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遺陣————————【粉紅票0325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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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身邊一空，姜靈一怔。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了。一邊笑，姜靈一邊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臉紅著呢，還發燙，明顯需要散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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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后姜靈放開精神力，去看水下冬明。可憐的家伙！而此番冬明自制，與其說冬明自己害羞了，不如說顧及姜靈臉皮薄。姜靈知道，姜靈一清二楚，所以姜靈這會兒內疚啦……她好像很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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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也沒游遠，就在四五米開外的水下，悠然停在那兒，幾乎不踩水。察覺姜靈的精神力拂過，冬明抬頭一瞥蓮花船，慢吞吞伸出食指、朝姜靈點了一點：你給我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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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忍不住又吃吃笑起來，她抬頭看看四下，確認沒人盯著這邊看熱鬧：威易雖然瞧見動靜卻沒多看；遠處則有兩個隨員剛剛冒出水面……姜靈干脆叼好還沒剝的最后一個蓮蓬，心念一動、機甲一收，也倏然落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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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這一入水，姜靈就覺出問題了，蓮蓬也顧不上了——她忘記脫掉外套與鞋子了！至于訓練服，那個吸不了多少水。又貼身，將就點可以當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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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見狀吃了一驚，連忙撥水一躥，趕到姜靈身邊。這回輪到冬明好笑至極，迅速幫姜靈把外套與靴襪脫掉、纏成一團，稍使勁一扔，東西就破水落上了蓮叢。冬明忙完這些，含笑刮了幾下姜靈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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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夸張地抬起赤腳丫子，用力一蹬冬明的靴子。冬明其實無礙，體術的關系，穿著雖然累贅點，但沒什么妨害。不過姜靈抗議，冬明也就脫了，一樣扔上蓮叢，順便帶著姜靈浮上水面——他沒什么，姜靈可得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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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冒出水面，冬明就問姜靈：“你下水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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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陪你”兩個字在舌尖打了個轉，姜靈還沒說出來，臉先自熱了；姜靈心底唾棄自己膽小害羞，又馬上轉為遷怒冬明直白大膽，哼唧了一聲，別臉游向近旁的一叢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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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冬明又不是別人，他太熟悉姜靈了，熟悉到一看情形就猜得出八九分——雖然猜不出姜靈心里在嘀咕什么，卻猜得出姜靈是怎么了。以冬明的經驗，這種時候最好不要逼著問，姜靈會炸毛的。所以冬明美滋滋了片刻。跟著游過去：“我們既然都下水了，干脆去水底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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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很想端端架子晾晾冬明，但事實上姜靈一下子就答應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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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還是把機甲用上吧，機甲能供氧。在默認形式里找找，那里面有水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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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哦。”姜靈依言照辦，一邊找一邊感嘆，“這個東西真神奇，戴在手上幾乎沒重量，真用來打架，卻能有幾十噸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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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算變輕變重，物質沒變。聽他們說，手感減輕是空間技術的關系——把機甲藏起來了。”冬明畢竟對機甲更感興趣些，不過他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因為“藏重量”的原理，一般的隨員們也說不清楚，技術人員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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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冬明話音剛落，姜靈已經把自己包進了一條“大魚”里——這是非戰斗的潛水狀態之一，還有章魚水母之類可供選擇。冬明起先沒打算用機甲；不過為了能與姜靈說話，通過通訊頻道說話，這時也啟動了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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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于是兩條魚尾巴一甩，拍水潛入了火山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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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不熟悉潛水。冬明卻熟悉。兩人同游火山湖底，有一個老手就什么都輕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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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水下世界與水上不同，陽光折射，又因為大片蓮花如樹蔭般擋去了許多光線，撲朔迷離，朦朧幽深。姜靈覺得新奇，跟著冬明轉悠著往下，一路悠然看去，心滿意足——怪不得那兩個隨員也下水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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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卻不知道，隨員下水，固然是看風景，但更是為了確認水底安全，好讓被保護者放心游玩。偵查系統的確已經掃描過了，可萬一有什么暗流、異獸，又或者水草太茂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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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們作為專業人士，總要踩一踩點才放心。這也是職業標準，通用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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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也因如此，冬明才會很放心地建議姜靈潛水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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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兒竟然沒什么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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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倒是有不少藻類。應該是火山湖的關系吧。幾萬年前噴發之后積水而成的湖泊，物種全靠外來，品種自然會單純一些——這里又不和什么大水系相通。何況這整個五山島，在火山噴發、島嶼形成之前，就已經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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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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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種生態系統，結構簡單又品種獨特，最容易被破壞了。一旦五山島有殖民，外來水生物種入侵，那片蓮花沒準就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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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那么遠做什么，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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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夫妻兩個說話之間，已經下到了湖底。姜靈跟著冬明停下來。仰頭望了望高高的“天空”上的蓮花：只見葉影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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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兩條“大魚”在湖底慢慢地游曳往前。而后姜靈察覺了異常：這兒湖底的白霧，流淌間自有規律，仿佛前方有一個姜靈在靜修一般——可她明明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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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心中奇怪，便往前走，想要去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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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是湖心的方向，地勢漸低、湖水漸深。而冬明畢竟經過專業訓練，很快發覺姜靈走得筆直，便問姜靈：“怎么一個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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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心下一驚，暗悔自己失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冬明，只好含糊道：“我覺得那邊好像有點……有點什么。大概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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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通訊頻道里幾不可察地一靜，而后冬明笑了——姜靈真是對他毫無戒心，否則也不會露出這些破綻來。至于那個秘密，換做他，他也是不能說的。所以冬明并未生氣，相反他很高興，當即幫姜靈圓話：“女人的直覺？第六感？你也不要不信這個，像我們這樣訓練出來的人，危險當頭，都會有點心驚肉跳，何況那些經驗豐富的體術高手。我想精神力者也是類似吧。你在體術上沒實際經驗，但你的精神力潛力這么好，這直覺還是應該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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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沒想到冬明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這不是迷信么？一時間懵了，傻傻應了一聲：“哦……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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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聽出來了：“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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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聲音一下子低弱了下去：“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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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失笑：“如果有什么危險，肯定伴隨著與平日不同的異常。這些東西掩蓋再好，到底會露出蛛絲馬跡，會被看到、聽到、聞到。一般人看到聽到了，也沒反應；但經驗豐富的人，則會警惕。有時候那些線索極不明顯，這種警惕隨之十分微弱，于是當事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無意識地感到不安——那就是直覺了。所以，所謂直覺。還是五官感受，只是太細微，說不清楚，才被叫做‘第六感’。但這直覺也不是人人可以有的，首先就要心靜、心定，要有足夠的鎮靜與自信，否則往往是自己嚇自己，是臆想、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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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話姜靈聽得進去：“有道理！”又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也是營地里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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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冬明應得干脆，滋味卻復雜——他也說不清自己對營地是什么感官。怨恨肯定有，眷戀也很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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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所以冬明岔開了話題：“我們往前去嗎？還是再叫幾個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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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如何聽不出冬明情緒復雜。她直覺前方并無危險，便道：“往前走吧，用不著興師動眾了。說不定有寶貝呢，我們偷偷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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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忍了忍，終于沒忍住：“這頻道是公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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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公用頻道與值班的星艦連通，以備有什么情況，可以第一時間呼叫。所以姜靈登時啞然——她只是玩笑之語，這下倒好，值班人員八成要以為她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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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冬明暗暗直樂，當先往前“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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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曾經乃是火山口的關系，這兒的湖底形狀頗為規則，大致上乃是一個環形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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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有冬明前方打頭，兩人的速度很快，沒幾分鐘就到了湖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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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終于看到了和她“搶活兒”干的罪魁禍首——那是一大片沒在湖底淤泥里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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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些石頭瞧上去很凌亂，可又不太自然，好像有人動過。關鍵是，白霧到了這兒，就匯成了十六股，八股，四股，二股……越到中間越少、越清晰，而后合二為一，又返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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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在石頭附近及周圍，水草長得特別茁壯。外形雖然不大，卻無蟲無害。關鍵是，姜靈敢打賭，其中有好些乃是五級、六級的食品……不，飼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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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沒等姜靈說。就停下來了：“前面這地方……好像有點兒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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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當然，沒有水生的、食草的小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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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過姜靈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她繞著走了半圈，不敢輕舉妄動，奇道：“我看這兒怎么像，像是……‘九宮八卦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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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一頭霧水：“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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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的意思只是一個統稱——我們那兒傳說里的古老陣法。算是民俗文化吧，據說陣法用處可多了，簡直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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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么好用！”冬明失笑了一句，一邊已經采集了現場情況，傳送給值班人員。那兒自有程序，可以進行數學分析。值班人員接到資料，加入了談話：“這兒是衛星，這兒是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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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代號有趣，姜靈噗哧一下就笑了。那邊的隨員則有些無奈——蘇密蘇默兩兄弟取名的水平也就是這樣了……五山島、衛星！當然她不能抱怨自己的主上，只好一本正經繼續：“閣下，您能說得具體一點嗎？有些遠古文化遺產，會在當地原住民中形成傳說。我們以前有過發現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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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樣！”姜靈訝然，一下子就想起了張甫口中的錫派……風水大師！難道那些都是真的？“據我所聽說的，陣法有的能讓人產生幻覺，有的能隱藏陣中的東西，有的可以防御某地不讓人進來，有的可以攻擊闖進來的人。除此之外的，還有搜集清潔的水，生火，促進植物生長，促進神仙修煉，也就是聚靈……還有幾本卜卦的古書，好像是《易經》什么的。其實我不懂，那對我而言只是傳說，聽聞而已。你在星網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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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們已經連上了星網……別！別碰那個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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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與冬明均一下子頓住，而后兩人面面相覷，才發覺冬明的“魚尾巴”差點掃到一塊扁扁的湖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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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衛星”那邊的解釋馬上就到了：“數學演算顯示，您身后那塊石頭，是一個節點——已經確定它周圍有四個石頭與它有一種依賴或者共存關系。我們還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節點，或許沒什么危險，不過還是謹慎點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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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眨巴眨巴眼，盯著那石頭，無語了：在姜靈眼里，它就是“白霧”十六股時，經過的其中一個外圍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