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錦不疾不徐地走近了，來到了兩人面前。
    秦耀宗道，“你怎么來了。”
    “聽說您來這里釣魚。”秦世錦沉聲回應，也沒有說得太過明白。
    可其實著兩人都是心知肚明，秦耀宗是算準了今天秦世錦去外地出差了，所以掐準了這個日子來見陸展顏。只是沒有想到，秦世錦突然出現(xiàn)了。而秦世錦一看就知道暗中是收到了消息的，所以也是掐準了時間，立刻就過來了。
    “爺爺今天這么好興致，來這里釣魚。”秦世錦又道。
    秦世錦說著，不忘記吩咐一聲，“顏顏，幫我提東西。”
    本來有人跟隨在秦世錦的后邊提著魚竿，可偏偏秦世錦就這么喊了，還取過了身后人手中的魚竿，硬是要讓陸展顏拿著。
    陸展顏立刻“哦”了一聲，乖巧地奔到他的身后，不再站在兩人中間。
    秦耀宗瞧了眼這樣的情況，也沒了興致，有些話也不好再說下去了。
    “只要天氣好，每個周末我都會來釣魚。今天突然想起了陸小姐，就讓她一起了。”秦耀宗低聲說道。
    這祖孫兩人互相對視著，氣氛卻是僵持不下。
    “不過我有點累，就不繼續(xù)釣了。”秦耀宗的目光掠過了秦世錦，定格在他身后的陸展顏身上，“陸小姐，改天空了再釣吧。”
    “今天我和你聊得很愉快。”秦耀宗微笑著，隨即帶著人轉身遠去了。
    瞧著他們走遠了，秦世錦這才側身，正對著陸展顏問道，“不是對你說過嗎？怎么又不長記性了？”
    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秦耀宗一定會找上她的。
    但是他已經(jīng)警告過她了，她竟然還不聽勸，硬是來見了。
    陸展顏握緊了魚竿，輕聲說道，“你爺爺要見我，我怎么好意思拒絕。”
    更其實，她是想面對這一切的。
    秦世錦皺眉問道，“他和你都說了什么？”
    “也沒什么，隨便聊了兩句。”陸展顏道。
    “只是這樣？”
    “我也是剛到，就陪著他一起釣魚，然后你就來了。”陸展顏揚起唇角，朝他微笑。
    可實際上，她故意跳過了很多細節(jié)，比如說那些話語，比如說開個價錢的事情，比如說她的愿望，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還需要有一個人來陪伴。更比如說，秦耀宗最后所說的那幾句……
    秦世錦見她在微笑，沉聲說道，“不管他對你說了什么，都不要聽進去。”
    “我早就說過了，不需要去，也不需要理會。”秦世錦奪定的語氣，陸展顏則是連連點頭，不敢再有異議。
    “那你又怎么突然回來了？”陸展顏開始問了。
    秦世錦蹙眉，支吾了下敷衍過去，“事情辦完了就回來了。”
    “這么巧哦。”想也知道不可能，也許他是在她身上裝了追蹤器了。
    “就是這么巧。”秦世錦應道，話題立刻轉移，“還要不要釣魚？”
    “要啊，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釣？”陸展顏的興致來了，嚷嚷說道。
    兩人立刻選了個地方，將釣魚的器具全都弄好，開始垂釣了。依稀像是那一年在杭城，也是這樣的垂釣。只不過，想起了杭城，就想到了之前他釣上來的那兩條魚，陸展顏側目問道，“秦世錦，你辦公室里的那兩條魚還好吧？”
    “……”
    “你該不會是養(yǎng)死了吧？”
    “……”
    “秦世錦！”
    “再釣兩條好了。”
    綠色湖水泛著波光，湖岸是兩人，垂著兩支魚竿，那些煩惱似乎都能拋諸腦后，下午的光景悠閑度過。
    只是，陸展顏的腦海里，還是會不時地跳出那句話來。
    難道你要讓他一無所有？
    ※※※
    隔了一天，那是周日。
    秦世錦一向難得回秦家，一般而言，周五是不成規(guī)定的回家之日，一起吃頓飯。不過每次也只有吃飯而已，絕對不會多留，離開就是了。對這個家，很多時候，秦世錦更像是一個外人，一個原本不屬于這個家的人而已。
    這個周末，秦家無疑是熱鬧的。
    因為那一行人都回來了。
    就算不想忍受大家長的訓斥，可也不得離開。
    秦世錦由于周五外出了，所以并沒有回來。
    “錦少爺，老爺和夫人他們都在后花園呢。”管家微笑說道。
    秦世錦默默點頭，繞過前廳，往后花園去了。
    剛一踏進花園，果然就聽見了歡聲笑語。
    關菲菲在的時候，總是熱鬧的。
    那幾人坐在藤椅里，品嘗著下午茶點。關菲菲拿著一組照片，正在炫耀，大抵是新拍的寫真。
    “瞧，這是我新出的寫真，是不是很棒？”關菲菲為了幾張照片就笑得神采飛揚，好似得了什么寶貝。
    方嫻認真瞧著，“恩，是比以前長大了不少。”
    “哎呀，舅媽，不是讓你看我有沒有長大，是讓你看拍的漂不漂亮！”
    “我們家五兒，從小就漂亮，長大了能不漂亮嗎？”方嫻道。
    “媽，你能不能別夸她了？她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秦奕淮受不了道。
    “誰有尾巴！三哥！你才有尾巴！”關菲菲抗議，將照片遞給童安和季琳，三個女孩子就在說話。
    而在一旁的秦暮云和季向陽，兩人正在下棋，所以并沒有太多言語。
    只是這樣的場景，太過美好了，也太過溫馨了。
    秦世錦忽而駐足不前，就在遠處瞧著。
    在這樣的場景里，似乎還只少了一個人。
    大概是自己吧。
    一如當年，像是個闖入者，硬生生地闖進這樣的世界里，明明是不屬于他的，也明明不是他所擁有的，卻也是莫可奈何的，自己沒有辦法去控制的。
    秦世錦并沒有再往前，而是問道，“爺爺呢？”
    身側的傭人道，“老爺回書房了。”
    秦世錦漠然頜首，終究不曾走向他們，只是轉身，退了回去。
    秦世錦一轉過身，遠處坐在一行人中間的秦奕淮，卻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眾人都還在談笑，誰也沒有注意。
    關菲菲嘟嘴道，“大哥出差去了，不知道今天回不回來……”
    —
    別墅的書房里面，秦耀宗正在練著書房。許是年紀漸長的緣故，也就只愛這些娛樂了。毛筆，硯臺，鎮(zhèn)紙，全都逐一擺好。他就在桌子后邊，執(zhí)筆書寫著。只是不知不覺，就寫了幾個字。
    那是“家和萬事”，只欠一個“興”了。
    咚咚——
    有人敲門。
    秦耀宗喊道，“進來。”
    秦世錦從外邊進來了，秦耀宗抬頭一瞧是他，臉上原本是好心情，現(xiàn)下忽然變了色。
    秦耀宗放下了毛筆，而后抬頭道，“今天又不是周五，你回來做什么。”
    冷冷的話語，仿佛是在指責，他不該回來，又仿佛是在數(shù)落，他回來得太少。
    秦世錦道，“來找您說點事情。”
    而他也是冷冷的語調，似是很生疏，可又似是很尊敬。
    秦耀宗離開了書桌，而后走到了另一邊，他往紅木的椅子里一坐，沉聲問道，“說什么事情？”
    “爺爺，之前在公司，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秦世錦亦是在他面前坐下，不疾不徐道。
    “共識？”秦耀宗冷哼。
    “我曾經(jīng)說過，希望您不要去打擾她。而您也說過，沒有興趣見她。”秦世錦提到了過去，好像這一刻，他們就是在公司的辦公室里。
    秦耀宗拄著龍頭拐杖，眼眸一瞇，氣勢非凡，“可是前提是，你也沒有堂而皇之地帶她來見我！”
    竟然還敢對著眾人的面宣稱，她是他的未婚妻！
    “您過壽，我?guī)^來很合理。”秦世錦默默道。
    “合理？你是不知道錯在哪里？”秦耀宗的氣憤不打一處來，在宴會結束后，他還特意和孫家解釋了，這讓兩家的關系差點又要鬧僵，“穎滋那個孩子，相貌好才學好，人品家世更是好，你帶著她過來，還對著所有人說她是你的未婚妻，我是什么時候認可過那個女人了？她又什么時候成了你的未婚妻？”
    堂堂終身大事，他竟然毫不知情？
    在那樣的場合下，到底是驚喜，還是下馬威？
    秦世錦漠然，只是說道，“我只是帶她來見您，但是這并不代表，她需要您的認可。”
    他簡單一句話，如此的直白，扯斷他和秦家的關聯(lián)，好似他和秦家就是沒有關系的！
    這讓秦耀宗愈發(fā)氣憤，“好好好！她是你認可的！不需要我認可！我就看看你和她怎么在一起！我告訴你，秦世錦，沒了秦家，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大少？你以為你還是中正的副總？你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沒有！秦世錦！你一無所有！”
    那些吃喝聲，全都充斥過來，在這么多年里，一直都是壓抑著的，那樣迫切地想要逃離。
    只是以前，不知道要逃去哪里。
    現(xiàn)在，那個不知名的地方，卻有了明確的目標。
    想去那里。
    秦世錦沉默了半晌，而后幽幽道，“恩，那就這樣吧。”
    秦耀宗的呵斥聲還在回響著，尚未散去，卻又因為他接接著的回答而胸口窒悶，“翅膀硬了是不是？你早就等著這一天了是不是？你真以為中正沒有了你不行？秦三好著呢！秦二也回來了！”
    “你別以為這幾年你在公司做事，就真以為自己有權了！你這個副總，是我讓你做的！我立刻就可以讓你什么都沒有！馬上就能把你從副總的位置上踢下來！”秦耀宗愈發(fā)激動，一張臉也漲得通紅通紅，“我要讓你一無所有！”
    秦世錦不說話，只是沉默著，仿佛認同他的作為。
    “好！你給我滾出去！立刻滾出秦家！”秦耀宗厲聲大喝。
    秦世錦只是順從地站起身來，瞧見他的情況還算穩(wěn)定，這才順從地離去。
    秦耀宗迅速地平息自己，可是卻怎樣也平息不下來。他掏出藥瓶，服了兩顆藥。可是氣到深處，連藥瓶都砸在了地上。
    藥丸，隨之滾落了一地。
    秦世錦下樓的時候，瞧見了樓梯轉角的秦奕淮。
    秦奕淮正要往樓上走，卻似乎是在等他。瞧見了他，秦奕淮開口道，“怎么？剛剛來就要走？”
    秦世錦簡潔道，“還有事。”
    “是啊，趕著回去陪你的未婚妻吧。”秦奕淮笑道。
    秦世錦也不打算多說什么，只是叮嚀道，“你進去看看吧。”
    想來也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一場激烈的口角斗爭，這是在意料之中，秦奕淮冷眸，“現(xiàn)在知道關心爺爺了？別假惺惺了！你應該知道，如果不是你，那么什么事情都不會發(fā)生。”
    “還是做好你的總經(jīng)理，考察期還沒滿。”秦世錦丟下一句，利落地離去。
    秦奕淮眼眸深沉，這才進了書房。
    書房里邊，秦奕淮瞧見了一地的藥丸，還有掉落在地的藥瓶。他頓時一驚，急忙奔到秦耀宗身邊，“爺爺！您沒事吧！”
    秦耀宗已然沉靜下來，他望著秦奕淮，抓著他的胳膊道，“我要廢了他的副總一職！”
    秦奕淮心中大驚！
    ※※※
    秦世錦也沒有和他們打一聲招呼，就像來的時候那樣靜悄悄地走了。開著車在道路上奔馳著，以往都是漫無目的，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有這樣一個人，有這樣一個人會在等待他。
    可以流連在許多的酒店，許多陌生女人的住所，可是從未有過安心的感覺。
    一無所有……
    他一直都是一無所有的，不是這樣嗎。
    只是那個目的地，在這一刻卻忽然醒目起來。
    就是那里吧。
    應該是在那里。
    秦世錦一邊開著車，一邊打電話。
    那頭接通了，是陸展顏輕快的女聲，他急急問道，“你在哪里？”
    “我在超市買東西呢，唔，冰箱里沒有菜了，也不知道要買什么才好，你想吃什么呢？排骨湯好不好？好難選……”那頭是陸展顏的碎碎念，不斷地傳來，讓他還焦躁的心，也忽然安寧下來。
    于是這一路，電話一直通著。
    他即將到達，她也從超市往公寓折回。
    那一條馬路，他在這邊，她在那邊。
    他在停車，她在過馬路。
    秦世錦疾步走向她，在陸展顏回頭錯愕驚喜的眼眸里，他握住了她的手。
    如此，仿佛終于不再是一無所有。
    —
    最近這幾天里，陸展顏卻總是會想起那天秦耀宗的話語。
    告訴我，你的家庭，能給他帶來什么？
    只要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他只有一種結果，一無所有。
    ……
    陸展顏細想了下，她的身份，她的家庭，似乎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東西。也許，她和他在一起，還會給他帶來麻煩。可是她真的不懂，只是想要去愛一個人，只是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而已，為什么他的結果，竟然會是一無所有？
    有關于那個問題，她是這樣的糾結。
    難道你要讓他一無所有？
    她要讓秦世錦一無所有？
    只是為了她？
    那是多大的罪惡，她怎么能？
    可是如果代價是必須要讓她離開他，那么她又怎么能做得到？
    “陸經(jīng)理。”耳畔，響起了唐仁修的呼喊。
    陸展顏恍惚中回過神來，視線對上了他，“唐總，抱歉。”
    “企劃沒有問題，你可以去執(zhí)行了。”唐仁修合攏了文件，遞到了她的面前。
    陸展顏立刻接過，沒有任何異議，“好，我會馬上照辦。”
    “對了。”唐仁修喊住了她，“那天在宴會上，你的表現(xiàn)很好，非常出色。”
    唐仁修的突然夸獎，讓陸展顏有些錯愕，她只是笑笑，卻并沒有太多開心的感覺。其實早就知道要面對這一切，可是沒有想到，到了面對的時候，竟會這樣的沒有自信。她又該用怎么的立場，去站在他的身邊，似乎并不僅僅是相愛就會夠的。
    “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唐仁修又是問道。
    陸展顏道，“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結婚的事情，看來是困難重重了。
    “我倒是也不希望你近期結婚，要是你去度蜜月了，那公司這邊該怎么辦？”唐仁修笑道，不忘記提醒，“不過要是真結婚，我一定會到。”
    陸展顏的笑容更加淡了，“如果有這樣一天，一定會請你。”
    唐仁修瞧著她的神情，似乎并不怎么明媚，他沉聲問道，“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陸展顏笑著應道，“那唐總，我先出去了。”
    “等等。”唐仁修卻喊住了她。
    陸展顏狐疑停步，扭頭回望向他。
    唐仁修默了下說道，“我剛收到了一個消息，有關于正中集團。”
    莫名的，陸展顏一顆心有些揪緊，只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似的。
    唐仁修幽幽道，“大概會有人事動蕩。”
    人事動蕩？能讓唐仁修這么說，那一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什么動蕩？”陸展顏急急問道。
    “具體還不知道。”唐仁修道。
    陸展顏無法平靜了，誰被下位了？誰又被上位了？
    ※※※
    陸展顏離開了唐仁修的辦公室，立刻就給中正集團打了電話。副總處依舊是秦世錦在，沒有變化。她暫時松了口氣，可是更加不安。一場風雨似乎欲襲來，這讓她不得安寧。
    陸展顏想來想去，還是希望能了解一下情況。
    如果找秦世錦詢問，多半他也是不會告訴她的。
    陸展顏沒有辦法了，只好找到了蕭墨白。一行人里邊，她也只有和蕭墨白關系最融洽。
    “蕭墨白，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或者下午也可以。”
    “喲，陸經(jīng)理，上班時間找我難道是要談公事嗎？”蕭墨白一貫的調侃方式。
    “不是談公事，但是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電話里說不方便？”
    “恩，我想當面說。”
    “那你定地方碰面吧。”
    “我現(xiàn)在就過來中正公司，大概半個小時以后，附近的咖啡館見。”
    “干脆西餐廳見，一起共進午餐。”
    “好。”
    掛了電話一瞧，陸展顏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中午的時間點了。車子往中正而去，來到了蕭墨白所說的那家西餐廳。她進去了，順利地找到了蕭墨白。蕭墨白已經(jīng)在等候了，坐在餐桌上，周遭十分明亮。
    蕭墨白打了個響指，示意陸展顏過來。
    而后起身，一貫的紳士風度，替她拉開椅子。
    陸展顏說道，“蕭墨白，你對我不用這么客氣。”
    “沒辦法，誰讓你是錦的未婚妻。”
    陸展顏沒了聲音，總之就是說不過他的。
    “我替你點了套餐，沒問題吧？”蕭墨白又是問道。
    “沒問題。”她向來都不挑食。
    兩人就安靜地開始用餐，只是陸展顏吃得極少，似乎胃口不佳。蕭墨白的用餐禮儀也是極好的，一般都不會開口，然而她幾乎都沒有動，這讓他詫異，“怎么？不合你的胃口嗎？”
    “不是，味道挺好的，我大概還不餓。”陸展顏是真的感覺不大餓，再來就是心思不在這里，她是如此焦急。
    “不如點別的？”
    “不，不用了。”
    蕭墨白見她這樣執(zhí)著，也不強求了。
    等到他用餐完畢，那些餐盤全都撤走了，兩人面前各自都只剩下一杯檸檬水。
    蕭墨白開口道，“好了，說吧，這么急著找我是想知道什么事情。”
    “蕭墨白，我聽說中正內部會有人事動蕩？”陸展顏凝眸問道。
    蕭墨白嘴角的笑容微斂，“你是從哪里打聽來的消息？”
    “你不要問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你不要緊張。”
    陸展顏蹙眉，“那么就是真的了？”
    果然，果然是這樣。
    “誰要上任，誰要下任？”陸展顏繼續(xù)追問。
    蕭墨白道，“不管誰上任，都沒有區(qū)別。”
    “反正總經(jīng)理的歸屬已經(jīng)是秦家的人了，所以哪怕秦世錦不在位上了，也都不重要了？”陸展顏可以想象，下面的一切。
    “你還真是直接。”蕭墨白嘆息，對于她的話語，卻又無話可辯。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不是嗎？
    “為什么會這樣？”陸展顏咬牙問道。
    難道就是因為她嗎？
    因為反對他們在一起嗎？
    蕭墨白側目，視線從她的臉上轉移，望向了遠處的天空，而后又收攏重新對上了她，“陸展顏，也許你不知道，他為了你，瘋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