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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我找余安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泥濘的山路將司機剛刷好的黑色奧迪車,濺的一車的泥點。
素瑤相比于霍淺,要顯得緊張的多,她不是第一次見婆婆,當年見趙雯麗的情形,她歷歷在目,至今都忘不了趙雯麗對她冷嘲熱諷的滿臉刁鉆的態度,話里處處透著對她的嫌棄和挑剔,毫不遮掩的嘲笑她的出身學歷和家庭,還有那份上不了臺面的工作。
她人還沒走,趙雯麗就把楊銘佑拉到了房間里,臥室的房門也不關,聲音尖銳刺耳,說的話句句戳中素瑤的心口,“你怎么什么人都帶回家,長的一臉喪氣樣,家里還那么窮,又不是獨生子女,以后他們家出什么事兒,你還要管,還有個讀書的弟弟,就算是找個超市的打工妹,都比你現在領來這個強一百倍。”
素瑤當年還不服趙雯麗的話,現在看來也許趙雯麗說的沒錯,娶了她就相當于娶了她一大家子的人,現在他們家,已經習慣性的依附于霍淺,各個揣著自私,就連她一直帶大的親弟弟,也是同樣,讓她失望極了。
原本幾個小時的路途,因為路不好走我,到了水灣村已經是下午的兩點多鐘。
一路上霍淺都沒怎么說話,倒是司機喋喋不休的介紹著他的家鄉興城和水灣村,素瑤隔著茶色的車窗望向窗外,看到泥土路旁那些破舊的小平房,門口的小院子凋零破落,到處都能聞到家畜糞便的味道,這是素瑤長這么大,第一次來這種偏僻的貧窮的村落,小孩子們見到村子里開來了一輛豪華的小汽車,都調皮的追在車后面跑。
司機將車子停在水灣村最東頭的一戶人家,相比于那些破舊的小瓦房,這戶人家要闊綽的多,蓋起了三層的小樓,院落的大鐵門有一人多高,鐵門上還鑲刻著兩只威武的獅子頭。
霍淺和素瑤下了車,因為腰不好,霍淺的行動有些遲緩,感覺自己的身體里就像是直直的插進一根木棍,挺不起來彎不下去。
他叫司機將車子先開走,等晚點再過來接他們,霍淺認為這是自己的家事兒,越少讓人知道越好。
素瑤深吸了一口氣,隔著院落外的鐵柵欄,看著這三層的小洋樓,上面磚瓦增锃亮,好像是剛建好不久,樓前的院子打算的干干凈凈,和那些前面看到的房子,大相徑庭,門口還停著一輛白色的捷達車,還有兩臺助動車,雖然這些車都不怎么值錢,但怎么也看的出來,這家人家在村子里,一定算是大戶人家。
她微微揚起下巴開口道:“霍總,您看著怎么像是出身豪門一樣呢。”
素瑤的調侃并沒有引來霍淺的反應,一路上他都是眉眼不動,面無表情,冷的就像是冰冷海水里飄來的冰山一樣。
霍淺用自己沒受傷的胳膊,按了兩下門鈴,很快素瑤就透著柵欄看到一個頭發染成金黃穿著花短褲,深粉色短袖,肚子胖的就像是戴了一個游泳圈的女人,從里面出來、
“你們找誰啊?”女人一臉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兩位陌生人,眼珠子亂轉的打量著霍淺,嘴角微微牽起,覺得這男人長的是真不錯,絕對是生面孔,要是村子里有這么俊的男人,她找來坐上門女婿,也不是不行的。
“余安”霍淺清冷的開口。
女人感覺到這男人身上有那么一股子寒素,艷陽伏天,他那么好聽的聲音,卻好像是把人拉入了冰窖,心里隱約感覺,這兩個陌生面孔,來者不善。
女人狐疑的開口:“我娘在里面做飯呢,你找他有什么事兒?你們是誰啊,怎么以前從來沒見過你們?”
霍淺陰隼的眸子懶得多看這個打扮艷俗化著粉色眼影的老姑娘,“沒見過不是很正常,我和她問些事情就走。”
女人終于打開了大鐵門,并且介紹起了自己,“我叫馮冰冰,是這家的老三。”
素瑤微微撇了撇嘴,偷偷的打量著馮冰冰,原來這竟然是霍淺的同母異父的弟弟,這怎么說也是有半個基因相像,怎么長相卻差那么多,臃腫的身材塌貶的五官,和打了一層黃臘一樣的皮膚,個子矮的目測沒有到一米六,說出來誰會相信,這人和霍淺會有親戚關系。
“娘,有人來找你。”馮冰冰這么一嗓子喊出來,余安倒是沒出來,她等著吃飯的兒子倒是都走到了院子里。
素瑤五官幾乎是糾結在了一起,打量著另外的兩個男人,臉上橫肉堆滿,黃中帶黑,仿佛是豬油給捏成人一樣,兩人都穿著白色的跨欄背心,拖鞋和褲衩,手里拿著大浦扇一直在扇風。
馮冰冰一直偷偷的盯著霍淺的臉看,可能是看的心神蕩漾了,警惕性漸漸消散,還很熱情的給霍淺和素瑤介紹,“這是我大哥馮剛,二哥馮建軍。”
霍淺冷淡的沒有搭話,他對這些是誰,完全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找到余安,問清楚一些事情。
老大馮剛操著一口大碴子味的普通話,問道:“你們是從城里過來的吧,找我媽是來批發桃?”
霍淺沒有聽懂,別人送給他的資料里,都沒有明確的寫出余安這些年都在干嘛,既然馮剛怎么問,他也懶得多跟他們說什么,淡淡的“嗯”了一聲。
今年的桃子都已經賣完了,所以馮剛也不怕得罪客戶,看霍淺拒人千里冷冰冰的樣子,噗嗤的嘲諷笑道:“別以為城里人就了不起,你看你進來以后,是什么態度,胳膊都被人拿刀砍傷了,還牛什么牛,在城里被人欺負了,在我們這兒來找優越感來了?”
馮冰冰搶話道:“大哥,你怎么知道人家的胳膊就是被人砍傷的啊,不要亂說話。”
馮剛一邊扇著蒲扇一邊不屑道:“手臂上大熱天纏了那么多道紗布,不是被人用刀砍傷的還能是什么。”
霍淺終于不再繃著臉,馮剛的邏輯讓他有些忍俊不禁,他還以為馮剛是認出來他是誰了,上次那事兒可上過新聞。
余安將柴火灶熄滅,圍著圍裙從廚房走到院子,本來她是想招呼孩子們吃飯,沒想到看到兩個陌生人在自己家,到底余安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她很落落大方的笑著走上前問道:“你們是?”
余安雖然在農村生活了那么多年,但是根本就不像是村子里的婦女,都已經五十幾歲的她,身材還保持的很好,頭上燙著時髦的卷發,眉毛紋成了淺棕色,唇也看上去漂過,眉眼看著大氣端莊,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余安的的確確是個美人胚子,到了現在依舊還是風韻猶存,她一點也不像是這個閉塞的村里人,和那些五十幾歲還整日喜歡穿旗袍喜歡弄腔調的上海老太太,有過之而無不過及。
可能因為母子連心的關系,她見到霍淺第一眼,就覺得他很眼熟。
馮剛的蒲扇依舊扇啊扇的,就好像太陽全都曬到了他的身上一樣,“娘,說是來找你的,我還以為是你在城里聯系的客人。”
“阿姨,您好我叫素瑤。”霍淺一直沒有開口,臉色陰沉的嚇人,人家電視里失散多年的兒子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要么就是抱頭痛哭,要么就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素瑤只能主動的打破僵局,霍淺現在還沒說什么,她只能叫余安阿姨。
余安的面向比較端莊富態,素瑤看她倒是有些好感,至少看著比趙雯麗那一臉尖酸刻薄相,要舒服的多。
余安打量著素瑤眉開眼笑,“這姑娘長的真好看,白白嫩嫩的,哪里的人啊?”
素瑤同樣笑著回答,她用手偷偷的懟了懟霍淺的胳膊,“我從上海過來的。”
余安一聽素瑤是從上海來的,有些驚訝。
一直沒有說話的霍淺,終于淡淡的開口道:“我來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霍淺給人的感覺太有攻擊性,他不怒自威的樣子,那些在商場上游刃有余的老狐貍都害怕的要死,更何況是這家人。
“有什么事兒,你說。”余安凝望著霍淺的眉眼,恍然出神,她竟然想起了蔣震,一個讓她藏在心底里的男人,也是她心口最傷的一道疤。
外面天氣太熱,霍淺跟著余安進了屋,她的三個兒女都好奇這兩個從上海來的陌生人是誰,也紛紛都跟著進去,霍淺進到屋子掃了眼這棟里面的環境,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外面看著恢弘氣派的小洋樓,,里面的裝修,竟然那么簡陋,跟毛坯房相差無異。
余安張羅著馮冰冰給客人倒水,有兩個哥哥不使喚,偏偏讓她去倒水,馮冰冰好大不樂意,嘟囔著說:“他們兩個大閑人在那兒做著,我都忙了一上午了,也不說讓我歇歇,娘你怎么這么偏心眼。”
坐在竹藤椅上的余安,皺眉道:“讓你倒杯水,怎么就是娘偏心眼了,也就幾步路你都不愿意動,你看你一身的肉,該鍛煉鍛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