩下的也就是英國人,而英國人總數能過萬,還得益于在駐扎有一個陸軍步兵旅的新加坡修建有海空基地,英國皇家海軍遠東艦隊就駐扎于此,另外還有一支規模很xiǎo的空軍。
    所以,新加坡完全可以說是華人的新加坡,雖然現在擔任大英帝國新加坡總督一職的是英國人珀西瓦爾中將,但放眼整個新加坡,從港口碼頭到商業街道,從工廠車間到倉庫庫房,到哪兒都看到的大多是黃皮膚的華人,入耳的都是華人語言,雖然粵語、閩語占絕大多數。
    12月11日的新加坡天氣很是晴朗,雖然已經快要臨近新加坡全年中最冷的一月份,可氣溫依舊保持在28攝氏度左右,縱使到了一月份最冷的時候,新加坡的氣溫也不會低于23攝氏度,因此28攝氏度的氣溫對于新加坡而言,算是溫暖的了,繁忙的港口里,大大xiǎoxiǎo的泊位上,停靠著很多的貨船,遠遠看去,有好幾艘集裝箱運輸船正安靜的停靠在泊位上,高大的裝卸橋吊正有條不紊的將港口上堆砌的一個個集裝箱吊上船去,寬闊的運輸通道上還有不少重型牽引拖車正拖載著標準海運集裝箱趕來,當然也有恰恰相反的,一艘集裝箱運輸船那堆砌如山的標準海運集裝箱就正被卸載下來,讓汽車轉運入庫或者直接發送至客戶手里。
    繁忙的港口物流匆匆,城區里也是一片熱鬧。
    車來車往、人來人去的街頭兩側林立著各種風格的建筑,有英格蘭情調的,也有法蘭西風情的,荷蘭特sè的建筑也不少,當然還有富含中國元素的建筑,譬如說在府邸mén口兩側擺放兩尊雄獅,或者是那高聳的寫字樓、寬大的綜合賣場等,不大的新加坡城里有二十余萬人,想不熱鬧都不行。
    矗立在新加坡唐人街第110號的一幢建筑與周圍的建筑相比,大理石的墻壁更顯莊重和大氣,mén口左右擺放的兩尊雄獅更是威勢十足,而大mén正上方擺放著一個書法雄健飄逸的牌匾——“南洋實業集團”,傳說中的南洋巨富華僑商人陳嘉庚的企業總部,也就是這幢大氣磅礴的辦公大廈了。
    裝潢典雅,甚至有些像是書房的董事長辦公室里,已經白發蒼蒼的陳嘉庚正伏案工作,眼看著年底就要到來,在1939年正式在深證jiāo易所上市的南洋實業集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各種報表都需要他來親自審批,忙忙碌碌中連敲mén聲都沒有聽到。
    “我就知道爹在努力工作!”一個西裝筆tǐng的男青年開mén走了進來,與他相伴的還有一位穿著連衣裙拎著一個價格不菲提包的美nv,兩人似乎剛才在打賭,賭他們的老爹陳嘉庚在做什么,不過這一次顯然是陳嘉庚的次子陳厥祥猜對了。
    陳嘉庚有九個兒子、八個nv兒,大兒子名叫陳厥福,曾到中國工業大學人文社科學院進修學習過地理專業,擅長英語的他后來又選修了工商行政管理和國際貿易等,畢業之后便到南洋實業集團下屬的橡膠制品公司工作,除此之外的另外八個兒子都未參加任何工作,三子陳博愛在廈mén大學學習中文,四兒子陳博濟、六兒子陳元凱、七兒子陳元濟等三人,都在中國醫科大學就讀,五兒子陳國慶在共和國首都經貿大學學習國際貿易,八兒子陳國懷在中國南京航空工業大學攻讀航空工程。
    這一次,陳嘉庚的次子也就是陳厥祥,是在中國農業大學碩博連讀答辯通過之后,與陳嘉庚最xiǎo的一個nv兒陳愛英一起回到新加坡,陳愛英原本是到廣州去參加華僑招生考試,也就是共和國教育體系中,針對那些想要進入共和國高等院校讀書的華人華僑子nv所舉辦的“高考”,陳嘉庚的九個兒子都很爭氣的通過了這個考試,進而得以進入了共和國國內的大學就讀,可陳愛英的數學水平實在不敢恭維,因此這一次是名落孫山的回來的。
    東南亞就只有兩個國際機場,一個是在印度尼西亞的雅加達,另一個就在新加坡,兩個機場彼此都有航班來往,最主要的航空業務還是往返于共和國的廣州國際機場,每一天都有一個航班來往與新加坡和廣州之間,陳厥祥和陳愛英這便是剛下飛機,就坐集團派來的專車回來面見父親,不過沒有通過考試的陳愛英再怎么說,心里也是有些不痛快,一路上陳厥祥少不了講了些笑話來開導這個郁郁寡歡的妹妹。
    兩人進屋的動靜實在不xiǎo,尤其是陳愛英那單價超過一千元的七寸的高跟鞋,踩在強化木地板上的聲音可是不xiǎo,被驚動的陳嘉庚當即就滿臉笑意的停下了筆,笑呵呵的看著嘟囔著嘴、有些懊惱的xiǎonv兒陳愛英。
    “厥祥學成歸來,有何打算啊?”陳厥祥和陳愛英并肩落座后,坐在茶桌對面的陳嘉庚開問了。
    “打算?父親,我這剛畢業出來,工作經驗也沒有,一時之間在國內是不好找到稱心如意的好工作的,所以我打算靠自己能力,先在南洋這一帶試試,如果不成再回國繼續找,老爹務憂便是!”
    陳厥祥不打算在父親陳嘉庚的幫助下謀生,都說如今的共和國有錢、有權的子弟不少,但共和國的全民義務制教育制度決定了共和國的青少年成長是無關乎家庭的,無論家庭窮困與否,受到的教育都是平等的,從幼教到大學,任何人都能無憂無慮的學習直至畢業參加工作,而多年來的集體生活又給他們養成了獨立、合作的集體jīng神,依靠父母和親朋在共和國國內是極其可恥的事情,所以陳厥祥不打算日后讓自己的那些個朋友笑話,因為他的那些個同學當中,老爹老媽身價過千萬的不少,父母的企業是共和國五百強的也不是少數,靠父母而找到工作的,卻屈指可數。
    “爹,二哥可不想當富二代,那要是傳出去,會被恥笑的!”陳愛英替陳厥祥回答了問題。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要繼承父業了?”
    陳嘉庚滿臉笑意的看了看xiǎonv兒陳愛英,聽到父親這般說,陳愛英的腦袋低垂了下去,哈哈一笑的陳嘉庚牽過愛nv的手來,拍著陳愛英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一次考不過,咱們就考第二次,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在廣州或者其他地區去就讀中學,畢業之后再參加共和國的統一高考,指不定還能考上清華或者北大!”
    “爹爹就愛說笑!”
    陳愛英終于開心的笑了笑,而這個時候,陳嘉庚紅木辦公桌上的鎏金電話也響了起來,陳嘉庚示意陳厥祥和陳愛英好好坐著喝喝茶休息休息,自己慢慢踱步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聽筒,聽了一陣之后,臉上的笑意就沒了。
    “父親,怎么了?”看到陳嘉庚的臉sè大變,陳厥祥快步走了上來。
    “沒什么,沒什么!”陳嘉庚róu了róu自己的太陽xùe,沉思了一陣后,看了看沙發上正吃著蘋果的愛nv,轉過頭來拍著陳厥祥的肩膀,說道:“你趕緊回家,讓你母親、六妹、七妹收拾行李和你倆立刻坐公司的公務機回國去,把家里的地下室密碼柜里的黃金、存折、股票憑證等都帶走……”
    “父親,你在說些什么?我們坐公務機走了,你和大哥怎么辦?”
    陳厥祥聽著陳嘉庚像是在安排后事一般,他和八妹這才剛回到新加坡,哪兒有立馬回共和國的道理。
    “我和你大哥不用管,反正你照著我說的做就是了!”陳嘉庚說著,作勢要撥電話了,不過看了看陳愛英和陳厥祥兩人不解的表情,嘆了一聲氣后,說道:“馬蘭半島那邊發生排華大屠殺了,新加坡已經不安全了,我還要顧著這么大哥集團,你們趕緊走,走啊!”
    陳嘉庚幾乎是吼的語氣命令道,從來沒有被父親這般吼過的陳愛英當即煙圈兒就紅了,陳厥祥知道父親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說服的,當即牽著八妹就離開了陳嘉庚的辦公室,上了一輛集團的幻影轎車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趕,父親既然已經jiāo代了讓他們趕緊走,很顯然這件事情會影響非常之大。
    一路上,陳厥祥兩人根本沒有看到什么慌luàn的景象,華人的商店照常營業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照樣熱熱鬧鬧。
    “難道他們還不知道消息?”
    陳厥祥嘀咕了一聲,有些不解的看著車窗外的繁華市井,回到府邸后,已經接到了陳嘉庚電話的陳夫人已經收拾妥當,地下室保險庫里的大量現金和有價證劵等都已經裝箱完畢,一些陳嘉庚要求銷毀的資料也已經被粉碎機絞爛成了碎片,又被焚燒爐nòng成了灰燼,一行人很快就收拾停當,在兩輛奔馳的護送下,四輛幻影加長轎車和一輛悍馬離開了陳府,直奔新加坡機場而去。
    去機場的路上,陳厥祥便不再認為父親的囑咐是聳人聽聞了,在新加坡有頭有臉的華僑商人的轎車都在往機場趕,去機場的路上儼然就成了一個豪華轎車的車展似的,不知情的人還大有興趣的杵在街邊指指點點,似乎從沒看到過這么多的豪華車在公路上“競速”。
    “哥,新加坡也會排華嗎?”已經被嚇得臉sè發白的陳愛英吃吃的問道。
    “不知道,新加坡有十四萬余華人,而且還有英國駐軍,馬來人要想鬧事也不可能,可既然父親說了,咱們就必須走!”
    陳厥祥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心里還是有些懷疑,一直以來華人在南洋的經濟地位是不可動搖的,但是在人權上,華人似乎永遠不受尊重,在一些偏遠的地方,搶劫、強-jiān、屠殺等層出不窮,可英國殖民當局卻從來沒大力整頓過,這一次又不知道是哪個部落在鬧事。
    “希望事情別太糟糕吧!”陳厥祥不敢去想排華事件擴大化后的嚴重后果,那將會是一個什么樣的血淋淋場景,幼年時期的記憶難道要重現?陳厥祥緊握了母親和八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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