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登記與吃飯—————【粉紅票27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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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晨光微熹，山林在鳥鳴間醒來。不過。因為遮光窗簾的關系，室內近乎黑暗。只有一道淡金色的陽光，穿過窗簾之間的縫隙，落進室內，開辟出淡金色的一小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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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這一小片明晃晃的空間里，陽光照亮了空氣里一粒粒的小灰塵，照亮了地板上一輪輪的木紋理，照亮了一片揉皺的淺色薄毯，也照亮了一段糾纏在一起的肌理，腰、胳膊與背，以及其上沁出的密密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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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樓臥室里的兩個人，又滾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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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富安與胡海燕要上班，周日下午玩痛快了，就回小區去了。所以一大早的，姜靈也不擔心起晚了被二老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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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明比昨晚好一些，但到了情動之間，他依舊不敢擁握姜靈。他們在薄毯上翻來滾去。冬明在上面時，他就撐著支著姜靈身旁的毯子或地板；在下面時，他既不收攏手指抓握、也不收攏手臂擁抱。無論上下左右，無論在哪個位置，他都只給撫摸、只是小心游走。沒有捏沒有揉、沒有其它任何方式的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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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當最后的那一刻來臨時，冬明連這都不敢了，他蜷起了雙臂、十指絞握、抱住了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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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們在熱騰騰的顫栗之后，緩緩安靜了下來，依舊交纏著躺在原處，面對面臉貼臉。冬明的鼻尖抵著姜靈的額頭，姜靈的鼻尖蹭著冬明的下巴。而后姜靈不由莞爾，喘息間短短輕笑了一聲，冬明則松開了手，連人帶毯子摟過來，把姜靈擁在了自己與毯子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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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沒有料到的是，她還是被捉現了，被凱西凱辛捉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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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與冬明下樓時，凱西凱辛正坐在客廳沙發里，歪七斜八地等。發現兩人下來，凱西凱辛四只眼睛“噌”一下亮了：“我們打了豆漿沒喝完。”“煎餅的面也沒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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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兩個的豆漿和煎餅是昨天早上剛剛瞅著胡海燕學來的。豆漿就是黃豆浸泡過夜，豆漿機一攪，倒進鍋里煮沸。煎餅也簡單，雞蛋和面，平底鍋刷一下油，攤一下就好了，喜歡還可以撒芝麻、撒小蔥、撒榨菜、撒咸菜、撒蒜沫、撒椒鹽粉，可以抹番茄醬、甜辣醬，甚至也可以抹乳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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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故而姜靈聞言，一笑點點頭，拐進廚房。凱西凱辛跟了進去，一左一右夾住冬明：“怪不得半夜要翻窗跳樓——跳上樓。”“怎么樣。控制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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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明沒吭聲，凱西凱辛就對冬明擠眉弄眼，左邊擠過去一下，右邊擠過去一下，不肯放過他。姜靈這邊點火、熱鍋、刷油，氣不過他們二對一捉弄冬明，起先的害羞也拋開了，故意問過去一句：“那你們呢？你們兩個都控制不住哎，這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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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說不用找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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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結果凱西凱辛得意洋洋、嘿哈直樂，一個炫耀道：“我們沒問題！”一個顯擺道：“我們可以盡情玩！”邊說邊還躥到料理臺那邊，一人一把，拿起菜刀與水果刀。兩個都拗彎了，同時拋甩給另一個；又各自接住，拗拗直，照舊放回原處，齊齊看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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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無言了。她心底里的八卦因子剛開始蠢蠢****，就被天上砸下來的大餅喂飽了。旋即姜靈又生出了無比的羨慕，暗中狠下決心，一定要練好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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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凱西凱辛調侃了一通、沖著兩人嘿嘿笑了一陣，也不沒完沒了，很好心地溜達出去了。這附近地形簡單空曠、人員稀少。他們監控住了就行，大可以活動得遠一些。反正除了冬明，沒人比他們更靠近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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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廚房的門開著。姜靈目送他們的背影出了客廳，對冬明叮囑道：“你回頭讓他們別跟別人說。我們這兒大多數人不習慣。婚姻法里，要求夫妻是一男一女。”說著把淺淺一勺面倒上平底鍋，又欣然道：“不過他們真巧，剛剛正好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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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明正取出碗與調羹來，對前面那些點點頭，聽到后面的，唇角一翹：“你是說性取向？他們從小相依為命。很難說感情與取向，哪個影響了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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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了然，攤開面來：“他們運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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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明舀了勺豆漿嘗了一口，已經涼了，便開了火重新熱上：“我以前也羨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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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言下之意，現在犯不著了。姜靈轉頭跟冬明冒了出兩個酒窩，翻過煎餅來：“你要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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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都來一點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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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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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明是琪雅的身份，而迄今為止，地球上還沒有涉外婚姻。姜靈自知中國的情況，如果她與冬明要在靖海登記，審批手續只怕要層層上報、花去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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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然姜靈也可以請廖局那邊走特批，卻是個大人情，也是個**煩，還未必獲準，至少姜靈沒把握。所以姜靈無意出格，與冬明商量了一下，兩人便決定去琪雅再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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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雖然登記可以暫擱，婚禮卻不能免。只是若按中國風俗大擺酒宴，一者時間來不及。二者動靜太大：因為那株“十二連星”，姜靈現在也算是名人，到時候不知道會出什么妖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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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幸姜靈一向實惠，要溫度不要風度，從來也不愛那些排場。當下，姜靈問了凱西凱辛，兩活寶說沒問題，于是姜靈去敲定了必不可少的幾頓會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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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首先外婆家。這不必說，周末就行。一串電話打過去，大小舅舅姨媽周六都沒問題，姜靈的男朋友，當然要相一相，大大小小全要來。姜靈掰掰手指頭，三三得九，加個老太尊，再加這邊六個人，剛好一張包廂大圓桌！凱西凱辛什么名目？當然是冬明的娘家……不，老家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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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是姜靈訂了周六。照顧外婆年紀大，老年人早睡早起，晚上不好太興奮，就選了中午，訂在離外婆最近的星級酒店里。然后姜靈又是一串電話打過去，時間地點都齊了。統統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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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接著，是姜富安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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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邊照舊例，是要去山前村吃流水宴。農村的紅白喜事，五服之內、左鄰右舍都要請。辦酒席倒并不麻煩，村子里有能干會來事的，一旦遇到這種場合，指揮的總管、打雜的幫工，管紅包記賬的，一應都有，只要請個好的掌勺就行。而這人選，也是十村八鄉、大家心里都有數的。另外。像姜富安這樣年輕時就離開了村子、平時沒法給人幫辦喜事的，額外要多點幫工謝禮，就是送給幫工的煙、油、糖之類加些份量。以前是連謝禮都不用的，現在才慢慢有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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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按老規矩，這流水宴要提前數周甚至一兩個月大發請柬，然后受邀的來不來給個準信。名單則要問姜富安，平時送人情有來往的，好大一串。姜靈壓根不清楚，所以姜靈自己一時間決定不下來，按下暫時擱著，留等晚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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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最后，是姜靈自己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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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先的翻譯公司已經散了，請也請不起來。高中同學卻是不少，但全請也沒必要，人家送了紅包，回頭還得還人家，平時又沒什么來往，就是一個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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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姜靈輕輕松松，去敲定錢斌斌、章騁、葉寧蘭的會餐時間。中午午休時間打電話過去，QQ里開個臨時會談，把那三人都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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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時間好辦，三言兩語定下來，那三個都急著看人，紛紛表示周二晚餐就可以。葉寧蘭嘴刁愛美食，果然記得上回聚餐時說的二郎料理。本來那只不過一句玩笑話，不過姜靈現在這狀況，肯定有倆錢。老同學老交情，葉寧蘭竹杠頓時敲得梆梆響！錯過這一村、可沒這一店了——平時誰舍得去吃那么貴的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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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錢斌斌一切向未來的老婆大人看齊，立刻贊好。章騁的頭像頓時不冒字兒了，立即吐出一串點頭鼓掌的表情，十二萬分明智。姜靈失笑，當即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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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明一直坐在旁邊看，眉眼彎彎，開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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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回頭見了，奇了，故意道：“你不怕？他們肯定要灌你酒。這三家伙那兒倒沒什么，各憑本事；可外婆那邊。你喝不醉也沒用，一定要臉紅、要不勝酒力、要老實投降——哪有一個新外甥女婿，把兩個舅舅、兩個大舅哥加一個姨爹灌趴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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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明卻笑了，拉過姜靈往后一帶，雙雙倒進了沙發里；他舉著姜靈的肩、把姜靈撐在自己身上，看了一會兒，用力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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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大奇，扒住冬明的肩，也親親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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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明軟下手臂，額頭抵住姜靈的額頭，輕聲道：“你帶我來，帶我去見這些人……對你來說，比在這兒登記更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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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沒想過這問題，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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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明摟住了姜靈，手指滑上姜靈的后腦勺、把姜靈按在自己左肩窩里：“在哪登記，都只是個手續，改換容易。可你的父母，你的哥哥姐姐，他們不會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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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姜靈“嗯”了一聲，也抱住了冬明。此刻，姜靈呼吸間能聞到冬明的氣息與體溫，眼前看到的，則是棕色的沙發布、方格襯衣領子、與一小片頸子上的皮膚。就在這樣的境況下，姜靈頭一次意識到，冬明好像很沒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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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對哎……她姜靈才是那個要孑然一身、遠赴他鄉的人吧！冬明好歹有亞勒他們，琪雅可沒地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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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除了黃嫻雅……沒準還有她的俘虜們……</br>